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
“道友?”
迷迷朦朦中,有一道渾厚的聲音正在不斷的叫喚。
韓煜睜開眼的第一刻,見到的是一張紅棕色的臉,濃眉大眼麵容粗獷,正隔著一尺之地緊張地看著自己。
而自己則是大字型趴在地上砸出了個不淺的小坑,整個人如今是說不出的難受。
一身骨頭頭一次有一種要散架的感覺,各處關節依然殘留著酸麻的脹痛感。
費力地抬了抬手後,依稀能見殘餘的電流一閃而過。
我這是挨了多少雷劈?
“三發半!”
小琉璃在識海中沒好氣地開口。
早前第一道劫雷下場韓煜當場就跪了,人從天上啪唧一聲就鑲進了土裡。
劫雷看到人沒死又劈了一記,當時那個慘,明明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了,依然還是手舞足蹈,活像隻下熱鍋的黃鱔。
等第三記劫雷下來的時候,韓煜整個人都冒著電弧,毛發根根豎得跟刺蝟似的。
人倒是不動了,可也沒死。
那另外半發是怎麼一回事?
“另外半發是他娘的瓶子挪到識海劈我,老子替你挨了一半。”
小琉璃黑著臉嗷嗷叫喚。
原來當第四發劫雷到來的時候,識海中的瓶子突然間倒懸,本應該全部劈中韓煜的劫雷被生生截取了一半進了識海。
韓煜自己承受了一半,另一半劈到了措手不及的器靈臉上……
“那後來就沒了?”
韓煜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慢慢爬起身,四肢的力量逐漸回來,電流聲劈裡啪啦一陣響後也便消散了。
“這次劫雷針對的是那股怨念,應該是怨念被劫雷洗掉了,所以才沒劈死你。”
這一點是器靈的猜測,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不過黑袍手中所謂的怨念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可怕。
竟然能引出劫雷這種東西。
“我隻能感受到那是一股怨憎一切的念頭,怨恨世間萬物,憎恨天地,極為純粹,純粹到足以激怒天地,引出劫雷。”
小琉璃摸著微微發黑的後腦勺,信口說道。
黑袍這狗日的秘密還真多。
又是煉屍,又是整出這麼危險的東西。
下次再遇上,直接嘎了,絕不能再讓他用出這麼可怕的東西出來。
韓煜還在想著怎麼轟殺黑袍的識海,那個四旬男人終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上來。
先前對陣黑袍的時候,他便見到韓煜輕描淡寫地收下對方的火係神通,這已經足夠他震碎三觀。
後來打得黑袍抱頭逃竄更是令他瞠目結舌。
就這般年紀,就能打得一個窺神境如此狼狽,簡直離譜。
直到後來劫雷出現,看著韓煜硬扛四道劫雷不死,他人已經麻木了。
這他娘的不可用常理來看,就不像人。
此刻他看到韓煜起身後,小心翼翼地摸了上來。
“你沒事吧?”
韓煜晃了晃腦袋,總算清醒了,看到男人過來,微微點頭。
“沒事了,挺痛的。”
男人臉頰微微抽搐,微不可覺的腹誹。
那是痛的事情嗎?那是要命的……
嘴上卻忙不迭地開口。
“在下司空渡……”
——
一襲黑影踉踉蹌蹌地從半空滑落,焦黑的身軀在密林中穿行,密林儘頭是一座小山,山不大,方圓不過一裡。
黑袍蹣跚地走到一處山岩邊,抬手在石壁上一拍,四周頓時泛起漣漪,再看時已經出現了一個洞口。
蒼白著臉慢慢走進狹窄的甬道,十來步後四周豁然開朗。
洞內空間寬大,長寬約有六、七十尺,已差不多有一般的宅院大小。
四麵岩壁留有人工打鑿的痕跡,在儘頭處,一具穿著甲胄的身影倚靠著石牆,其麵容鐵青毫無生氣且雙眼緊閉。
除此之外,另外三麵牆壁皆是靠倒著一排排身影,約莫有三十來個,皆已經失去了生息,看其打扮竟不像是普通人,反倒是修士。
黑袍扶著胸口緩緩地席地而坐,隨後咬牙撕開前胸上的破布,露出裡頭血肉模糊的一片肉。
沒想到對方的火蓮威力這般大,若不是自己也是神通火法,多少能抵抗一些,就這種威力,隻怕當場身死。
隻是如今也算不得好,如同這般的傷勢幾乎全身都是。
彆看他還能逃跑,那也是硬撐著一口氣垂死掙紮來的,光這身傷勢說是重傷都是輕的。
要恢複,怕是需要不少時間了。
而且這裡也不能再呆,他沒能殺掉那個追蹤的男人,事情隻怕是要提前暴露了。
他乾的事情本就捂不住,但若是能慢上十天半月便是多一番收獲。
如此想著,他便準備先理順已經竄行的真元,便在此時,一道尖銳的聲音突兀地傳了進來。
“黑袍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笑吟吟地聲音中,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來人依然看不清麵容。
一身白袍兜帽覆臉與他如出一轍。
白袍輕盈地走了進來後,似乎是在打量著黑袍,接著用驚詫的語氣說。
“誰能把你弄的如此淒慘,你這是差點丟了半條命啊!”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