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鏡本可以強退逃離這一切,但......她知道這裡不是遊戲,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眼前是一個真正的人。
想當英雄?想為自己的良心找些慰藉?因為是遊戲所以不會害怕死亡?
誰知道!紙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林遠被紙鏡這淒厲的叫聲和拍擊,從初見怪物的震撼之中稍稍清醒。
可清醒之後,看著眼前的非人類所能承受的景象,他卻感到一種莫名的釋然。
“我說,眼前就是災難,身後就是這座城市。我往哪兒跑?”
一種去像是狂風怒號的聲音回蕩開來,隨即,這聲音引起了真正的風暴。
大樓像是烤得酥脆的派,在一瞬之間被狂風輕鬆揉碎。
而在開始的災難前方,林遠拿出八卦盤,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喂......”
紙鏡想伸手出去拉住林遠,但是發現自己已經因為眼前的景象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
她認識這個中年男人還沒有很久,不說友誼,甚至可能連最基礎的信任也不能誕生。
但此刻看著這個對比風暴無比渺小的男人這麼站出去,她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震撼感。
“你要,做什麼?”
“又有什麼?反正也逃不了了,不是麼。”
人生無大事,唯生死係之。林遠也不例外,作為早就不瘋狂了的魔術師,作為一個隻是想安心生活的人——他沒有看淡。
即使做好覺悟,即使有著高尚的理由,死亡的重壓突然來到麵前,誰能一下子去接受命運?
但是眼前的怪獸告訴他,自己的命運已經在此。
“你知道那是什麼!”紙鏡尖聲喊著。
風暴聲音之中混雜了一些尖叫之聲,不隻是紙鏡的,還有一些其他人的。
但是轟鳴的巨響已經讓人幾乎失去聽覺,紙鏡甚至連自己的聲音也要聽不見了。
因為混雜在那讓人喪失聽覺巨響之中的悲鳴,因為混雜在無比混沌風暴之中的低語,她感覺自己還在混亂。
San:69%——67%——65%——
麵板的San值正在下降。
“——!——!”
在風暴之中,林遠對著怪獸,開始高聲呼出一些詞彙。在他的身上,一道白色的紋路顯現而出。
紙鏡一下就明白那是什麼——那是魔術刻印,代表著林家世世代代的傳承,或者詛咒。
蠱雕的傳承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呢?
充斥著不詳的儀式陣在林遠周圍展開,那力量將林遠改變。
非人想象的生物結構自林遠身上長起,不可思議的膨脹於林遠身上瘋漲。
他是想要將自己也化作怪物,以此來對抗怪物!
可——想來是世事弄人,就算有了將自己變成怪物的如此覺悟,仍然不能成功。
“如我所想。”
已經燒儘了藍條的紙鏡不能進入思維加速的狀態,即使是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蘇秦!
一身白衣士子裝的蘇秦,作著一幅不出所料的冷淡神情,出現在了林遠的身後。
沒有猶豫,她迅速地拉開了手中的竹簡。
“你要做什麼?!”
已經失去了身為人類的聲音,林遠如同一隻野獸咆哮著。
“這場戰爭不需要兩隻蠱雕混血。”
蘇秦冰冷的聲音下,儀式之中的符文被嵌入了其他的文字,迅速黯淡。
才轉化了一半的林遠身上長出的異常結構開始脫離,不斷地掉落在地上,並且將地磚融化。
“啊!!!Caster!!!”
已經陷入瘋狂的林遠向蘇秦發起了生命之中的最後一次反撲,伴隨著高腐蝕性和高溫脫離的物質,地磚不斷地融為液體。
可如此反抗,在做好了準備的蘇秦麵前完全不能構成任何威脅。
“戰爭是殘酷的。”
蘇秦隻是抬手,一束魔術光炮將這個尚且還是人類的,毫無防護的生物打的灰飛煙滅。
“不需要的東西——就如此排除吧。”
沒有過多的言語,她再次抬手,這次的目標是車中的紙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