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同李淵,李恪倒是不曾說過太多的話,李恪對於李淵最多的印象也不是英明神武的開國帝王,而是深居大安宮中的那個垂暮老人。
太上皇李淵生於北周天和元年,曆周、隋、唐三朝,年已六十有八,已過花甲,本就是垂暮老人,身子骨大不比從前硬朗了。
再加之自打前歲春後,李淵偶感風寒,便常絕不適,其間李淵又酒色放縱,少加節製,病患臥床也是常有的,隻是這次似乎比以往都要更嚴重了許多。
李恪並不在京中,回京不便,若隻是尋常的頭痛傷寒,斷不至李世民親自下旨,要李恪速速回京探視,這一次病倒,隻怕李淵是有性命之憂了。
諾真水一戰後,薛延陀東西攻伐,陷入內亂,反倒是大唐的北線安靜了下來,左右邊防無事,李恪得了消息後,回府布置了一番,便連忙啟程回京。
次日早間,天色初亮,大都督府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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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日頭短,李恪急著回京,起地甚早,李恪一眾拾掇好,正要啟辰還京時天色還未大亮。
不過雖然天色未亮,但一夜大雪,地上已經鋪就了厚厚的一層雪衣,映著天邊的一絲魚肚白,倒也顯得亮敞,看得清前路。
大都督府門外,臨行前,李恪、馬周、李績三人正對麵而立。
“雪重路滑,大都督回京也不必太過急切,還需小心些才好。”馬周和李績對李恪叮囑道。
李恪對特來送彆的李績和馬周拱手道:“那是自然,隻是本王此番還京,走的倉促,河東之事便有勞李長史和賓王多多操心了。”
此次李恪還京,還是如李恪在揚州大都督任上時一般,留下了馬周代他打點並州大都督府一應事宜,不過並州終究不必揚州,也不是李恪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除了馬周外,自然還有身為並州大都督府長史的李績。
並州眾臣中,若是單論官職,李績乃開國元宿,當朝國公,大都督府長史,而馬周不過是大都督府司馬,自然不可與李績相提並論。
可若論親疏,李績與李恪隻是相熟,而馬周卻是跟隨李恪多年,能叫李恪以身家性命相托的心腹,和李恪的關係又比李績要親近上許多。
此番李恪返京,為了平衡並州大都督府的局麵,也不使旁人說出話來,這才有了方才之言,李恪的目的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告訴了李績和馬周,待他離去後,河東之事便交由了他們處置,凡事便由他們倆商量著辦便是,不可獨斷。
“諾。”李績和馬周都是聰明人,李恪之言一出,他們也就清楚了李恪的意思,齊聲應了下來。
李績應下了李恪的話後,又上前對李恪道:“末將還有一事,想煩請大都督幫個忙。”
李恪問道:“何事?李長史但說便是。”
李績道:“太上皇於末將有恩,此番太上皇病重,末將職責所在,又無聖諭,不得返京,還望大都督幫末將帶句話,請太上皇千萬保住身子,來日末將再去長安探望。”
當年李績為唐將,曾為竇建德所俘,
降於竇建德,而後趁殺竇建德部將曹旦之機,重降李唐。
朝秦暮楚,本是為臣者大忌,但時為唐皇的李淵卻對李績信重依舊,命掌重軍,才有了李績今日。李淵之於李績,早已不隻是知遇之恩了。
李恪聞言,麵色頗為凝重,點了點頭,對李績道:“李長史的話本王一定帶到。”
李恪說完,便要抬步登車,可就在此時,李恪卻又一下子頓了下來,回過頭去,對李績歎道:“李長史還是在晉陽好生待著吧,此次本王回京,不望在長安於李長史相見。”
李恪這個並州大都督已然回京,並州必要留下尚能主事之人,這個人自然就是李績了。而若是李績也回京了,李恪和李績在長安相見,自然就是發生了諸如李淵駕崩之類極大的事情。
李恪口中說著不願和李績在長安相見,也便是希望李淵能夠挺過眼前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