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已經越發地超出了向充的預計,六千貫錢,照這個勢頭若是再叫下去,就算把向充的全副身家壓上,也不夠數了。
不過李恪看著向衝額頭上的汗珠,卻笑了笑道:“此事與向統軍無乾,此乃本王之事,你不必介懷。”
李恪說完,渾然不把周叔平的話當做回事,用手指蘸酒,一臉雲淡風輕地在桌上畫了個“八”字,對身旁侍酒的女子道:“本王嗓子叫的乏了,你去替本王叫一聲。”
能在煙雨樓雅間侍酒的女子自不尋常,出了容貌出眾外,也是個頂個的機靈。
方才向充和秦懷道口稱李恪大都督、殿下,眼下又見得如此情狀,哪還不知李恪的身份。
女子偷偷地看了李恪一眼,心中對樓下的仙娘滿是豔羨,何時他才能遇到如李恪這般俊俏,又甘願為他一擲千金的貴公子?
“諾。”
女子應了一聲,悠悠地出了房門,對著樓下的女侍道:“天子丙號房公子賞八千貫。”
八千貫!
女子的話音剛落,大堂之中已經有人竊竊私語了起來,八千貫,足可以在揚州的鬨市再開一間青樓了,絕不是尋常富貴人家能夠隨意拿得出的,眾人已經在紛紛猜測起了李恪的身份。
更有甚者,還有起了疑心,懷疑這屋中之人是否隻是閉著眼睛漫天叫價,來煙雨樓裹亂來了。
片刻之後,天字甲號房的周叔平已經坐不住了,再叫下去,恐怕就算是他,也快扛不住了。
鹽行雖富,但畢竟不是他的,他手中能拿出來的錢也是有個限度的。
周叔平自己走出了房門,看著李恪房門的方向,叫道:“這位兄台,我若出得一萬貫,你也加得起嗎?”
李恪聽得屋外傳來動靜,也應聲走出了房門,看著眼前已經有些氣急敗壞的周叔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恪自然知道周叔平為何如此,一來是他手中未必能再拿出更多的錢來,二來,以一萬貫錢為仙娘贖身,興許還說的過去,可拿來買一首曲子,已經也已遠遠出了他的預料。
周叔平能硬著頭皮叫出那句一萬貫,也是為了他周家公子的名頭,其實心裡已經是在滴血了。
可他周家公子的名頭值個一萬貫,李恪的名頭又作價幾何?
李恪手扶這欄杆,看著樓下難得露喜,正笑靨如花地看著自己的仙娘,竟覺得此時的仙娘美的動人心魄。
李恪笑道:“我怎敢忍叫美人失笑,一萬貫買仙娘的一首曲子,必也是值得。”
李恪的話入耳,仙娘臉上的笑綻地更甚了。
李恪之言甚得美人之心,周叔平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卻生了妒火。
以往他在仙娘的身上砸了不少錢,卻也不見仙娘露笑,可如今李恪出現,仙娘竟破天荒地笑了,周叔平豈能不怒。
周叔平道:“一萬貫,你說的輕巧,我不信你真的能拿出一萬貫錢來。”
李恪聞言,也不回周叔平的話,隻是反問道:“你說我拿不出,難道你便能拿得出了?”
周叔平麵露傲色,對李恪,也是對包括仙娘在內的眾人道:“我周家在淮南有鹽場八處,鹽行十數家,區區一萬貫怎會拿不出?”
周叔平說著,堂下的眾人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顯然周叔平所言著實不虛,對於周家而言,拿出一萬貫來確不費力。
李恪看著周叔平的模樣,笑了笑道:“你有鹽場八處,本王在揚州尚有永業田一萬畝,你若加得起價,本王就算儘數跟了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