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天字甲號房周公子賞錢千貫!”
聽到自大堂中傳來的清唱聲,向充的臉上頓時難看了起來。
他還本想著一口把價抬到百貫,鎮住煙雨樓中的眾人,借此來邀得仙娘專為李恪獻上一曲,以此博得李恪好感,也為自己仕途鋪路。
可是突來的鹽行周家幼子周叔平卻一下子攪亂了向充的計劃。
向充不過把價抬到了三百貫,可周叔平張口便是一千貫,著實打地向充一個措手不及。
向充貪財,也頗有些家資,一千貫他倒也不是拿不出來,隻是他若貿然叫出一千貫,他該如何去跟李恪解釋這些錢財的來處?
更何況周叔平乃鹽行行主周鼎方幼子,家資巨富,就算他叫了一千貫,又如何打的住?恐怕就算他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砸進去,也未必夠看。
向充聽到一千貫,心中已經起了退縮之意。
隻是他早已當著李恪的麵誇下了海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向充還不知該如何回話,倒是一旁的李恪先開口了。
李恪對身旁侍酒的女子問道:“這周家幼子向來如此嗎?”
單看模樣,李恪自己也是少年,但說起旁人來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仿佛真是周叔平的長輩一般,看得一旁侍酒的女子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女子回道:“周公子愛慕仙娘早已不是一兩日了,自打三月前周公子初見仙娘以來,恐怕在她身上下了已不下千貫,甚至揚言要以萬貫錢財替仙娘贖身,不過仙娘對他無意,從未應下罷了。”
“一萬貫,有些意思。”李恪聽著他的話,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鹽行之主周鼎方出手闊綽,最得他疼愛的幼子原也不差,倒也是個舍得花錢的風流性子。
不過李恪性子如此,他若是未爭也就罷了,可他既爭了,又豈會退縮漏怯。
李恪對門外的仆童道:“兩千貫。”
李恪的話一傳出去,煙雨樓的大堂內頓時轟然炸開了。
堂下之人興許都不知這天字丙號雅間裡坐的是何人,但周叔平是何許人也,旁人豈能不知。
鹽行周鼎方家的幼子,拋去那些田連阡陌的世家門閥,其家財之巨,縱說是揚州各家之首也不為過,究竟是何人竟敢同他在這青樓中鬥富?
不過且無論旁人怎麼想,這周叔平倒是個寸步不讓,周叔平不知李恪的身份,李恪的兩千貫剛開出去,那邊便命人叫出了三千貫來,誓要把李恪給壓下去。
三千貫錢,已經遠遠超出了向充的預料,向充已經露了怯,但李恪聽到這個數字,李恪臉上的笑意卻越發地濃了。
三千貫對周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可對李恪而言又何嘗動了筋骨?
李恪雖不做買賣,但李恪自己的俸祿,每歲李世民的賞賜,封地的稅賦,田莊的田產,李恪的身家已然厚實地很,幾千貫錢還不在眼中。
李恪對著門外道:“四千貫。”
李恪之言再出時,大堂中的嘩然已經漸漸小了許多,相反地,眾人反倒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色,盯著天字甲號房的方向,想看看這名冠揚州周家公子該如何應對。
倒也沒叫眾人失望,李恪的四千貫剛叫出去,天字甲號房中便傳出了周叔平的聲音。
“六千貫!”周小公子不甘示弱地回道。
周叔平急切地叫出了六千貫的天價,李恪還未及開口,反倒是李恪一旁坐著的向充麵色蒼白道:“今日之宴本是末將做東,原是想著為大都督添個樂子,誰曾想竟到了如此田地,還望大都督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