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河想到了那風中的刀聲,回憶起了被死亡籠罩的恐懼,身子朝左清風這邊縮了縮,依舊有揮之不去的寒意。
左清風用手抓著身子僵硬的武勝月,仔仔細細看了餘燼一眼,說道:“就是你用的柴刀?就是你說的真我之下無區彆?”
餘燼舔了舔嘴唇,壓了壓自己胸膛傷勢引起的血腥氣,說道:“左堂主準備來教教我?”
左清風擺了擺手,說道:“你是墨北山那頭老獅子的手下,輪不到我教你,給你半炷香的時間,去請老獅子過來吧,要不然,憑借你擊傷同門兄弟,侵吞幫會財產,無論哪一點,都值得……”
“三刀六洞!”
“老頭子在睡覺,還是彆打擾他老人家了。”餘燼垂下眼來,說道,“聽說左堂主的奔雷式已經接近九響,一旦踏入九響,便有機會窺探真我。”
“你想聽個響?”
左清風哈哈大笑:“你唯一能聽見的響聲便是我捏碎你骨頭的聲音,年輕人,囂張跋扈,彆說你現在受了傷,就算你傷勢痊愈,也不過是神勇小成,我在這裡送你一句話……”
餘燼擺擺手,嫌棄說道:“我最煩你們這些老家夥,天天送人一句話,你是沒錢送麼?”
聽到此言,左清風直接氣笑,搖了搖頭說道:“原本想要見一見墨北山這一頭老獅子的煞氣,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拿你的屍體去激一激他,隻怕這一頭老獅子會真正咆哮吧……”
話音未落。
餘燼已經欺身一步踏來,左清風同樣鬆開了抓著武勝月的手,直接往前一步,手中捏出了奔雷式的起手,骨骼發出了雷動一樣的聲音。
一響,二響,三響……
七響,八響!
而就在左清風奔雷式突破八響的時候,突然兩道聲音炸裂。
一道在前方,隻見餘燼竟然迎上了左清風,手掌翻覆之間,竟然同樣捏出了奔雷式。
奔雷式的霸道,玄妙,在餘燼手中一覽無遺。
“奔雷式!”
左清風怒吼一聲,奔雷式是自己的絕學,除了趙日河這個狗腿子之外根本無人知曉。
對方怎麼會奔雷式?並且這起手式的變化,遠超趙日河的五響的水平,雖然不如自己,但已經差之不遠。
而比奔雷式更讓左清風驚悚的是來自身旁的聲音炸裂,隻聽得一聲哀嚎,突然一道血液從自己身側湧過來,宛如血瀑。
趙日河捂著胸口猛然噴出了一道血,這一道血剛好噴朝左清風噴湧過去,一刹那間左清風眼前儘是血茫茫一片。
不好!
左清風轉攻為守,然而餘燼早已出現在了眼前,趙日河的噴血原本就是餘燼的手筆,餘燼氣血上湧,抓住了這一轉瞬即逝的時機,兩掌如同雷鳴電閃一樣落在了左清風的胸口處。
左清風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匹高頭大馬撞在了身上,胸口的一口煞氣憋著,竟然被餘燼直接打散了!
一名神勇圓滿的高手,胸口一道純正煞氣還沒有噴湧而出,便直接被打散,這種挫敗感讓左清風渾身的力量狂泄,餘燼一巴掌扣在了左清風的臉上,五指如同鷹爪,死死抓著左清風的腦袋。
左清風隻感覺自己周身上下的血液都宛若倒流一樣的寒冷,隻聽得餘燼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聽說左堂主踏入九響,便可以窺見自我,這最後一響,便是我孝敬給您老人家的!”
啪!
餘燼鬆開了左清風的腦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左清風的臉上,左清風整個人如同陀螺一樣,又氣又急,原本白皙的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胸膛的一口煞氣,直接氣急攻心,徹底散去。
噗!
左清風吐出了一口淤血,顫顫巍巍指著餘燼,慘笑一聲:“好,好好好,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什麼後生可畏?”餘燼認真說道,“不是後生可畏,是老東西不中用。”
餘燼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抱歉了左堂主,你年輕的時候也沒中用到哪裡去。”
左清風慘笑一聲,張開雙臂問道:“你要當眾殺我麼?”
“走啦,左堂主,光天化日之下,我怎麼敢殺堂主呢?”餘燼咧嘴一笑,“大逆不道啊!”
左清風掙紮著想要離開,卻聽見餘燼的聲音:“等等。”
餘燼指了指地上趙日河半死不活的身體,還有那被血染紅的地麵,一字一頓認真說道:“先洗地啦,左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