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真達官道:“今日的李恪比之當年的頡利如何?當年的頡利何等強盛,待我薛延陀又是何等的傲慢,當年可汗都忍過來了,今日怎的反倒忍不住了呢?”
夷男回過頭去,看著梯真達官,問道:“帕夏也要我從李恪所言,替換咄摩支嗎?”
梯真達官道:“不錯,此次浚稽山之爭,仔細計較起來確實是咄摩支先調的兵,李恪對他不滿也在情理當中,他用這個做理由,可汗確實不便回絕。可汗乃是我薛延陀的王,我要翱翔九天的雄鷹,又何必去跟一個小兒計較這一時的長短呢?”
這個時候,彆人的話夷男未必肯聽,但梯真達官的話夷男還是聽得進去的。
夷男道:“若隻是換個咄摩支自然無妨,隻是換了咄摩支又有誰能替他。”
咄摩支善守,行事穩重,正是放在浚稽山的最佳人選,若是調走了咄摩支誰又能頂替他的位置。
突利失善戰,倒是可以,可突利失夷男還要用他西征,斷不會放在浚稽山。
梯真達官想了想,問道:“可汗以為曳莽如何?”
夷男想了想,回道:“曳莽用兵也算是穩紮穩打,但卻太過死板,比起咄摩支還要稍差些。”
梯真達官道:“曳莽比之咄摩支卻要敦厚上一些,但好在他最聽可汗調令,無論如何總不會再如大度那般,若是可汗覺得曳莽可堪一用,便可調曳莽前往浚稽山,暫且將咄摩支調回汗庭,日後再做計較。”
夷男點了點頭道:“唯今之計也隻能如此,我今日便下令,將曳莽調去浚稽山,將咄摩支先行調回,待今歲平定大度設後再另做安排吧。”
梯真達官道:“可汗能這麼想便是最好了,可汗和李恪相爭便是和唐相爭,豈能賭一時之長短。”
夷男似有不甘道:“李恪做事仗勢而行,咄咄逼人,實在是可恨地很,偏偏逆子反我,我無力南下與之相爭,我還拿他無甚辦法。”
梯真達官看著夷男懊惱的模樣,自己反倒笑了出來。
梯真達官笑著對夷男道:“李恪很聰明,他很了解可汗,也很了解薛延陀,但可汗似乎對李恪和唐卻不太了解。”
夷男聞言,不解地問道:“帕夏這是什麼意思?”
梯真達官道:“李恪行事,最善借勢,他不傷一絲一毫,卻能叫可汗如坐針氈,可汗要對付李恪,也要懂得借勢,萬不可用蠻力。”
夷男聽著梯真達官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亮光,對梯真達官問道:“帕夏有法子對付李恪?”
梯真達官道:“李恪對付可汗的地方不在浚稽山,而在與河東相隔千裡之外的金山,而可汗要對付李恪,又何必將一雙眼睛都盯著浚稽山,盯著漠南?難道除此之外,可汗就沒有可著手的地方了嗎?”
夷男聽了梯真達官的話,一下子被點醒了,夷男道:“帕夏說的是長安,大唐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