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城中的一場行刺,一枝毫不起眼的弩箭,整個廬州城都變得風聲鶴唳,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廬州城的天空之上,天色都變得晦暗了。
大唐三皇子,提調東南一應軍務的楚王李恪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遭人行刺,此事叫人咋舌的程度甚至還在李恪被擄之上,更何況,還有那支在行刺現場被發現的禁軍弩箭。
廬州城東,刺史府。
李恪遇刺後,廬州城內最好的外傷大夫便被朱琮請進了刺史府,為李恪治傷。
廬州刺史府內,李恪正躺在主院內室的床榻之上,麵色蒼白,而為李恪治傷的大夫,則坐在李恪的身前,手中正拿著剪刀,緩緩地剪開了李恪的衣袖。
襲殺李恪的那支見與尋常箭矢不同,非但銳利非常,而且泛著藍光,顯然是被淬了毒的,果然就在大夫剪開了李恪的衣袖後,李恪手臂的傷口四周,已是淡黑色的一片。
“大夫,殿下的傷勢如何?”一旁的朱琮見狀,心中一驚,連忙對大夫問道。
大夫頓了段,並未回答朱琮的話,而是對朱琮道道:“殿下的傷口中了毒,且先將射傷殿下的暗箭與我一觀。”
一旁站著的秦懷道聞言,連忙取來了那支短箭,親手交到了大夫的手中。
大夫自秦懷道手中接過短箭,細細地端詳了片刻,而後置於鼻頭聞了聞,回道:“果然不出所料,箭上之毒名為烏頭,屬藥亦屬毒,可閉人心脈,叫人失律而亡。”
大夫之言一出,眾人隻當李恪垂危,不止是朱琮,一旁的秦懷道的臉色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不過好在須臾之後,大夫便又接著道:“然殿下福德深厚,此箭並未射中殿下心口,而在手臂,若非如此,恐怕神仙難救。”
聽了大夫的話,眾人這才送了口氣,大夫既有此言,自然是李恪性命無憂了。
李恪也坐起身子,一邊由大夫為自己療傷,一邊對朱琮道:“多謝刺史相救,若非方才刺史推開本王,叫這暗箭射中了本王心窩,恐怕本王已下黃泉,去見我李家先祖了。”
朱琮忙道:“殿下在我廬州之內遇刺,臣已是失職,愧疚萬分,豈敢當殿下謝意。”
李恪聞言,卻搖了搖頭道:“那刺客本就是衝著本王而來,幸得在廬州城中為刺史所救,又得良醫診治,若是在什麼荒郊野外,本王休矣。本王之意已定,待本王傷愈之後,便當親自上書父皇,為刺史請功。”
李恪之言倒也有道理,他在廬州城內遇刺,至少診治還要便利上許多,若非在城外,求醫不便,這傷恐怕真的會要了李恪的性命。
有了李恪這句話,朱琮便徹底寬了心,李恪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廬州城內遇刺,他身為廬州刺史,自然難逃其咎。李恪若是有意為他請功,待他請功的折子進京,他最差的結果也是功過相抵。
朱琮聞言,俯身拜道:“臣願為殿下效死,豈敢當功。”
李恪的傷本就不在要害處,再加上隻是劃傷的皮肉,大夫為李恪開了服藥,包紮了一番,囑咐多加休養後,便領賞離去了。
大夫走後,朱琮也隨即告退,親自前往城中,率眾抓捕刺客,刺史府的內院之中便隻剩下李恪和秦懷道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