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名俗家弟子?
聽到這話,真虛道長先是一愣,隨後一張老臉立刻笑開了花,連連點頭道:
“那是自然!我乾運道宮不拘泥於規製,若是有人俗世塵緣未了,又一心向道,可掛名做俗家弟子,在家修行。”
這個少年的意思,顯然是想要做乾運道宮的俗家弟子,並不直接入道宮之中修行。這樣一來,他雖然不能一直待在道宮之中,但起碼有了俗家弟子的身份,算是和乾運道宮結下了道緣。
果然,就聽眼前的少年拱手作揖道:
“如此,晚輩願做乾運道宮的記名俗家弟子,還請道長成全。”
真虛道長捋了捋胡子,將手中拂塵一甩,再次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笑著說道:
“小公子有此心性,著實不易,老道自然要成人之美,從今日之後,你就是我乾運道宮的記名俗家弟子,就掛在老道的名下!”
李炎立刻深深一揖,口中說道:
“如此,弟子多謝道長!”
一旁的柳雲鶴此時同樣笑吟吟地看著李炎,越看越是歡喜。
這孩子不光識大體,而且還聰明伶俐,懂得顧全他們這些老家夥的麵子,就算不是天生神選,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怎麼落到了義莊這種地方?
差點就明珠蒙塵了。
當下笑著說道:
“那個……”
隨後笑容不由一滯,此時他才猛然想起來,光顧著和真虛道長爭弟子了,竟然一直都忘了問這少年姓甚名誰!
雖然已經探明對方身上並沒有絲毫祟氣,不會是拜邪神的教徒,但連一點根底都不知道,實在是有些尷尬。
好在這少年實在乖巧,立刻再次抱拳行禮道:
“兩位前輩,晚輩是葦子鎮本地人,姓李名炎,自幼父母雙亡,家中還有一哥一嫂,哥哥在輔仁堂做夥計,我本來在鎮子上的書塾讀書,但實在不是讀書的那塊兒料,為了補貼家用,三個月前入了義莊,現在是義莊裡的焚屍學徒。”
他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自己的家世情況說得明明白白,立刻讓眼前的兩個老頭兒又覺欣喜。
實在是個聰明孩子。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如此看重李炎這個天生神選,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就是李炎竟然沒有絲毫殘缺之處,包括心智!
天生神選受天地所妒,諸神所鐘愛,如此“福澤”降臨在凡人身上,往往都伴隨著嚴重的肢體殘缺和心智殘疾,甚至根本無法正常溝通。
像是李炎這種情況,簡直是聞所未聞。
柳雲鶴立刻說道:
“李炎,你很好,這幾日本官有些要事要辦,暫時不會回縣裡,這是司天監監生靈官的腰牌,你且收著,等過幾日回到監裡之後,本官立刻為你辦理身份文牘。”
說著,摸出一個警官證大小的黑色金屬牌,這金屬牌周遭是流轉的雲龍紋,背麵上方是虎頭紋飾,下麵用鎏金大字寫著“司天監”三個字,正麵上方則是朱雀紋飾,寫著“靈官”二字,還有一片空白。
柳雲鶴取出那杆毛筆,凝神揮毫,筆走龍蛇,竟然直接用柔軟的毛筆在這金屬腰牌上刻下了“李炎”二字。
一旁的敖勒和崇雲此時也是看得有些眼熱,他們加入司天監的時候,領的都是製式的腰牌,找鐵匠鋪把自己的名字打上去的,可從沒有柳雲鶴親手書名的待遇。
柳雲鶴寫完之後,笑吟吟地將腰牌遞給了李炎。
李炎立刻雙手接過,口中說道:
“多謝柳大人!”
柳雲鶴一笑,說道:
“噯,既然入了司天監做了監生靈官,那就都算是我這監師的門生。”
李炎立刻再次說道:
“柳師!”
柳雲鶴大笑。
一旁的真虛道長看得眼煩,冷哼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張符籙交給李炎道:
“我乾運道宮沒有腰牌這些俗物,這是老道親手畫的護生符籙,既能證明你的身份,也能擋下大邪祟一擊,他日你若到了乾運道宮,將這符籙一亮,沒人敢攔你。”
李炎連忙雙手接過這道符籙,真心實意地作揖謝道:
“弟子多謝老師!”
聽到這老師的稱呼,真虛道長的老臉都要笑爛了,比喝了陳年老酒都要舒坦,隨後斜著眼看著柳雲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