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方聞言,忙道:“草民不敢質疑殿下,既是殿下有言,草民豈會不信,隻是草民見識淺薄,一時間也被驚住罷了,還望殿下勿怪。”
李恪想取鹽行,方法有很多,他斷不會繞這般大地波折,通過這些法子來同周鼎方弄虛作假。更何況此處人多口雜,想探知實情絕非難事,以李恪的身份,也沒有必要為了對付區區一個周鼎方這般大費周章。
李恪對周鼎方道“此間鹽田不過三畝,曝曬三日後得鹽便在六鬥上下,若是此間辟鹽田萬畝,一載得鹽有在幾何?”
周鼎方聞言,在心中稍稍算了算,訝然道“怕不是有近十餘萬石之多。”
以往東南鹽行以煎煮治鹽,耗費甚巨,一載所得也不過萬石上下,可如何依李恪曬鹽之法,沒有了柴火耗費,本錢節餘至少四成,可所得卻翻了十倍,這也難怪李恪有那樣的底氣,許以兩成利,便敢要周鼎方的鹽行了。
李恪對周鼎方道“淮南氣候不定,四節各異,年產十餘萬石恐怕不易,但八萬石卻是至少的。”
周鼎方聽了李恪的話,原本心中的不安倒也稍稍好了些。
周鼎方同李恪立下賭約,若李恪曬鹽之法能成,便算他將鹽行輸於了李恪。
如今結果已經擺在了眼前,不必任何人多說,周鼎方也清楚,從此以後,這東南鹽行恐怕就姓了李,成了他楚王府的產業了。
李恪曬鹽之法既然已成,以李恪權勢,日後鹽行的營生必然不差,屬於他的這兩成利便不會薄了。現在周鼎方最為關心的便是李恪莫要食言,保得住他的兩成利才是。
“殿下英才,臣願賭服輸,自今日起,草民便交出東南鹽行主事之權,再不過問鹽行之事。”周鼎方倒也爽快,長長地地歎了口氣,對李恪道。
有一絲不舍,也有一絲不甘,但倒也還坦然,周鼎方的反應倒是出乎李恪的意料,倒也有幾分把持鹽營,縱橫淮南的一方豪強的味道,非是那般市井宵小之輩可比。
李恪點了點頭,對周鼎方道:“本王為官,行事但求對得起本心,今日取你東南鹽行,雖是形勢所迫,但多少也有強人所難之處,本王自當用其他法子補償與你。”
周鼎方聽了李恪的話,對他似乎還另有安排,於是道:“草民不知殿下之意?”
李恪並未直接回答周鼎方的話,而是問道:“周主事營鹽多年,貨壟江淮,想必也攢下了萬貫家資,卻不知令公子又可是有為之士,能否守得住這偌大家業?”
周鼎方搖了搖頭,歎道:“草民有子三人,幼子叔平殿下已是見過了的,乃是一紈絝之徒,餘者兩子也儘皆如是,草民將來身去之後,這份家業也不知能保得他們幾時富貴。”
李恪道:“周主事說的極是,留金銀田產於後,若後輩紈絝,家資再大,也總有耗儘的一日,周主事既知此理,又何不另做打算。”
周鼎方聽著李恪的話,覺出了李恪似乎另有深意,眼前一亮,連忙對李恪問道:“草民愚鈍,還望殿下明示。”
李恪道:“周主事掌東南鹽行多年,想來整個東南鹽行沒有比你更加熟悉鹽行一應要務的了,如今鹽行雖歸於王府,但本王手中也無人精擅此事,本王還欲由你來代本王掌管鹽行諸事。你替本王好生做事,本王將來許你家幾位公子一個前程,如何?”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