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後曾同李恪說過,來日隻要李恪能將他帶回大唐,她便將他引見於蕭氏族老,如今歸國在即,自然也到了蕭後兌現承諾的時候。
蕭後的承諾李恪自然是記著的,李恪道:“夫人放心,李恪不是沉湎之人,回了長安後還有勞夫人了。”
李恪清了清嗓子,直起了身子,極力拋開心中的那些念頭,仿佛一瞬間,那個意氣風發的三皇子又回來了。
蕭後看著李恪的模樣,笑道:“如此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
李恪朗聲一笑,將心中的一絲愁緒隱在內心的最深處,自己一夾馬腹,直衝到了隊伍的最前列。
“月黑雁飛高,可汗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李恪策馬揚鞭,跨於千裡馬之上,一邊往前直奔,一邊高聲誦道。
李恪的詩淺顯易懂,沒有太多晦澀的字眼,一下子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
“好詩!”
李靖出自隴西李氏,乃世家子弟,絕無不同文墨的武夫,自然聽得出詩的好壞,李恪的詩沒有太多華麗的辭藻堆砌,但卻極具味道,聽了李恪的詩,也不禁撫掌讚歎了兩句。
李恪見李靖的動作,也勒住了馬頭,笑道:“既然藥師公喜歡,這首《出塞曲》便贈與藥師公了。”
在李恪的身後,王玄策聽了李恪的詩臉上卻有些怪異之色。
這不是李恪岑文本第一次聽李恪吟詩,此前他曾在李恪那邊見過所謂摩詰居士的《出塞作》,而如今有聽了李恪剛到吟誦的《出塞曲》,難不成這都是出自摩詰居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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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李恪率大軍遠去,就在距離李恪不過兩裡外的一處小山坡上,一個少女的身影正站在山坡之上,看著遠方的大軍,目不轉睛。
“豁真,他們已經走了。”阿史那雲的身旁,袖娘見阿史那雲還看著大軍離去的方向,對阿史那雲道。
阿史那雲點了點頭,回道:“是啊,父兄走了,他也走了。”
阿史那雲說的輕鬆,但從她口中的一個“也”字,袖娘卻聽出了一種旁人難懂的寂寥。
袖娘問道:“豁真既然不舍,為何不前往送彆?”
阿史那雲搖了搖頭道:“我也是阿史那氏子女,汗室豁真,他力主送往離去本就是擔了極大的風險的,我豈能在眾軍麵前露麵,叫他為難。”
一件件事情之後,曾經嬌縱的少女已經學會了為旁人考慮,不再是凡事隻按著自己的性子。
阿史那雲知道,這次李恪南下,他未來的路也不好走,甚至比她在草原來要難上萬分。
“但願他能早日得償所願,登上了那萬人敬仰的位置你。”阿史那雲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唐軍,在心裡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