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輕笑了一聲,回道:“本王回揚州,過路睢陽時也被征了岸稅,故而知道一些。”
廳中漕行的三位主事聞言,臉上露出了慢慢的訝色,幾乎是被驚掉了下巴。
三人問道:“他們怎敢如此,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在他們看來,李恪身為皇子,貴為楚王,整個大唐江山都是他李家的,他有何處去不得,他們怎敢去征李恪的岸稅,這不是羊縷虎須嗎?
李恪回答:“本王的船上未掛旗幡,故而他們不知本王的身份,隻當是尋常商船而已。”
孫讓聞言,這才明白了過來,如此倒也說的通了,否則以李恪的身份,他們又怎敢去攔李恪的王駕,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過既然李恪今日專程將他們傳來,又交代了此事,必不會是為了閒聊,於是孫讓問道:“不知殿下傳我等來此可是有何吩咐?”
李恪道:“本王已經同宋州刺史方季長打過招呼,令日後凡揚州商船過埠宋州,也可多予些便利,而且宋州州衙將於睢陽專辟出一處,專供揚州船行過渡接駁,不必再經由市令署,至於這處新加的渡口如何去管,你們三家便自己商量辦吧。”
三人聞得李恪之言,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了笑意,若依李恪所言,那他們在宋州的買賣可就是徹底站穩了腳跟。
三人齊聲道:“謝殿下相助,我等無能,叫殿下費心了。”
李恪擺了擺手道:“這倒是無妨,你們不是官場中人,官場上的事情你們本也無力為之,本王身在揚州,也為揚州父老做些事情也是好了。”
李恪口中說著,是為民申利,但心中所想自然還是為了漕行勢力外擴在做準備,不過這廳中的三人縱然知道,也不會說出。
倒是片刻之後,原本在一旁沉默許久的何慶看著李恪,卻又突然開口問道:“草民敢問殿下,睢陽之事雖以停當,卻不知這洛陽孟家船行又該如何處置?還望殿下示下。”
揚州漕行名義上雖與李恪無關,但整個漕行的成立和日常運轉都是李恪一手定下的規矩,自然是以李恪之命是從,漕行北擴也算是大事,問過李恪也在情理之中。
李恪右手扶頜,思慮了片刻,而後回道:“官場上的事情,本王可以為你們張目,但這市井之事,也有市井上的規矩,本王也不便貿然插手,便依你們自己的法子去處置便是,你們隻要不鬨出人命,背後都有本王給你們擔著。”
三人聽了李恪的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們似乎隱約揣摩到了李恪的意思,可卻又不敢妄下定論,生怕猜得錯了,惹得李恪不悅,於是三人都不自覺地抬頭看向了李恪。
李恪看著三人都看向了自己,也約莫知道了他們的意思,於是輕笑了一聲,道:“怎麼?幾位主事在水行摸爬滾打多年,難道聚多打少,欺行霸市這等本事還要本王來教你們嗎?”
李恪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哪還能不明白,三人連忙齊聲應道:“草民不敢,殿下的意思我等一定照辦。”
李恪看著三人應得乾脆,點了點頭,接著道:“今日本王所言,出本王之口,入你們之耳,待你們出了這個門,本王可就不認了,今日之言斷不可叫旁人知曉,哪怕是你們的骨肉至親也是如此,明白嗎?”
在旁人看來,揚州漕行本就不是李恪的產業,與李恪自然無關,而且這些市井之事,李恪插手終究不妥,三人也知李恪之意,連忙應道:“那時自然。”
李恪今日將他傳來也就是為了交代事情,事情既已交代完了,也再無吩咐,便要使他們各自回去,可就當李恪擺了擺手,正要著他們退下的時候,王玄策卻突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