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次試探之後,路小凡便開始按兵不動。這樣一來,攻者不急,防者倒急了。
在聞長老看來,對方屯兵在關外,理應著急奪關,但他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的迫切感,對麵軍營裡麵不但沒有絲毫調兵遣將的跡象,還時不時傳來吃喝玩樂的嬉笑聲,一點都不像在打仗,如果不是他曾經吃過路小凡的虧,一定會讓人去偷營。
看路小凡每天都無所事事的,獨孤燕也忍不住了,問路小凡何時破關。在他看來,戰事不能拖得太久,否則幾十萬張口在等著開飯,糧草供應會有問題。
看獨孤燕著急了,路小凡說道:“王爺,現在還不能開戰。”
“為何?他們的陣法不是還是以前的陣法嗎?既然之前能破,現在也能破。”
“王爺,之前能破,是因為他們剛換了領兵者,現在他已經熟悉陣法,就不那麼好對付了。”
“但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事。”
“王爺,末將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如果雁達城的糧草不夠,就去盛溪城調;如果盛溪城不夠,就去富貴城調。”
“將軍想打持久戰?”
“這沒有持久戰或閃電戰之說,末將隻打能勝的戰。”
“將軍有必勝之把握?”
“末將平時行事雖毛躁,但打仗的時候,卻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將軍切勿多心,本王並沒有責怪將軍之意。”
“王爺,你是統帥,就算責怪末將也是應該的。”
獨孤燕凝視了下路小凡,暗忖:“這路小凡常有驚人之舉,倒也不需以常規去度他。”
想到這裡,獨孤燕說道:“路將軍,這戰非常戰,也非本王之力能破,一切就按你的計劃來,需要本王協助的地方,你儘管說。”
“謝王爺信任,末將會儘快想出破陣之法。”
“嗯,你專注破陣,其他事情就交給本王。”
“謝王爺。”
其實,路小凡現在沒有開戰,並非僅僅是沒有摸透木人陣的威力,更多是想看聞長老有沒有楊修的定力。
打了這麼久的戰,他已經總結出一條規律,那就是打仗的時候,領兵者不但要敢打,敢拚,更要冷靜。而冷靜則需要定力。
這是他從楊修那學來的。與楊修交戰那麼久,雖然他覺得楊修的法力不怎麼樣,但定力超群,不管是順勢還是逆勢,都能冷靜應對,所以他覺得,要打勝戰,定力非常重要。
對於聞長老來說,路小凡這種壞心思他那裡會揣摩得到,見對方一直沒有什麼行動,心裡的壓力特彆大。他是得道之人,自然明白看不到的暗流才是最凶猛的,所以他斷定對方一定有大陰謀在醞釀。他越這樣想,心裡的壓力就越大。
他知道這一戰隻能贏,不能輸,一旦輸了,趙獨的未來可能更懸了。
現在,他每天都在城樓上觀察對方軍營的動靜,總怕錯過什麼。但每天他看到的都是對手好像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駐地野炊。看對方營寨鬆懈,好幾次他都想出兵去偷營,但理智又告訴他,事情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自從丟了雁達城之後,趙獨的危機感比之前強了很多,每天都派人去詢問聞長老戰況如何,讓聞長老煩不勝煩。這天,聞長老實在忍不住了,對趙獨派來的人吼道:“如果王爺不相信老朽,讓他親自來南雄關指揮好了!”
看聞長老生氣了,那人不敢多言,便回去向趙獨稟報。聽到聞長老發火了,趙獨有所收斂。但過了幾天,他又坐不住了,還是派人去南雄關。不過這次他的人並沒有打擾聞長老,隻是看了南雄關的情況,便回去交差。
看獨孤燕屯兵南雄關這麼久了,還沒有正式開戰,趙獨很是開心,覺得獨孤燕肯定是看到南雄關雄偉,木雀門的陣法厲害,所以不敢開戰。他希望獨孤燕永遠都不要開戰。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仗還沒開始打,聞長老自己就先頂不住了,腦瓜裡開始出現幻覺,總是看到對方在攻城,在大肆誅殺木雀門弟子。而每次出現幻覺的時候,他就大喊大叫的:殺,快點殺!快點殺光他們!如果不是他道行高深,也許已經瘋了。
木雀門弟子見他這樣,知道他太緊張了,太累了,便勸他多加休息。聞長老也知道是自己太緊張了,知道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瘋的,所以便聽從眾弟子的勸說,不再上城樓,找地方修養。
靜修了兩天之後,聞長老才把腦袋裡的幻覺驅除掉。看精神已無大礙,聞長老正準備去巡關,就在這時候,一個木雀門弟子匆匆來報,說對方要開始奪關了。
一聽到對方要奪關了,聞長老便飛速趕到城樓。一到城樓,他果真看到對方營寨緩緩開出一支隊伍,約兩萬的樣子,有騎兵,有步兵。看對方終於出兵了,聞長老一聲令下,讓各部準備應戰。
那隊兵馬來到距離木人陣不到二裡處,便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年輕將領策馬走了出來,向城樓大聲喊道:“有誰敢出來與本將大戰200回合?!”
聞長老定眼看了看,見對方戰將正是路小凡,忍不住喊道:“你不用多費心思了,我們不會出戰的,要奪關,儘管放馬過來!”
“聞長老,想不到你的膽子比楊修還小,楊修還敢出城一戰,反倒是你,一直龜縮在裡麵,不敢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