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南鳶帶著一群府衛氣勢洶洶的從城中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無比,他前一刻還在頭疼落星宗的事情,沒想到後頭就有人匆匆急報落星宗衝擊平陽城。
夏侯傑看到來人,更是臉色一寒,放下手迎麵走來,不多時便與都南鳶一群人形成了兩邊對峙的局麵。
整個城門口一下子堵得死死,邪派的那些小修士不知死活依舊圍著看著熱鬨,而那些平民則已經神色慌張的退避四散。
雙方一言不發,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到達了頂點。
最後還是夏侯傑忍不住率先發難,開口斥責。
“姓都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打我的臉?”
都南鳶不急於回應,隻是看著嘈雜的四周,尤其是那一群被製住的人,於是便喊來了一個府衛回話。
“這些人怎麼回事?”
府衛拿著海捕文書幾個箭步上前後,匆匆列舉出這些人的罪狀,一個個巨細無遺,殺人、大盜、路匪,一個個都是菜市口挨刀的東西。
都南鳶微微點頭,這本就是他下的命令,聽完後擺手讓人入列,才重新看向夏侯傑。
這就是他的回應。
夏侯傑臉色難看,還是不依不饒,“你就偏偏今天抓人?”
言下之意卻也很明了,這些人都是衝著他落星宗的名頭來的,你什麼時候抓不行,非得趁著這次。
若是尋常時候,隨便這群府衛抓人,都礙不著他什麼事。
但這般情形下,不行!
若是真讓這群府衛把人給抓了,在外人看來,跟踩著落星宗的臉有什麼區彆。
這群人能來這裡,不就是奔著落星宗在此地雄踞一方的名頭來的。
要是沒了這個,誰又會願意千裡迢迢奔著他這三……二流宗門來。
哪怕就是有,隻怕也都是些彆人挑剩下的臭魚爛蝦。
所以今日的事情,爭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臉麵。
說來有趣,當今修士界,上至九宗這千年大宗,下至如同落星宗這類烏合之眾之流,爭的都是一樣東西,臉麵!
九宗爭臉麵,因為它們已經不缺其他東西,隻剩下臉麵可以爭。
而這些底層的爭臉麵,因為它們什麼都拿不出手,唯獨就剩下臉麵可以爭。
“回吧!國法當前,這樣的人都能成為修士,那些受害的百姓找誰說理。”
都南鳶沉聲開口,直接將此事定性,法不容情,依法辦事。
甚至於,他末了還瞥了一眼落星宗這一群修士,緩緩開口,“往後進出平陽城,一律不得擾民。”
嗬!
夏侯傑真真是被氣笑了,現在講國法,早乾什麼去了。
原先這群土包子才進平陽府,毫無根基的情況下,怎麼就不敢講國法。
旋即這種極強的落差又讓他生出一股警惕,他不知道平陽城從哪裡來的底氣敢直接硬剛他整個宗門。
但他知道,要是壓不下去,往後這平陽府就真的是鎮守府衙說了算了。
他揚了揚手,身後數百修士紛紛刀劍出鞘,修士天然的氣息四散,哪怕這群烏合之眾修為強不到多少,但壓迫感還是迎麵而來。
都南鳶臉色微變,已不用他開口,百來個府衛同時列隊擺在他麵前,長刀齊齊出鞘。
一股肅殺之氣彌漫。
“菜雞互啄有什麼好看的。”
器靈在識海中嗤笑開口,偏偏韓煜還能看得津津有味。
按理,韓煜對這類修士沒什麼好感,否則當初也不會一顆丹藥將煙波府的一眾修士一網打儘。
“你要是看不慣,上去一把火不就乾淨了。”
在它看來,以韓煜現在的能力,想要讓這群修士燒成灰燼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但韓煜偏偏就不這麼做,反而是好整以暇的混在人群中看著熱鬨。
“有時候一把火改變不了什麼事情的。”
他更想看看平陽城自己的應對方法。
另一頭,夏侯傑看著一群府衛,輕蔑的一笑。
“就這些人,想擋住落星宗幾千修士?”
彆忘了,在這裡的人手不是他宗門的極限。
可平陽城這些府衛怕是已經傾巢而出。
再者……
“我落星宗有窺神境長老十名,彼岸境修士過百,神橋修士過千……”
聽著夏侯傑洋洋得意的如數家珍似的報著自己的底蘊,其他人倒沒什麼。
韓煜卻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他本不想這麼不合時宜的笑出來的,但確實是忍不住被他逗樂。
此前不久才有南離劍齋出來,人家一個宗門最不值錢的窺神境修士在這老頭口中成了最值錢的資本,這極大的落差產生了極其戲劇性的笑點,實在是很難忍住不笑出來。
而這一聲笑聲在此時顯得尤其突兀,兩邊的人馬不禁同時抬眼看來。
韓煜的兩旁霎時間一空,這些人要麼平民,要麼小邪修,一個個生怕惹事上身,誰也不敢與他有任何牽連,趕忙都躲得遠遠的。
夏侯傑冷冷的掃過來一眼,發現隻是一個修為全無的小角色,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幾分。
“你在笑我?”
“我沒,你繼續。”
韓煜擺了擺手,強忍著笑意說道。
這話說得,讓夏侯傑莫名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尤其是對方平平無奇,卻又雲淡風輕的言語,更像是嘲諷。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