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阿史那雲已不是突厥霍真,而是唐皇李世民親封的定襄公主,阿史那雲來此帶著唐廷的目的也並不奇怪。
阿史那設爾問道:“霍真來此可有旁人瞧見了?”
阿史那道真回道:“全程都是由我親自迎待,不曾假手旁人。”
阿史那社爾道:“如此便好,此事乾係重大,你就在帳外守著,任何人不得入內。”
阿史那社爾說完,自己當先進了大帳。
大帳之中,阿史那雲已經在內坐下,幾載未見,阿史那雲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出落地亭亭玉立,但模樣阿史那社爾還是認得的,可真正叫阿史那社爾驚訝,吸引他眼球的卻不是阿史那雲,而是阿史那雲身邊的那個男子。
早年王玄策陪李恪出質突厥,那時阿史那社爾便常在李恪的身邊瞧見王玄策,自然是還記得的。
王玄策是李恪的心腹,他在此處代表的自然就是現在汗庭的楚王李恪了,這麼看來,王玄策的意思甚至比阿史那雲來的要更加重要。
如今夷男已經敗逃唐麓嶺,鬱督軍山已為大唐所有,漠北雖還未全定,但局勢已經明朗,日後漠北各部,無論願或不願,隻怕都要看著這位楚王殿下的臉色行事了,如今李恪的心腹到此,阿史那社爾也不是不識變通之人,豈敢怠慢。
“不知定襄公主和王先生突至,阿史那社爾未能遠迎,還望勿怪。”阿史那社爾入帳,對阿史那雲和王玄策行禮拜道。
阿史那雲上前,將阿史那社爾扶起,問道:“兄長快請起,兄長在西突厥多年,一切可還安好?”
阿史那社爾聞言,歎了口氣道:“自打當年磧北大寨一敗,叫夷男坐大,我無言麵見可汗和阿史那氏眾親,這才遠走西域,自力更生。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再渡金山,收複我突厥故土。”
阿史那社爾當年遠遁西域,多半不是因無顏麵見頡利,而是因丟了磧北大寨,怕頡利降罪,要了他的性命,不過他言及欲渡金山,收複突厥故土之事卻是真的,貞觀五年、六年間阿史那社爾都曾興軍東征,欲收複金山,不過都未能成事罷了。
阿史那社爾之言才落,一旁的王玄策開口道:“如此一來,倒是要恭賀將軍了,如今將軍與大度設應殿下之命,共討薛延陀,已然全據金山,將軍恐怕不日便可再回金山故土了吧。”
其實金山之事,王玄策根本就是故意在揭阿史那社爾的傷疤,大度設乃野心之輩。大度設未得鬱督軍山,手中所有也不過金山一地,又豈會同阿史那社爾均分。
阿史那社爾聽得王玄策的話,心中對大度設的不滿又多了幾分,但眼下他和大度設尚屬盟友,也還不知李恪的意思,阿史那社爾倒也不會太早地在王玄策麵前表態。
阿史那社爾道:“夷男未敗,尚據唐麓嶺,眼下還不是談及此事的時候,此事我與大度設還未議定,也不知日後作何安排。”
阿史那社爾本是敷衍之詞,但王玄策聞言卻麵露訝色,問道:“這是何意?殿下已然遣使大度設處,明言劃分戰後各族屬地,已將金山草場劃於了將軍,難道大度設並未同你提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