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大框起來後,那些乾活的木匠瓦匠就都回去收地了,剩下砌間壁、盤炕、搭灶這些活,就隻能水老鴰和曲紹揚他們自己乾。
好在水老鴰能乾,什麼活都能拿得起來。
有水老鴰領工,曲紹揚打下手,附近的鄰居誰得閒了就過來幫幫忙,剩下的活,倒是也挺快就乾完了。
“紹揚,房子眼下也就差不多了,就差通通風,屋裡都乾透了就能住進來。
這樣,咱倆呢,還有要緊事得辦,大奎和宋老九倆人的排餉在我這兒,咱得給人家送去。
正好,讓你師娘和小誌看著燒燒炕啥的,等咱回來,就搬新家。”
這天傍晚乾完活,水老鴰跟曲紹揚商議。
“行啊,師父,你說啥前兒走,咱就動身。”對此,曲紹揚倒是沒啥意見。
當初答應好的,替二櫃把排餉送給趙大奎和宋老九的家裡人。
因為蓋房子的事情,已經耽誤挺長時間了,再不送去,過一陣子山場子開鋸乾活,更沒時間。
“就明天吧,明天咱倆早點兒起來,先去甸子街那頭,把大奎的排餉送去。
宋老九的好說,蛤蟆川就在往塔甸走的半路上,等咱回山場子的時候順路就送去了。”水老鴰早就安排好了。
這邊新房子暫時還不能住,曲紹揚和水老鴰等人借住在臨近的人家。
晚間水老鴰跟林若蘭說了要去甸子街的事,囑咐林若蘭給他們多預備點兒飯,這一路挺遠的,要走好幾天呢。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林若蘭就起來燒火做飯。
不管是水老鴰還是林若蘭,手裡都有不少錢,可眼下他們借住在彆人家裡,為了不引起旁人覬覦,他們吃的都很簡單。
林若蘭蒸了一鍋兩合麵的餅子,等餅子出鍋,又弄幾個土豆做了鍋湯,再切點兒買來的鹹菜疙瘩,早晨就這麼對付一口。
林若蘭做飯的工夫,水老鴰和曲紹揚也起來收拾。
從貓耳山去甸子街附近,需要穿山走山路。
八月末了,山裡一早一晚的挺涼,所以得帶著羊皮襖。
“紹揚,把那兩棵槍都擦一擦,火藥、槍砂全都帶上。
咱倆這一路翻山越嶺的,保不齊遇上啥,帶著槍防身。”
那兩棵槍,就是當初天虎綹子的,水老鴰和曲紹揚製服了那幾個胡子,順手就把槍拿走了。
雖說這種老式的火槍比不上快槍,更不如後世的什麼半自動,但是在這個年月來說,那就是相當厲害的武器了。
自從得了這兩棵槍,曲紹揚隻要有工夫就擦槍、上油保養。
前些時候,他還特地去淘登了槍藥、槍砂等。
所以水老鴰一說,曲紹揚立刻就把槍藥、槍砂找出來裝好,又把牆上掛著的槍拿下來仔細檢查了一遍。
吃過早飯,二人打好了綁腿,背上槍,再裝好了乾糧、鹹菜、水壺等東西,徑直出發了。
從貓耳山出發,沿著二道溝河往上遊走,途中經過鬨枝溝、樺樹溝,再從樺樹溝的石頭河往下遊走,石頭河並入頭道鬆花江。
趙大奎的家,就住在頭道鬆花江沿岸的一個小村子。
路途遙遠,又一路翻山越嶺。
能遇上村屯,師徒倆就借住在村子裡,要是遇不上村屯,爺倆就隻能在山裡支個窩棚,打小宿。
得虧他們帶著槍,就算遇見野獸也不怕,偶爾還能打個兔子、野雞啥的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