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遊仙若當真得了李恪的禦賜節鉞和親王金印,以李恪的名義起兵謀逆,到了那時,縱然李恪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不過眼下正如左遊仙所言,李恪縱是貴為親王,卻也是階下之囚,比之百姓尚且不如,更是傳不出消息。
李恪被困於此,縱然再急,也沒有半分法子,他唯一的指望也就是馬周勿要中了蕭月仙的圈套,否則李恪數年積累之名毀於一旦,馬周自己也性命難保。
揚州城外,臨江宮中,馬周的案前堆積了滿滿的書牘,足有四尺多高。
李恪雖不在揚州,但東南十六州各軍府的本子卻一日不停地送進了臨江宮,而批複這些奏本的便是被李恪委以臨機專斷之權的馬周。
一年多前的馬周,還是一個落拓子弟,處處碰壁而不得人青眼,如今過去不過一載有餘,他的觸筆間掌控著的已是東南半壁,千萬人的安穩。
十六州軍務雖然駁雜,但馬周有稱量天下的宰相之才,又曾主右驍衛內務,斷天下事尚且做得,區區東南十六州,自也不在話下。
不過東南諸軍府之事雖是被馬周打理地井井有條,但馬周的心卻絲毫沒有片刻的放鬆。
自打李恪離了揚州,親自前往盱眙督水,馬周便一直提著一顆心,尤其是當前日馬周自回揚稟事的差役口中得知淮泗水情,便更是如此了。
如今的李恪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玄武門遇刺,卻尷尬到朝中人皆不敢近的少年,如今的李恪已經榮寵異常,甚至可以比肩嫡子李泰的唐皇愛子。
無論是李恪麾下,還是心存好感,與李恪親善的大臣。楚王黨,已經從一個本不存在的稱謂,如今在朝中已經悄然成勢。
現在的李恪不是孤寡一人,他身後還站著許多心腹親信,一身所係,已是許多人的榮華富貴,身家性命,馬周便是其一。
而正當馬周提著一個顆心,覺得心中似有不安的時候,臨江宮中的門人突然叩門輕聲道:“先生,殿下身邊的蕭姑娘急見。”
“咯噔!”
聽到門人的聲音,馬周感覺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跳漏了一拍,猛然有了一絲慌亂。
“快請!”馬周忙對門人道。
蕭月仙此番隨李恪北上督水,本該片刻不離地追隨李恪的身側,可如今馬周未得到任何李恪的消息,蕭月仙便自盱眙回宮急見,其中發生了什麼,馬周已有猜想。
不過片刻之後,蕭月仙便被門人帶了進來。
蕭月仙進門後,還不等馬周先問,蕭月仙自己便疾步走到了馬周的身旁,對馬周道:“先生,殿下有難,請速領兵馳援。”
蕭月仙進的很是匆忙,方一進門,也顧得太多的理解,徑直便走到了馬周的案前,對馬周急道。
蕭月仙神色匆忙,發絲淩亂,身上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透,同時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是遠途奔波而來。
馬周問道:“殿下有難?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