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周鼎方心已經打定了主意,李恪之言方落,周鼎方便當即回道:“草民既拜入殿下門牆,當憂主上之憂,莫說是鹽行的兩成利,就是殿下要草民奉上全數身家,草民也絕無二話。”
周鼎方起於微末,能有今日絕非偶然,至少這份魄力,便非尋常。
李恪扶起周鼎方,笑道:“本王亦非盜匪,要你全部身家做甚,你既有意投於本王門下,本王便準了,日後你便本王效力,本王絕不會虧待於你,不過”
李恪說著,頓了頓又接著道:“不過你本是買賣人,以往行事也難免有投機之嫌,日後你隨本王做事,便不再是買賣人了,當知從一而終的道理,否則本王絕不饒你。”
周鼎方站起身子,聞言,忙道:“殿下放心,門下以往雖是商戶,但也知一貨不售二主的道理,在草民眼,隻有殿下一個主上。”
“殿下,區區一個周鼎方,縱是東南鹽行的大主事,又如何值當殿下如此費力。”鹽行之事已定,王玄策跟著剛出鹽城,王玄策便對李恪問道。
李恪不以武奪鹽行,是未免落人口舌,不利聲望李恪製鹽,是為提高鹽產,造福百姓,可時人輕商而重士,王玄策也是如此,今日李恪如此禮遇周鼎方,卻是王玄策沒有想到的
王玄策雖是李恪心腹,但也不是李恪腹的蛔蟲,李恪的心思他又怎能儘知。
周鼎方風評不佳,更是唯利是圖之人,王玄策以士自居,自不待見這等行商尚且不端的惡商,但李恪用人卻自有他的道理。
如今已經貞觀七年,諸位稍稍年長些的皇子漸已長成,長安的皇位之爭也漸漸由水下浮出水麵,朝堂之上的平靜不會延續太久,換而言之,能有留給李恪這樣平靜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恪南下之時,岑本便曾對親自來王府叮囑過李恪。太子李承乾得隴右世家之助,勢在關隴,李泰主政洛陽,得山東世家之助,勢在原,李恪若要與他二人相爭,李恪唯一的選擇便是結南抗北,傾江南、淮南之力,才可相較。
而東南鹽行在淮南、江南各州縣均有營生,與地方官府門閥勾連甚廣,李恪若能全然得之,助益極大,故而李恪要的是一個平穩過度的東南鹽行,而不是鬨地雞飛蛋打。如此一來,德行有缺的周鼎方便顯得頗有幾分價值了。隻不過這些話,李恪卻不願去跟王玄策挑明了說。
李恪隻是對王玄策道:“玄策豈不聞千金買馬骨之言,周鼎方一介商戶,本王尚能重之,況乎旁人,對本王而言,鹽行生意隻是其一,本王要在東南撒下的,絕不止這一處。”
李恪為楚王,封地亦在揚州,此處自是李恪根基所在,李恪之言倒也在理。
王玄策聞言,聽得李恪似乎竟有布局東南之意,於是想了想,對李恪道:“殿下既欲籌劃東南,怎的忘了一事。”
李恪不解地問道:“何事?”
王玄策道:“殿下治水淮南,非但保住了淮南百姓的性命,更穩住淮水、運河,保住了淮南漕幫的買賣,漕幫諸位掌事早有意當麵謝於殿下,殿下何妨一見。”14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