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近來一直忙於對付康家父子,無力分心,再加上他身在突厥,消息閉塞,唐使北上他也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
唐使來的目的是什麼,李恪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對他來說終歸不是什麼壞事。
來使名為鄭元壽,官拜正三品太常寺卿,乃前朝柱國鄭譯長子,出自中原世家滎陽鄭氏洞林房,亦是世家子弟。
鄭元壽來頭不小,大唐立國時有從龍之功,在大唐朝堂之上也是一號人物,李恪自然是知道的。
鄭元壽雖是唐使,但李恪乃是皇子,在突厥便是代表了大唐,故而張元壽到了突厥並未急著去拜會頡利可汗,而是先來見了李恪。
當李恪回到自己的大帳時,鄭元壽已經在帳內等候。
“臣鄭元壽拜見殿下。”鄭元壽見李恪入內,俯身拜道。
鄭元壽雖是臣子,但位列九卿之一,官位不低,在加上他在中原世家中位份不低,李恪也不會有絲毫怠慢,李恪忙上前將鄭元壽扶起道:“鄭寺卿遠來辛苦,快快請起。”
“謝殿下。”鄭元壽道了聲謝,站起了身子。
待鄭元壽起身後,李恪問道:“寺卿來的好生突然,不知是何時到的突厥。”
鄭元壽道:“臣奉皇命而來,也是三日前才過的陰山。此次北使,溫相本已請纓為使,不過陛下顧忌溫相年邁體弱,這才命下官走一趟。”
鄭元壽口中的溫相便是去歲李恪在北上的路上見到的溫彥博,溫彥博回京後便被李世民拜為中書侍郎,位列宰輔之位,不過如今的溫彥博年已五旬,再加上身子骨弱,自然不宜北上,以免傷了身子。
李恪聞言笑道:“溫相老驥伏櫪,竟也欲北上為父皇分憂,我大唐君臣如此,何愁突厥北患不平?”
此處雖是在突厥境,但大帳四周俱是李恪心腹,李恪說到也不懼被旁人聽了去,說話也簡單直白了許多。
鄭元壽道:“自打殿下自請為質北上,陛下每日必以此自勵,不忘突厥奪子之恨,辱國之痛,勵精圖治,磨礪兵甲,隻待有一日將殿下迎回。”
李恪點了點頭道:“父皇惦念,本王雖隔千裡,亦銘感腑內,隻是不知鄭寺卿此來所為何事?”
鄭元壽回道:“臣此番奉皇命前來,所為不過有二:其一,是為與頡利可汗協商,迎回殿下;其二,是為拜會頡利可汗及其下諸臣。”
李恪年幼,鄭元壽擔心李恪不知輕重,容易說漏了嘴,便未將實情相告,但李恪聽著鄭元壽的話,哪裡還聽不出鄭元壽的意思。
試圖迎回李恪自然是不假,但所謂拜會頡利君臣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拜會頡利君臣除了刺探消息之外,恐怕還有離間拉攏之意。
李恪頓了頓,對鄭元壽道:“本王年少,未參朝事,朝中要務自然不便插手,隻是本王在突厥也待了許久,與突厥君臣交道打地不少,本王在這兒有一個潑天功勞,不知寺卿感不感興趣?”
李恪的話倒是說得突然,鄭元壽一時間倒是沒反應過來,不過李恪年幼,恐還不曉事,身在突厥又能成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