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周歸璨站直身體,“一起走。”
一起走?
還沒等溫允反應過來,周歸璨已經走了好幾步。
她忙提腳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周歸璨步子不太穩。
溫允有點擔心,想了又想,主動提議,“我感覺你醉的有點走不穩,要不我幫你吧?”
“幫我?怎麼幫?”周歸璨看著她,似笑非笑,“你要背我?”
溫允:“…”
雖然喜歡他,但這種不自量力的事情,她連嘗試都不會。
“我覺得,我應該,背不起來你吧?”
“你這麼弱?”周歸璨又上下打量她,感覺不可思議,“我你都背不起來?”
“…”
溫允覺得周歸璨一定是醉得眼睛出問題了,他一定是把她當成李榮軒了。
“你這可不行,我以前在學校,體測一直第一,所有運動手到擒來。”
“嗯嗯嗯,”這些溫允都清楚,隨意回了句,“我體力不好,跑步經常最後一名。”
“你真這麼菜啊?”周歸璨喝了酒太猖狂,明目張膽地嘲笑她,“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低我一年級有一女生也常年體測倒一,從來沒翻盤過。”
他說的高興,可溫允的腳步卻驀地停住。
周歸璨回頭看她,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停下來,“怎麼了?”
溫允:“你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嗎?”
“嗯?”周歸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體測常年倒一的女生,思忖了一會兒,搖頭答,“不記得,就聽說有這麼一人,其他的都不清楚。”
溫允點頭,“這樣啊。”
猛地提到體測,溫允的記憶突然被拉回在江餘高中那三年。
江餘高中向來注重學生的全方麵發展,體測作為德智體美勞的其中一項指標,是每年都必測的項目。
如果當時有什麼稱得上是溫允最討厭的東西,那體測必然首當其衝。
她從小身體就虛,加上被嬌養慣了,所以體力極差。
爬三層樓梯都能累的氣喘籲籲半天緩不過來。
體測是她每年最厭煩的一項內容,家裡出事後,厭煩更甚。
因為那意味著她要在所有同學麵前,完成一個又一個項目,然後承受她們撲麵而來的嘲笑和惡意。
每一次,每一項,她都是倒數第一,從無例外。
文化課成績她有多一騎絕塵,體測成績她就有多一塌糊塗。
可周歸璨不一樣。
他就好像是個什麼都會的天才。
就連體測,隻要有他在,男生那邊的第一就一定是他的,沒有任何意外可言。
他們倆,一個冠軍,一個倒一,這樣的順序,就算張貼在同一張榜單上也是一頭一尾,中間隔著好幾百人,沒有人會把他們倆的名字放在一起。
就如同他們每次的相遇。
無論遇到多少次,都沒有一次能讓他記得住、放不下。
周歸璨又咳了兩聲,惹得溫允猛地回神,記憶中在體育場上神采飛揚的少年和眼前因為醉意走不穩的成年男人重合在一起,感覺很奇妙。
她甩甩腦袋,走到他身邊,小聲提議,“雖然我背不起來你,但你可以把手臂搭在我肩上,我扶著你走。”
周歸璨歪頭看了看她瘦弱的身子,感覺一陣風就能吹跑,覺得難以下手,調侃道,“萬一把你壓塌了,你不會訛我吧。”
“...”
溫允:“那你自己慢慢走吧,走得慢的像個蝸牛,我就不等你了,挺趕時間的。”
“哎哎哎,彆生氣嘛。”周歸璨拉住她,低笑,“你還挺有脾氣,行,讓你扶我,行了吧,小粉絲就在心裡偷著樂吧。”
周歸璨伸出手臂搭在溫允的肩膀,但到底不敢把全部重量都卸下,怕真的壓壞她。
這麼走著,他覺得比剛剛走不穩還艱難。
兩人慢吞吞地出了酒店,小談早就開著車在門口等溫允,遠遠看到她和周歸璨一起出來,忙下車去接。
小談:“這是咋了溫允姐。”
“導演喝醉了。”溫允說,“你把後座車門打開,讓導演躺在上麵休息一下。”
小談:“好好。”
周歸璨被丟到後排後,溫允便想關住車門去副駕,哪曾想他竟然慢悠悠地坐了起來,雙眼盯著她。
溫允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發麻,舔了舔嘴唇,問道,“怎麼了導演?”
周歸璨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靠背上,“沒有讓客人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後麵的道理吧?”
溫允:“?”
客人?
孤零零?
溫允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周歸璨的腦回路,這倆詞放在這句話裡合適嗎?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小談沉默地看看車裡的周歸璨,又看看站在門邊的溫允,感覺自己忽然明白了什麼,推搡著溫允的身子往車裡送。
“溫允姐,周導說得對,他喝醉了還要自己坐後麵實在太可憐了,你就跟他一塊坐後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