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朕並上皇起義晉陽,遂登皇極,經綸天下,實仗群材。有應國公士彠合契元謀,蹈義輕生,艱辛備履,金石不移。論此忠勤,特宜優異。官爵之榮,抑惟舊典;勳賢之議,宜有彆恩。可賜應國公士彠嫡長元慶太常寺丞,次子元爽文水縣公、朝議郎,以彰恩德。”
奉茶那日,李世民便曾當麵有言,要代李恪和武媚娘贈一份大禮於武士彠,而今看來,李世民所言的那份大禮想必就是這封聖旨了。
這道聖旨的內容很是簡單,通過前後不過百餘字,無非就算以武士彠元謀開國之功,恩蔭子弟,加武士彠嫡長子武元慶為太常寺丞,封次子武元爽為文水縣公、朝議郎。
武元慶所封的太常寺丞,官正六品,為太常寺佐貳官,在勳貴滿地走的長安城,雖算不得緊要,但因此前武元慶尚是白身,能以太常寺丞入仕,也算是一個不低的起點了。
至於武元爽,因是次子,故應國公爵位本就與他無乾,但李世民竟開特恩,以武元爽為文水縣公,加散官階朝議郎,武元爽一躍,也為勳貴。
以武士彠舊功,恩蔭其子入仕倒也並非不可,也算不得逾矩,否則門下也不會將這道聖旨議過,但隻是這時候來的實在是巧合了些。
武士彠乃上皇舊臣,太原元謀,非是李世民心腹,武士彠在朝為官十餘載,早不封,晚不封,偏偏在武媚娘嫁入楚王府之後才封,這到底是承的誰的恩,朝中上下自然一目了然。
武士彠方才看著有中官奉旨來此,便已有猜測,多半是皇帝有恩賞澤下,但武士彠原本以為多半也就是金銀珠玉之物,最多也就是一個居閒的散官,但武士彠萬萬沒有想到,聖旨冊下的竟是太常寺丞和文水縣公。
武士彠聽著入耳的聖旨,自然難免詫異,不由地在心中感歎,天下人皆知楚王李恪受皇帝恩寵,但不曾想皇帝愛屋及烏,竟至於此。
應國公府正堂內,宣旨的中官走後,武士彠起身,便拱了拱手對李恪道:“今日兩位犬子得殿下恩澤,入仕封爵,也算是了了老臣的一樁心事,老臣在此謝過了。”
李恪擺了擺手,笑道:“丈人可莫要誤會,父皇聖旨中已然言明,兩位內兄冊官加爵乃是因丈人昔年元謀之功,可與本王無乾。”
武士彠聞言,似是自嘲道:“殿下莫要打笑老臣了,老臣的斤兩,自己還是清楚的,老臣在陛下麵前何來的這等份量,陛下恩澤武家,必是因殿下之故。”
武元慶乃嫡長子,依例早晚當襲武士彠應國公爵,而武元爽卻為次子,本該為白身,但李世民卻特加恩典,封武元爽文水縣公,已是殊遇。
滿朝上下,次子封爵的並非沒有,但也是少見,且多是長孫家、杜家這些昔年天策府出身的從龍功臣,武士彠雖為李世民重用,托以荊州重地,但論及功績、恩寵,都不至此,李世民的這道聖旨自然是看在了李恪的麵子。
李恪道:“丈人乃國之功勳,恩澤子弟本也是分所應當,父皇不過依循舊例罷了。不過在本王看來,兩位內兄因何加官封爵並非緊要,緊要的是兩位內兄需恪守本務,為國儘忠,當不負父皇之恩。”
李恪之言方落,這時,原本待在一旁的武家兄弟也知李恪之意,兩人連忙走到李恪身前,拜道:“殿下所言甚是,我們兄弟自當謹遵殿下囑咐,也不負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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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康坊,魏王府。
當李世民的聖旨到了應國公府,魏王李泰已經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