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該如此。”蕭璟待得李恪起身,從襟前取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李恪的手中。
蕭璟對李恪道:“此乃陛下著臣交於殿下的家書,殿下收下便是。”
李恪自蕭璟手中接過蕭璟遞來的家書,倒也不急著打開,而是先道:“蕭老年邁,本王家事,還煩請蕭老一趟,實在是有勞,本王愧感腑內。”
蕭璟論官職和聲望,自然遠不及其弟蕭瑀,但在李恪眼中,蕭璟的分量比起蕭瑀卻絲毫不低,甚至還要重上一些。
李恪如此敬重蕭璟,不止是因為他鴻臚寺卿的官職,更是因為蕭璟的身份,蕭璟出自蕭氏齊梁房,蕭氏族老,蕭家家主,蘭陵蕭氏這個千古巨閥的掌舵之人。
對於蕭璟,莫說他也是有官在身,哪怕蕭璟就算一介白身,他站在李恪眼前,在李恪心中的重量也絲毫不在宰相之下。
“派彆天潢,分支若木。”南族世家翹楚的蘭陵蕭氏是李恪仰仗以對付關中、山東名門,抗衡太子和魏王的基石,李恪豈敢怠慢。
不過蕭璟倒是不以為意,擺了擺手,笑道:“殿下客氣了,老臣不過是順路來此,當不得殿下之言。”
“順路來此?”李恪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蕭璟本是京官,身在長安,既然不是專程來見李恪,便是因官職調動才會在此,可蕭璟身為鴻臚寺卿,官居三品,位列九卿,但凡出了京,除非是在洛陽為河南牧,其他的都算是貶謫了,以蕭璟的年紀和身份,李世民怎會如此?
正當李恪頗為不解的時候,李恪看了眼蕭璟,看著蕭璟灰白色的須發,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問道:“蕭老莫不是告老致仕了?”
“哈哈。”
蕭璟聞言,笑了出來,對李恪道:“殿下果然聰慧,一猜便中。此番老臣向陛下請辭,陛下準老臣以特進告老還鄉,頤養天年。老臣還鄉蘭陵,正過揚州,故而陛下命老臣順路帶了家書給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要殿下早日回京,籌備六月大婚之事。”
李恪身為皇子,外放出京,若非聖喻,萬不得擅自回京,否則便是謀逆之罪,李世民托蕭璟帶給李恪的信與其說是一封家書,還不如說是對李恪早日回京籌備大婚的敦促,有了這封家書,李恪便可擇日還京了。
李恪惋惜道:“蕭老既已還鄉蘭陵,想必數月之內也不會再回長安了,本王大婚蕭老不能親至,實在是可惜了。”
蕭璟笑道:“殿下大婚,老臣雖不能親至,但已托於犬子蕭鑒,殿下大婚之日,犬子自當代老夫前往。況且殿下一旦大婚,南邊的事情便越發地緊要了,如今老臣既已致仕,便可多些閒暇來為殿下打點江南,豈不正好。”
李恪和蕭家交好,與蕭璟交好,能叫蕭璟親自出馬打點的,自然就是楚王府拉攏南族世家門閥之事了,這確也是李恪眼下極為緊要之事。
此事若是有蕭璟這個名冠南族的蕭家家主出馬,自然是十拿九穩。
李恪拱了拱手道:“此事乾係重大,非蕭老不可為之,此事便有勞蕭老上心了。”
蕭璟道:“殿下嚴重了,殿下於我蕭家兄妹有恩,老臣不過儘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