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聞詢而來的鐵鉤幫打手們終於擠開了人群,抵達了出事現場的時候,抱著貓咪的博涅已經早就消失不見了——目擊者們最後見到他,是在去往鼠鎮的道路上。
在那條四通八達的木質小徑上,人們最後一次見到了那個穿著深灰色鬥篷的家夥。
然而,這些鐵鉤幫打手們並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對鼠鎮展開了搜索,將一切都攪得雞飛狗跳的時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博涅,早已經來到了比爾吉沃特南部的白沙區,正坐在一座名為【孤鯨】的酒館內,向女侍詢問著酒館的特色菜。
在躍動的燭光的照耀下,博涅紅色的眼眸內仿佛有瀲灩的水光,這讓他麵前的女侍麵色也開始發紅——平日裡對客人不假辭色的女侍在給博涅介紹特色菜的時候,甚至主動地俯下了身軀,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
可惜,看起來博涅對她沒有一點興趣,隻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幾道菜之後,就拿起了腰間的書籍,在燈火之下攤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眼見著博涅不解風情的女侍收起菜單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攤在桌上的書籍,身形忍不住猛然一哆嗦,眼裡的風情也霎時間消失得不見蹤影。
在書頁之內,並沒有什麼語言文字,而是繪製著一張猙獰可怖的臉,讓她隻是瞥見一眼,就感覺靈魂都在顫抖。
好可怕!
……………………
眼見著女侍加快了腳步,博涅的嘴角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
過高的魅力能在很多時候給予自己幫助,但有的時候也會帶來麻煩,因此博涅很有一套應付這些麻煩的手段——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可怕一些,的確能趕走不少麻煩,魅力過高所帶來的麻煩。
而且,打開這本書也並非隻是為了趕人,之前乾掉了柑橘號的船長、大副和水手長,現在他需要將殺戮所得的收獲化為自己的力量才是。
攤開在他麵前的這本書,就是他轉化力量的主要媒介。
博涅是個惡魔,亞紮卡納惡魔,而在成為了亞紮卡納之前,他是個穿越者。
隻不過和正常的穿越者不同,他穿得稍微有點偏了,並未進入符文之地的主位麵,而是以靈魂的形態進入了符文之地的靈界。
在符文之地的靈界之中,一切生命都以靈魂的形態存在,博涅的靈魂在靈界之中如魚得水,在充盈的靈能滋養中日漸強大。
對於當時還不知自己身處符文之地靈界的博涅來說,這個靈魂世界除了有些無聊之外,倒也算得上是一方世外桃源——這也算是重活一世,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然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場動亂打破了靈界的寧靜。
符文之地主位麵,即符文之地現界爆發了戰爭,混亂在初生之土艾歐尼亞開始蔓延,而作為現實世界的靈魂,靈界也受到了戰爭的影響,出現了不少混亂。
各色各樣的亞紮卡納惡魔因為現界的混亂而在靈界滋生,而作為靈魂存在的博涅則是成為了這些惡魔所渴望的獵物,被亞紮卡納們所狩獵。
但是,和亞紮卡納平時所狩獵和吞噬的脆弱靈魂不同,博涅作為穿越者並未跨越過生與死的帷幕,靈魂是完整而強大的,再加上靈能多年以來持續不斷地滋養,那些渴望吞噬博涅的惡魔,無一例外地從獵人變成了獵物,全都被博涅所反過來吞噬了。
最開始的時候,博涅隻將這種反吞噬視為了一種增強自己、修正世界的手段。
而隨著吞噬的亞紮卡納越來越多,他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去往現界的道路。
他似乎發現了一個現實的世界!
靈能飛升!
這一發現讓博涅相當激動,並開始主動狩獵亞紮卡納。
然而,隨著吞噬的亞紮卡納越來越多,博涅尷尬地發現自己在很多方麵都受到了亞紮卡納的影響,那些誕生於現界扭曲和現實痛苦的亞紮卡納,在吞噬了太多之後,漸漸成為了博涅的靈魂汙染,讓他時常產生種種不太好的衝動。
這時候的博涅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恐怕會徹底迷失,最終成為那些惡魔之中的一員。
為了免於墮落,博涅拚了命地打破了那一層自己隻能模糊感知到的屏障,終於衝出了靈界,來到了符文之地的現界,抵達了艾歐尼亞。
也正是在艾歐尼亞,他終於第一次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造成靈界惡魔頻繁誕生的,是諾克薩斯入侵艾歐尼亞的戰爭,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釀造了無數的慘劇,讓很多人流離失所,戰爭所引起的種種痛苦導致了靈界的扭曲,從而引起了惡魔的滋生。
然後,還沒等博涅想好了下一步該乾什麼的時候,他就遭受了均衡教派的攻擊。
在博涅的角度看來,這些均衡教派的成員個頂個地都是瘋子。
他們對於入侵家園的諾克薩斯人熟視無睹,卻對博涅這個“打破了靈界和現界均衡”,但實際上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惡魔”喊打喊殺。
他們認定了博涅是個“強大到足以抵達現界”的惡魔,也不管博涅有任何解釋,便欲除之而後快。
麵對均衡教派的攻擊,吞噬了大量亞紮卡納的博涅自然不能慣著,在靈界的廝殺讓他完全褪去了溫和,果斷動手反擊,均衡教派的幾次圍攻都被博涅殺得大敗。
可惜好景不長,當均衡教派的地方遣靈使帶著靈刃加入了圍攻之後,博涅終於遭不住了。
麵對著靈刃這種可以直接攻擊靈體、破壞靈魂的武器,博涅隻得狼狽而走,眼見著情況不對,直接遁入靈界開溜——也多虧了他跑得果斷,再慢一點,恐怕就要被遣靈使給拘住了。
經曆了這件事之後,博涅將重塑身體定為了第一目標。
畢竟身在符文之地,自己未來天地寬闊大有可為,如果沒有一副好用的身體,不僅要受製於靈刃,而且連美食美酒都享受不了,豈不是白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