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枝擺手笑道:
“哪裡哪裡,區區左道,怎麼也比不了楊大哥家的烈陽拳,楊大哥已經將烈陽拳修到了小成,氣血三重,幾拳就能將我的折枝術給轟散了,我聽說館主他老人家的烈陽拳已經突破到了大成,更不是我們柳家能比的。”
楊大勇微微搖頭:“武功如何能比得了術法,兄弟謬讚了。”
一旁的高玉坤眼睛一瞥,看到了不遠處站在拳館鋪子門口的李炎,當下輕笑道:
“楊大哥,那邊有個小子剛買了你家的拳譜,烈陽拳館果然人人向往。”
眾人轉頭看去,立刻看到了手中抓著烈陽拳譜的李炎。
此時的李炎身上滿是油灰,看起來灰頭土臉,手裡還拎著一個味道古怪的木桶,簡直就是個叫花子。
白晃眉頭一皺道:
“這種人也敢覬覦烈陽拳?雖說有教無類,這也實在有損烈陽拳的威名……”
楊大勇哈哈一笑,說道:
“無妨,有教無類,我們烈陽拳館的祖師當年也是花子出身。”
烈陽拳館每年賣出去的拳譜沒有一百本也有八十本,核心的烈陽心法卻絕不會示人,要是看看拳譜就能學會拳法,那這天下也沒有這麼多門派了。
高玉坤點點頭,岔開話題道:
“對了,各位莫忘了給那位司天監的大人準備禮物,前些日子有人在駝山見到了藥王參的蹤跡,我已經著鋪子裡的藥農夥計們去采了。”
“藥王參?”
另外三人不由都是一驚,這可是滋養氣血神魂的好東西,正所謂禮多人不怪,要是輔仁堂真送上了藥王參,說不定那位大人物心中歡喜,就把事情給定下來了……
一時間眾人各懷心思,一邊閒聊一邊縱馬遠去了。
今日還要去參加宜春樓的詩酒會,據說新來的頭牌詩韻姑娘是從府城來的,隻在葦子鎮待三天,難得一見。
隨著四人離開,一眾護衛和小廝也立刻跟了上去,從烈陽拳館中排出來的一眾武師也回到館中,路上再次恢複了清淨。
李炎拎著木桶,懷裡揣著《烈陽拳譜》和剛買的那支筆,往鎮子南端而去。
這什麼葦河四公子雖然僅僅是鄉鎮F4,卻已經足以在鎮子上呼風喚雨,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表露無遺。
唯有力量才是根本!
路上又稱了幾斤肉,買了一些香燭,等到已經遠遠能看到鎮子外麵的農田,李炎這才來到鎮子南端的一個小院。
破舊的院門被一把青銅鎖鎖住,李炎摸出鑰匙打開,進了院子。
哥哥嫂子都不在家,應該是去上工了。
平日裡哥哥李林在輔仁堂做學徒幫工,嫂子胡月娥則是在鎮上的小織廠做織工,都要到快黑天才下工。
李炎立刻進了自己所住的廂房,將房門鎖住,取出那本《烈陽拳譜》,試著修煉了一番。
果然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這具身體看起來並不適合練武。
畢竟之前進義莊的時候,也曾被展玉鵬摸過根骨,定了個下下之姿。
還是不能不信邪啊。
好在他有掛。
當下將地麵打掃乾淨,取出毛筆,先開了筆鋒,又點上兩支蠟燭三支香。
筆鋒蘸滿了上好的陳年人膏,按照記憶中祭祀玄天福尊的方式,在地麵上畫了一個反太極的形狀,將那一桶陳年人膏放在其中。
隨後畫出一個個符文:
上通無極,下攝幽冥,無情無念,無性無心,憐我世人,罪孽實多,滅祖得道,斬親忘情,得登天門,永享洪福……
隨著一個個符文寫罷,李炎深深一揖。
那些人膏寫就的符文猛然蒸騰,釋放出詭異的力量,溝通了不可名狀的所在。
周圍的空氣瞬間都變得扭曲,逐漸變得黑暗起來。
李炎在瞬間同時感受到一種被窺視和窺視的感覺,眼前赫然以第二視角出現一個正在符文法陣中作揖的人。
那是他自己!
熟悉的感覺再次降臨,李炎閉上眼睛又睜開,發現自己已經再次出現在幽冥之中,身體變成了玄天福尊的神像。
而在那破碎蓮台玉座的麵前,擺放著一桶人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