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思力走了?”李恪親自送走執失思力後,又回到了內院,岑文本見李恪歸來,於是問道。
李恪回道:“不錯,方才弟子已將他送走。”
岑文本想了想,對李恪道:“陛下下旨,命突厥各部貴族家小遷入長安,人數多達萬戶,執失思力來此,想必就是為了此事吧。”
如今的岑文本已不是專司修文撰書的秘書少監,而是輪值省內,以被李世民垂詢的中書舍人,許多詔書都自岑文本手中草擬發出,很多情況下他比李恪的消息還要更加靈通。
李恪道:“正是,突厥各部貴族即將奉旨抵京安居,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想借弟子的大旗來鎮壓京中的部分宵小。”
岑文本問道:“殿下在偏廳待了有些時候,想必是應了他了?”
李恪提起手邊的茶壺,親自為岑文本倒了杯茶,道:“執失思力於弟子曾有救命之恩,弟子不便回絕。”
岑文本看著李恪的樣子,卻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李恪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執失思力光著一張臉便要求李恪,李恪不可能答應地如此爽快。
李恪雖年少,但卻是隻實實在在的小狐狸,李恪出手絕不會走空。
岑文本看著李恪的樣子,對李恪問道:“看殿下心情頗佳,想必方才必有所得吧。”
李恪笑道:“還是岑師知我,他們想借弟子之威,弟子正好也借他們人多勢眾,方才弟子親自送執失思力出門,現在就算執失思力自己說他不是弟子的人,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執失思力拜訪李恪,興許是有事相求,這倒不稀奇,但李恪竟親自送了執失思力出門,這若是叫旁人看在了眼中,自然就把執失思力劃做了他楚王黨羽了。
若非如此,以李恪堂堂親王的身份,又何必如此禮待一個胡人?
執失思力想借李恪之威,但李恪要的卻是執失思力這個人,一場交易誰賺的更多自然就顯而易見了。
李恪同岑文本正在飲茶說著突厥之事,而就在此事,李恪王府的護衛便突然走進了內院。
“啟稟殿下,娘娘命人自宮裡傳來的消息。”護衛對李恪道。
楊妃在宮中為堂堂貴妃,隻在長孫皇後之下,消息自也靈通,她既專程命人來傳,自然不是小事。
李恪道:“岑師不是外人,儘管講來。”
護衛回道:“方才政事堂朝會之後,陛下並未回宮,而是直往蔡國公杜相府上而去,很是匆忙。”
皇帝朝議之後未曾回宮,而是直奔大臣府上而去,此事著實怪異地很,李恪正思索著,忽然想起了一事。
李恪忙對身旁的岑文本問道:“杜相近日可曾參朝?”
岑文本回道:“昨日是臣在宮中當值,昨日杜相便告了病假,並未參朝。”
岑文本話音一落,一瞬間李恪明白了過來,唐史有載,蔡國公杜如晦英年早逝,他的止壽之期正是在貞觀初年,說不得便是這一次。
李恪忽然神色一正,眉頭輕鎖,對岑文本道:“父皇如此焦急,莫非是杜相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