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輕車熟路的拿來掃帚和簸箕,還有一個竹筐,將地上的人灰掃起來,都倒進了筐裡。????隨後又將地麵上的人膏痕跡用水潑了,再擦洗乾淨。
一邊擦,一邊不由心中埋怨。
還有自己洗地的神?
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隨後拎起那大半筐的人灰,來到院子裡,拿鐵鍬和鋤頭將旁邊的花圃刨鬆了,把人灰一點點倒進去做肥料。
他刨地的聲音有點兒大,立刻引得外麵守門的兩名捕快敲門而入。
看到李炎李大人正在親自勞作,那張駿和陳衛連忙上前,奔過來將李炎手中的鐵鍬和鋤頭搶過去,口中說道:
“還以為大人在屋裡休息,原來是漚肥哩,這種事情,哪能讓大人親自動手?我們來做就好。”
“大人是謙謙君子,如何能做這些粗活的。”
說著,兩人相互配合,一個鋤地,一個撒灰,將那些人灰都撒到小院之中。
李炎站起身捶捶腰說道:
“不瞞兩位,本官根骨和靈感俱是極差,不能修煉,也就隻能侍弄些花草,聊以怡情了。”
那張駿咧嘴說道:
“大人在葦子鎮的事跡,我們都知道哩,不會武功術法,卻還是拚死攔下了那些羽化妖人,救下了整個葦子鎮的數萬百姓,現在整個清河縣誰不知道您?”
陳衛同樣點點頭道:
“正是,縣衙的同僚們都說,這次柳大人就是去朝堂上給小李大人請功了,這功勞絕對不會小了,說不定還能封個縣公當當。”
“說實在的,大人可能不知道,這清河縣原來的捕頭高勇,算是卑職的大哥,和卑職感情很好,隻可惜死於那通心魔之手,大人滅了羽化會,就是幫我報了仇,卑職還未來得及拜謝大人。”
陳衛說著,將手中的鋤頭一放,跪倒在地,鄭重地朝李炎磕了三個頭,攔都攔不住。
看到對方堅毅的眼神,李炎此時才驟然發現,因為葦子鎮的羽化祟案,自己在這清河縣的名頭,好像著實不小。
此時那一筐人灰已經都撒進了這小院兩旁的花圃之中,張駿用鋤頭將一塊堅硬的土塊砸碎,笑著說道:
“現在雖然是冬天,卻正是肥地的好時候,等再下上幾場雪,這些草木灰就將地肥好咧,就是這灰少了點,回頭小的幫大人拉一些過來。”
看看白羽和黑羽都已經在院子裡撒好,李炎擺擺手說道:
“不必了,本官還是喜歡自己漚肥……那宣政院緝拿羽化妖人,拿得怎麼樣了?”
張駿咧咧嘴說道:
“搞得這城中雞飛狗跳,也沒抓住幾個羽化妖人,隻是剛才聽主街那邊大呼小叫,似乎是抓住了個大的,這些滅祟緹騎滅祟外行,擾民內行,說不得還得鬨上兩天。”
陳衛冷哼一聲說道:
“這宣政院越來越不像話了,要不是有柳公壓著,蕭楚才簡直要做這清河縣的土皇帝。”
“休要胡言!”李炎眉頭一皺,現出一副煩躁模樣,隨後歎一口氣,說道:
“這縣城裡讓他們弄得一片狼藉,實在太吵,本官喜靜,想要去城外清河邊清靜清靜,就勞煩兩位跟我跑一趟了。”
兩名捕快立刻連連擺手:
“大人這是什麼話,您能用到卑職,是卑職的榮幸!”
“能保護小李大人,回到縣衙我們臉上都有光哩。”
李炎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兩位陪我出去散散心。”
當下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兩名捕快上了街。
此時那宣政院的搜查已經進行了好一陣子,拿獲了不少羽化妖人,路上的滅祟緹騎也少了很多。
原本將門板上了藏起來的商戶們,也都陸續出來營業。
這清河縣城畢竟是整個清河縣的中樞,除了宣政院和司天監之外,還有縣衙以及五大正神的廟宇,都算是強力部門,就算是蕭楚才再怎麼飛揚跋扈,也不好鬨得太過不堪。
更何況據說宣政院已經拿獲了幾個羽化會的頭目,足夠交差了。
李炎這一路慢悠悠溜達過去,不時還去街上的各家店裡逛逛,似乎真的隻是散心而已。
遇到茶樓酒肆,還進去買了一些吃食酒水,讓陳衛用食盒提著。
就在這空檔,張駿迅速跑到大車行裡雇了一輛馬車,供小李大人使用。
整個清河縣城可不小,總不能一直腿著吧?
更何況是出城散心。
三人又在食肆裡麵一人吃了一碗肉臊子麵——小李大人請客,一直到了下午,李炎這才興致滿滿地上了那馬車,在兩名捕快的陪同下,一路出了北城門,來到了清河邊上遊玩。
雖然是冬天,不過昨晚剛下了雪,倒是頗有一番清趣。
李炎下了馬車一路溜達,兩個捕快在後麵跟著,對這雪景無感,不時低聲聊幾句城中的青樓事。
特彆是那怡春院的花魁清倌人翩翩姑娘,都是讚歎少有的絕色,哪怕那翩翩姑娘一直都遮著麵紗,但光是看那身段,就能知道是何等樣貌。
隻是聽說因為張淩的事情,翩翩姑娘可能也要吃掛落,據縣衙的兄弟說,那花魁早就已經跑了,而且宣政院還說她是羽化妖人,這點他們兄弟倆倒是不信。
那張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守了這麼多天,最後卻是給自己守靈去了。
李炎在前麵慢悠悠溜達,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等到了一座破廟前,向兩個捕快道:
“本官有些內急,就在這破廟裡解決一下,還請兩位在外麵守住,勿要讓人進來。”
張駿笑道:
“放心吧小李大人,這荒郊野嶺,自不會有人來的,說句糙話,您就算在裡麵睡個姑娘,也沒人看哩。”
當下和陳衛兩人持刀將門口守住,如同兩個門神。
李炎大踏步走進這破廟之中,就見這破廟的形製和那狐仙廟倒有些相似,麵積上要小一些。
他一路進了正殿,這正殿的房頂已經歪斜,卻還不得坍塌。
這原本是一座不染廟,鬨祟之後,不染仙的牌位已經被人搬走了。
李炎來到那供桌前,低聲說道:
“大祭酒,彆來無恙。”
就見一個身影從房梁上飄然而下,如同一片羽毛,落到了李炎身前,正是那大祭酒羽翩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