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回道:“殿下記得不差,正是裴仁師。”
李恪吩咐道:“煩請先生以本王之名給文水縣令裴仁師下個帖子,就說今日晚間本王在武家大宅宴請於他,要他務必撥冗賞光。”
“諾,我這就命人去下帖子。”王玄策聞言,當即應了下來。
文水縣令,不過正七品之職,如何當得起李恪親自宴請,李恪要宴請文水縣令裴仁師自然是另有用意,武媚娘時隔九載還鄉,李恪索性也給地方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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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和武媚娘進了文水縣城,時間不過才當正午,離晚間尚早,索性便帶著眾人在城中的酒樓用了餐。
文水雖然隻是一縣之地,但畢竟位處太原轄下,大唐龍興之地,富庶非常,城中的酒樓林立,不在中原上州之下。
李恪行伍出身,倒也沒有太多的講究,一行人在鬨市中挑了個乾淨敞亮些的酒樓便坐下了。
“媚娘,今日的文水城,與你兒時可還相似?”李恪和武媚娘隨便挑了個堂中的座位便坐下了,李恪指著外麵的街道,對武媚娘問道。
武媚娘看著眼前似是有些熟悉的場景,回道:“媚娘在文水時也常來這條街上玩耍,隻是那時尚且年幼,雖然記事了,但也記地不甚真切了。”
李恪打笑道:“如此說來,那時的媚娘也還是個小迷糊了。”
武媚娘笑著回道:“媚娘哪裡比得殿下,彼時殿下想必已經在身在突厥,為國效力了。”
李恪回道:“貞觀九年末,那時我當也是剛至突厥未久,不過異國為質罷了,勉強保得性命,談不上什麼為國效力。”
頡利可汗武德九年秋入寇關中,武德年末,貞觀年初,那時的李恪確也是剛到突厥,寄人籬下,忙著自保呢。
這家酒樓因在鬨市,又是飯點,故而生意也很是不錯,上菜的速度也不快,故而就在等菜的當口,李恪又同武媚娘閒聊了些武家的家事,和身在文水的武家族親,可就在此時,一個與李恪年紀相仿,樣貌俊朗的少年卻闖進了李恪的眼中。
這少年無論是模樣還是氣度都與常人不同,甚至就是與尋常的世家子弟相較都要勝出一截來,英武中又帶了幾分儒雅,沒想到小小的一個文水縣,也有這等人物,倒是叫李恪也覺著有些好奇。
“裴公子來了。”這位少年顯然也是店中的熟客,少年剛進,便有酒館的夥計迎了上去。
少年問道:“此時可還有空的座位?”
夥計彎著腰,一臉歉意,如實回道:“可真是不巧了,今日午時來了一隊外地來的客人,占了許多位置,眼下堂中的位置都滿人了。”
李恪自夥計口中聽到“裴公子”三字時,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經來了興致。
“公子”這兩個字可不是隨意可用的,酒館的夥計既對這少年堂而皇之地稱呼公子,眼前的這個少年要麼就是世家名門子弟,要是就是權貴之後,李恪對他的興致越高了。
李恪指著自己身前還空著的座位,對夥計道:“我身前的座位豈不就是空著的,怎的就沒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