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笑道:
“多謝周師傅。”
說著還遞上了一錢銀子的謝儀。
眼看李炎如此乖覺,周運接過銀子,歎一口氣,欲言又止地說道:
“小李,你很好……這銀子該花還是要花,鎮上好吃好喝的從來不少,也該享受享受。”
李炎心中凜然,嘴上卻仍是笑道:
“多謝周師傅提點,這就請了半日假,準備去享受享受。”
周運連忙說道:
“哎,吃吃喝喝無所謂,那花柳巷子青樓院子卻是絕對去不得的,你還小,可不能泄了元陽這個……傷了精氣。”
李炎微笑道:
“曉得。”
同時又不自覺的提了提肛。
這周運這麼在意他的元陽做什麼?
當下麵帶微笑地出了義莊,一路朝著鎮上走去。
等到來到鎮上,李炎的神色已經變得漠然。
前世沒少審犯人,對人的微表情也有研究,他此時已經百分之百篤定,王梁對他有其他的企圖。
而且這個周運也同樣知情。
來到這個世界三個多月,他自然明白,被義莊的這些大師傅盯上,定然有大凶險!
必須要儘快提升實力!
再往前兩步,他已經來到了葦子鎮的主街之上。
作為清河縣治下的第一大鎮,兩條河流貫穿全鎮,葦子鎮上南來北往的商販不少,主街之上沿街都是各種店鋪攤位,混雜著叫賣聲和煙火氣:
“熱騰騰的肉包子!劉家包子,皮薄餡大,快來嘗一嘗!”
“上好的煙絲,南州來的,金絲銀紙!”
“冰糖葫蘆!又酸又甜!”
“這塊布怎麼賣?便宜些,要不俺回家自己紡了。”
“娘,我想吃炸糕!我想吃炸糕!不嘛,不嘛,炸糕比鍋盔好吃。”
“給咱爹娘割塊肉吃,就要這塊五花好肥膘,回去還能煉油。”
“……”
走在街道上,煙火氣撲麵而來,李炎心中都變得歡快起來,整日在義莊待著,整個人都被屍體的陰沉氣給浸透了,現在算是難得的放風時間。
李炎一路看過去,望著琳琅滿目的貨物,心中歡喜。
一陣刺耳的鑼聲響起,就見一群人正圍在清河與葦河交彙的那座大石橋上,李炎快步走過去,立刻看到幾名兵丁正守著一個插在橋上的木牌,那木牌之上則是兩張通緝令。
“通緝!邪教羽化會!妖道玉真子!”
按照那通緝令上所說,羽化會是最近從旁邊的穀郡傳過來的邪教,極為凶殘邪門兒,前些日子羅莊的羅員外全家十幾口被羽化會所害,羅員外之女羅蝶衣也失蹤了。
現在衙門和司天監都在嚴查這個羽化會,有相關線索報官的,賞銀二十兩。
至於那妖道玉真子,原本屬於道門中人,卻崇拜邪魔,修煉邪功,殺了臨縣的縣令修行,據說已經流竄到了清河縣地界,能拿住的話,賞銀百兩,提供線索的,五兩。
李炎點點頭,這倒是個賺錢的好門道。
隻不過這什麼羽化會和玉真子一聽就極為凶殘,而且都是術門中人,很容易沒賺到錢就把命搭上。
正想著,就聽一陣嗩呐聲和哭喊聲傳來,一群人披麻戴孝,吹鼓手在前,抬著十幾具棺材從橋上走過。
旁邊的路人們竊竊私語,紛紛說這就是被那羽化會害死的羅員外一家,全家死絕了,好在在鎮上還有幾戶親戚,正幫他們出喪呢。
李炎站在路邊看去,不由微微皺起眉頭。
這些哭喪的人似乎並不是真的傷心,有些人眼神中還帶著喜悅之色。
看他們的神情,仿佛並不是親戚死了,而是發生了一件與有榮焉的事情。
哪怕是羅員外家死絕了,這些親戚能分到一些家產,這也太過離譜了。
正想著,就見那領頭的一名中年男子朝他看了過來,竟然對他笑著點了點頭,還悄悄作了個揖,似乎有什麼事情拜托他一樣。
緊接著一陣風刮來,將撒在空中的紙錢吹到李炎麵前。
李炎不由神色一凝。
這些白色的紙錢,並不是尋常方孔紙錢的模樣,而是做成了羽毛的樣子。
和他之前在那些屍體上見到的刺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