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
阿音神奇地打量著默默扭頭的白發男孩。
我應該推翻之前的猜想。阿音心說,這孩子如此熱情好客,懂事有禮,和那位五條閣下根本沒有半點相似啊。
果然,之前都是她先入為主的錯覺。
主人家的好意,阿音不好推辭,她爽快道:“那就叨擾了。”
五條悟慢了她一步,走在後頭的他用手捂臉,殊不知他對初見的阿音造成了多大的誤導。
自己果然是瘋了吧。
他如是想道。
………
身後來了一個人。
五條悟率先駐足,回頭看去。
鞋底敲打木製走廊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雙手插兜,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冷淡神色,而在他的不遠處,黑發的青年直直地注視著他,眼中翻湧起萬般波瀾。
隻此一眼,五條悟就明白了這人的身份。
看不到一絲咒力的存在,就他所知,符合這一特征的隻有那個在幾年前被禪院逐出家門、視為家族汙點的“廢物”。
禪院甚爾。
他是怎麼進來的?
以禪院甚爾的身份,他的拜帖不可能會呈上家主的案桌,仆從會先一步處理掉。
除非他是偷偷溜進來的……哈,連一個無咒力的人都攔不住,五條家的結界是形同虛設的嗎?
氣氛陡然陷入膠著,直到——少女的驚呼聲響起。
“啊!”阿音猛然靈光一閃,“你就是甚爾君對吧?”
她雙目放光,快步上前,伸出友好的手:“你好,我是禪院家現任家主,就是給你寄了超多的信的那個!叫我阿音就好,我想見你很久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她感慨了一聲:“這就是緣分啊~”
其餘兩人皆一陣惡寒。
五條悟的關注點有些歪:寄了超多的信?
禪院甚爾聽到阿音的自我介紹後,表情管理失敗,臉上露出了狀若惡鬼的表情。
“怎麼又是你!!”
禪院甚爾的內心是崩潰的。
“我都跑到這裡來了還能遇到,陰魂不散的你是鬼嗎!!”
每周一封信就算了,他視而不見,就當垃圾處理。
為什麼他跑到五條家來,直接遇到她本人?
禪院甚爾對阿音並沒有什麼意見。
但他對她的身份有意見。
隻要一想到她“禪院家主”的身份……渾身雞皮疙瘩炸起,脊背竄上一陣惡寒,一股宛如生吞了蒼蠅般的惡心感油然而生。
這都快成為禪院甚爾的生理反應了,當年禪院家留下的陰影太嚴重。
阿音懵了一瞬,“誒?你原來是在躲我嗎……”
她頭頂的呆毛焉焉的,好像還沒接受自己被人討厭了的事實。
阿音嘀咕著:“我是真心想讓你回族的啊,包吃包住三餐有肉五險一金應有儘有,多好的條件啊,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呢?”
禪院甚爾眯起眼,戰術性後退。
他表現得如此排斥,阿音也不好逼他。
她歎了口氣,遞給禪院甚爾一張名片:“那好吧。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你要是回心轉意了,就打這個電話。”
禪院甚爾本想拒絕的。
但他目光一轉,看到阿音明燦燦的、不摻半點雜質的眼睛,要說出口的話在喉嚨裡滾動幾番,被他咽下。
他接過了阿音的名片。
姓名一欄,寫著的不是“禪院音”,僅僅隻是“阿音”。
他心頭驀地一鬆。
他再抬頭看去,麵前已不見了那兩人的蹤影。
………
晚飯後,五條悟把阿音引薦給了他的父親,五條家現任家主。
除了中間禪院甚爾的那個小插曲外,阿音感覺事情發展順遂,一切合她心意。
是她眼花了嗎?
在五條悟介紹她的過程中,五條家主的表情一直在“懷疑”、“詫異”、“驚悚”之間來回切換,時不時飄向阿音的視線裡充滿了探尋。
阿音就很莫名其妙。
待到五條悟合上了門後,他的父親才長長地歎息一聲。
盯著阿音的眼神裡寫滿了複雜:“閣下是怎麼做到的?”
阿音:“嗯?”
“這麼多年了,我從未見過悟待誰這般特殊,不僅留人用飯,抽出時間為其引薦,甚至……”明裡暗裡的扔了不少眼刀,讓他不許怠慢了對方。
這一代的五條家主就很卑微。
他本身是個平庸之輩,之所以會當上家主,純粹是老爹隻有他一個嫡係兒子,同輩之間也沒有出色的人才,矮子裡挑高個的,他就被選上了。
他這輩子最大的榮耀可能就是生了個六眼兒子。
全五條家都是靠悟一人支棱起來的,他深知這一點,日常生活中把五條悟當祖宗一樣供著,全家上下都捧著他,這就給五條悟養出了驕矜高傲的少爺脾氣。
當爹的得看兒子的眼色,這很奇怪,但在術式為上的咒術界,卻又是合理的。
他收到了五條悟的眼神暗示,他明白應當客氣對待阿音,但他抑製不了心裡的好奇心。
探究的眼神瞥向阿音:“閣下若是有空,不妨展開講講?”
到底該怎麼刷悟的好感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