眾人所處的地方,是一處坡勢比較緩的山穀。山穀裡月色朦朧, 清風徐徐, 許多人都在相互交談, 或者打坐休息。陸無塵這麼一個跑動,眾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沈讓等人對陸無塵比較了解, 一見他如此姿態,自然都察覺到了事情不對,便連忙飛身跟上。
陸無塵卻是不管不顧, 直接掀開了魏淩的帳篷簾子, 急聲道:“師尊小心!”
魏淩揮掌拍開朝自己飛來的一隻蟲子, 抬頭看向眾人:“怎麼回事?”他剛準備睡下, 就發現帳篷裡不知何時多了幾隻小蟲。因為吃過蠱蟲的虧,他現在對這些蟲子特彆敏|感, 每次見了都要小心避開或者殺了。
陸無塵一把抓住魏淩的手,仔細查看,見確實沒被那蟲子傷到,才道:“應該是巫族。”
魏淩心底一突。
陸無塵道:“師尊彆擔心,我們現在就走。”他揮手取來地上的大氅披在魏淩身上, 攬著他就往外走。
沈讓等人互看一眼, 撩開簾子與二人一同出去。
玄相等人已經等在外麵,其中不少散修臉上都有驚慌之色。
陸憐君道:“大家彆急!這些妖獸的目的我們還不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陣腳,千萬不要慌、不要亂!”
隨著陸憐君的話,魏淩朝山穀上方看去。
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了無數雙的妖獸眼睛,有些赤紅如血,有些橙黃如燈,還有一些,發著幽幽綠光,好似鬼火一般。
一名散修道:“這是哪來的妖獸!這麼多!”
陸憐君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不如趕快想辦法出去。”
妖獸還在持續增多,夜風習習,繚繞在眾人周邊的涼風中夾雜著妖獸獨有的潮腥氣,讓人聞之欲嘔。
忽然,魏淩感覺手上一緊,隻見一名中年修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隔著大氅抓住了他的手腕道:“衛峰主,你身上塗了什麼?怎麼這麼香?”
魏淩稍稍掙開那人手掌,擰眉道:“閣下是?”
那名修士重新抓住魏淩的衣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魏淩麵龐,忽然咽了一口唾沫,道:“衛峰主……你長得可真好看。”他說著的時候,一手已經伸向魏淩後腰,隻微微往下一挪,就挨到了魏淩臀|部。
魏淩渾身一個激靈,正待發作,茗蘭已經怒喝起來:“你做什麼!”她手中的利劍刺向那名修士,將人逼開,猶不解氣,還想將那人斃於劍下。
玄相手中念珠急旋而過,將茗蘭的靈劍格回,道:“茗蘭師妹且慢。”
話聲剛落,玄相就見那名修士雙目圓整,一口鮮血噴出,瞬息間已沒了氣息,甚至連元魂都沒有逃出來。
從茗蘭出手,到玄相阻止、修士暴斃,這一切都不過瞬息間的事兒,眾修士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見那人雙目圓睜的仰躺死去。
有人呼喝道:“陳師弟!”
有數人急急撥開眾人,衝向死去的那名修士。其中一名魂動期男修猛地抬頭看向魏淩,惡狠狠道:“我師弟做了什麼,衛峰主要下如此毒手?!”
魏淩啞然。
陸無塵扶著魏淩,沉聲道:“我師尊從始至終都未動分毫,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師尊下的手?”
那人一聽,立刻看向茗蘭。
茗蘭冷笑道:“我倒是想親手殺了他,不過可惜,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人群中立刻傳來竊竊私語。大多數都在指責茗蘭言辭苛刻,手段很辣。茗蘭不怒反笑道:“狠辣又如何?你們看不慣,儘管來戰!”剛才那名修士對魏淩動作輕浮,這些人不是看不到,可他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指責於她,實在可恨!
沈讓上前,微微按壓茗蘭肩頭,示意她冷靜。
扶搖忽然笑了一聲,語氣不鹹不淡,道:“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魂動期修士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殺了,你們不趕快看看附近有沒有藏匿的凶手,隻知道陷害指責自己的盟友?”
有人道:“什麼藏匿的凶手,剛才拔劍的,可隻有你們萬宗門一人!”
這下連陸憐君都聽不下去了,微怒道:“你也說看到茗蘭師姐拔劍了,她既然拔劍,有沒有殺人你還看不清楚?!山穀外麵那麼多妖獸虎視眈眈,你們一個個的隻知道在這裡橫生事端,是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