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席君買是武人,不通文墨,更不懂詩詞,他若有詩仙之才,此時此景未嘗寫不出這樣的詩句來。
前一刻還是過府門而不敢拜的無名小卒,可後一刻便成了李恪的座上嘉賓,連楚王府一向油鹽不進的門子都熱臉相迎。
前後相隔不過片刻,人生際遇相差之大,莫過如此。
席君買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楚王府的大門已然洞開,而他席君買,便是能叫楚王府開門迎客之人。
席君買跟在楚王府門子的身後,踩在楚王府的石階之上,心中竟還有一種不真切感。
他原本以為就算門子願意替他傳話,李恪肯見他,恐怕他也許侯上許久,待李恪萬機有暇之時,自己才得傳見,可沒想到他竟進的這般順利。
“我家殿下早有吩咐,若是席將軍來此,不必通稟,直接帶去內院相見。”門子命人開了府門,對席君買道。
門子對席君買如此熱絡,自是有緣故的。
門子閱人無數,自有自己的一套識人之能,席君買眼下雖隻是一介小卒,但有了李恪的抬舉,位列朝堂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楚王府的內院不是人人都能進的,李恪命人直接將席君買帶進內院相見,自有收為心腹的意思,門子自然知曉,又豈會怠慢。
“有勞。”席君買想著稍後便當見到李恪,心中竟還有些忐忑,對門子拱手道。
門子帶著席君買一直往內,直往楚王府的內院而去。
“啟稟殿下,席君買到了。”門子帶著席君買正往李恪這邊走著的時候,李恪身旁侍候著的丹兒瞧見了過來的兩人,對李恪道。
李恪聞言,麵露喜色,站起了身子,抬眼望去,果然在內院正門的方向,楚王府的門子正帶著席君買往他這邊走來。
“君買可算來了,本王可是望穿秋水啊。”李恪見席君買到了,上前迎道。
“小人席君買拜見殿下。”席君買走到李恪的身前,俯身拜道。
李恪忙上前扶起了席君買,道:“君買於本王有救命之恩,若非君買,本王已是猛虎口中之食,君買快快請起。”
席君買被李恪扶了起來,現在的他看著李恪,與那日在獵場之中的感覺竟是全然不同。
雖然都是一樣的平易近人,沒有架子,但如今的席君買卻早早地知道了李恪的身份,心境和之前在猛虎口中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自然不同了。
席君買道:“殿下言重了,殿下槍箭雙絕,絕非泛泛之輩,那隻猛虎更是殿下所殺,小人豈敢居功。”
李恪同席君買曾見過的許多權貴子弟都不相同,他從李恪所擲的那一槍便能看得出,李恪的身手絕非花架子,而是日積月累而來,實打實的功夫。故而席君買的話雖有恭維之言,卻也非儘是虛妄。
對於席君買,李恪也清楚地很,席君買的武藝,縱是放在大唐十六衛,數十萬精銳之中,也是難逢敵手的,在他的麵前,李恪豈敢妄言武藝了得。
而李恪留下自己的羽箭,仔細叮囑席君買來府,為的就是收服席君買這頭猛虎。
李恪對席君買問道:“前日場合不對,與君買匆匆一彆並未多言,尚不知君買從軍何處?官居何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