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現幻聽了。”何塞沉默著,集中自己的精神,努力避免注意力被那些含混不清的低語聲吸引。
自從途經那個慘遭屠村的村莊之後,何塞回來的一路上,總能時不時聽見自己的耳旁出現一些低語聲。
強烈的危機直覺抑製了何塞的好奇心,直覺啟示他,如果真的試圖聽清楚低語的內容的話——可能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測的事情。
兩名值守的守衛推開了樓門,木製的大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是東側塔樓裡麵已經點上煤油燈了。
何塞的視線過了一會兒,才適應裡麵的光線。
這是塔樓最下麵的一層。過道的兩側擺放著七八張病床,每張病床上都躺著一名守衛。
“隻有這些人嗎?”何塞掃了一眼人數,發現跟那天進入地下的守衛數量相比,少了很多人。
“樓下這幾位兄弟都是情況比較輕的,還有幾位狀態比較嚴重的兄弟目前關在二樓,沒敢讓他們住在一起。”身旁的守衛解釋道。
何塞微微頷首,他走到了最近的一張病床前,躺在病床上的那名守衛雙眼無神,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臉頰上肉眼可見的凹了進去。
“這些兄弟前幾天還能夠自己吃點東西,等到了這幾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像這樣靜靜躺在床上,也不說話。”守衛神色憂心,“其中不少人再過幾天症狀就可能會加重,那時候就要把他們送到二樓了。”
何塞掀開了病號身上的被子,扭頭跟本尼說了一句:“把箱子拿過來。”
本尼抱著一個箱子靠了過來,騰出一隻手打開了箱子。箱子裡麵擺滿了許多瓶棕色的玻璃瓶子,每個玻璃瓶子的瓶口都仔細用著一個橡木塞子堵住。
這些瓶子就是奎因蘭給何塞他們治療守衛精神創傷的藥劑。
它們有個名字——曼殊沙華藥劑。
何塞取出一小瓶曼殊沙華藥劑,拔掉了橡木塞子,又從箱子裡掏出一支注射用的針管,把瓶子中的藥水吸到針管當中。
琥珀色的藥劑隨著何塞的動作緩緩注入到了眼前這名病號的身體裡麵。
注射在十幾秒內就完成了,何塞和周圍的人都有些緊張的看著這名病號,不知道這個藥劑能不能起到作用。
還好,隨著藥水在身體裡麵散逸開來,那名病號的喉嚨裡咕嚕咕嚕的滾動了幾下,然後猛吸進一口氣,從胸腔當中長長的呼了出來。
“呼——”病號原本蒼白的臉上也一同露出了一點血色,在何塞他們的目光中,這名病號的雙眼終於恢複了一點神采,然後他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下一秒,眾人就聽見這名病號發出了一陣接一陣輕微的呼嚕聲,就像是一個許久沒有得到休息的人,終於能夠舒服地睡上一次好覺。
“這個藥劑是有用的!”何塞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本尼,我們繼續治療剩下的人!”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