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的身材比聶興榮高大些,聶興榮軍綠色的軍裝單衣穿在他身上,即便還算寬鬆的款式,也被他穿出了飽漲感,衣服上方前兩顆扣子,根本扣不起來。
傅宣把聶興榮與自己的臟衣服洗乾淨後,找了個衣架把聶興榮的晾了出去,自己的則拎在手裡準備等回去再說。
聶雪洗完碗擦完桌子以後又去房間看了看爸爸,見他睡得很死沒有再吐的跡象,關門轉身出來。
就這麼巧的,與打開浴室門的傅宣同誌又來了個麵對麵。
此時傅宣雖然穿上了衣服,但聶雪目光所及,就見傅宣撐開扣子的領子處,隱約漏出的胸肌充滿爆發力與男性魅力。
眼神瞬間發燙,聶雪下意識瞥開卻掃過傅宣同誌緩緩上下滑動的喉結,也不知為何,她嘴巴一抿,咽喉處就跟著那節奏也吞咽了一下。
靜謐在兩人中間無端蔓延,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都要在一瞬間凝結。
“這個傅宣同誌的肌肉真漂亮,不是光有型的那種,看著就很有力量感……這身材真絕!”
係統略帶流氓氣質的話語充斥在聶雪腦海,把她停滯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係統你是女生屬性的嗎,為什麼也會花癡?”
係統被聶雪懟了一句後數據一顫恢複了安靜,聶雪也通過吐槽係統緩和了呼吸,再次抬眼時已經可以正常直視傅宣。
“滴答”
此時傅宣也從手裡濕衣服的滴水聲裡回過神,見聶雪站在主臥門口,他試著讓自己放鬆:
“叔叔還好吧?”
“睡得挺熟的,你衣服洗完了啊,我給你找個塑料袋套一下你再拿回去,稍等一下。”
屋裡的空氣因為兩人的對話再次流通起來,傅宣應了一聲好,然後就傻傻站在浴室門口看聶雪去廚房找乾淨的袋子。
此時聶雪圍在頸項上的圍裙還沒摘,頭發隨意用一根發帶紮著高馬尾,看起來英氣中帶著些居家的柔和感。
她分明就不像男孩子,為什麼自己當初會認錯……
“傅宣同誌,裝這個袋子裡吧,我洗過袋子乾淨了……傅宣同誌?”
“哦哦,好的。”
就著袋子口把衣服裝進去,傅宣覺得縱使客廳亮著鎢絲燈,那昏黃的燈光也無聲催生些曖昧,叫他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天有些晚了,我先回去。”
“好,我送你到門口。”
傅宣拎著袋子走進夜色,回頭望向屋門口被籠罩在一片橙黃光暈中的女孩,不知為何心裡竟生出些不想離開的念頭。
儘管今夜頻出事端,他平時也不喜歡臟亂,但就跟聶雪同誌在一起的時候,那些他最討厭最不願意處理的事情,都變得輕巧簡單起來。
“傅宣同誌,你等我一下。”
傅宣站在門口3米處的花壇邊,腳步正慢吞吞挪移,背後的聶雪卻壓低了聲音叫了他一聲。
傅宣回頭,就見聶雪同誌手一撐門框往屋子裡奔去,她的腳步快得像隻獵豹,但那隨著奔跑晃動的馬尾辮又在空中劃過春柳般柔韌的弧度。
她是去拿什麼東西了嗎?
傅宣覺得聶雪回去肯定是父母交代要給他什麼東西,他覺得聶家人也太重情,不過一點兒小忙而已……
本想趁聶雪沒回來直接走人不要他們的任何贈與,但傅宣內心又想多與聶雪相處一會兒,哪怕再多看一眼。
這樣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又似乎理所當然,傅宣眼神直直盯著亮燈的裡屋,然後用腳尖幼稚地踢磨著一塊小石子,嘴角隱約有勾起的笑意溫柔在春風裡。
“傅宣同誌,你再握住我的手。”
傅宣沒想到的是,聶雪同誌進屋居然是去換衣服了。
而且換的衣服還是他上次請求人換上的裙裝!
他以為她拒絕的那麼義憤填膺,這輩子都不願意為他穿一次女裝,然而驚喜卻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更夢幻的是,穿著裙裝略帶靦腆神色的聶雪同誌,居然還主動伸出手,讓他去握!
聶雪同誌難不成……難不成對他……也……
傅宣瞬間被腦海裡蹦出的想法燒著了,臉頰都被燙得染上了紅暈,要不是他站在夜色裡被黑暗遮掩,此刻他肯定已經不敢麵對聶雪的眼神。
“傅宣同誌,不是想要治療你的病嗎?”
不過傅宣心裡的旖念才晃動一點五秒,麵前的聶雪一句話已經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啊,聶雪同誌隻是好心想治療他的怪病而已,瞧她看他的眼神裡麵乾乾淨淨,臉頰上雖然有些靦腆但似乎與曾經對自己窮追猛打的女孩子那嬌羞又有區彆。
是他多想了……
內心尷尬極了,傅宣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深呼吸幾口夜裡的冷空氣讓自己臉頰恢複正常溫度,他朝聶雪伸出了手。當兩人手指相握的刹那,指尖似乎又傳來輕微的電流,途徑他的四肢百骸衝撞進他的心房。
但他這回沒有走神,而是用理智壓製住了內心音樂的雀躍,然後對聶雪說:
“謝謝你,你穿裙子的樣子很美,我也沒有頭暈。”
可能你真的是那個特彆的女孩子,讓我無法排斥,又想要靠近。
“那太好了,也許傅宣同誌的病真的隻是心理原因,慢慢治療可能以後病情會改善,你也不用為此感到困擾了。”
傅宣同誌又是幫她練習唱歌,又是幫她照顧酒醉的父親,聶雪內心本就對他有些歉意,今天終於鼓起勇氣還了這個人情。
而傅宣同誌也沒有往常那樣話裡話外諷刺她的樣貌,還禮貌誇讚了她一句。
他們這樣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恩,謝謝你。”
“聶雪同誌,再見。”
傅宣離開了,望著他鑽進黑暗的夜幕,聶雪朝他的背影揮揮手:
“再見。”
其實聶雪覺得,下次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畢竟她要去參加市區射擊隊選拔,她對自己的射擊技術很自信,往後在市區隊訓練回家的機會應該不太多,不主動去找人的話,大概率可能見不太到了。
……
“馨蘭!”
趙逸軒住院到出院,朱馨蘭都沒去醫院看過他一次,雖然朱馨蘭也沒去看王強,但趙逸軒心裡不免有些心痛。
他心裡憋著氣,想著回文工團就找個比朱馨蘭更漂亮的女同誌處對象,每天都要帶著女同誌在朱馨蘭麵前晃,好叫朱馨蘭對無視他的事情後悔莫及痛苦卑微求原諒。
然而當得知朱馨蘭犯錯出走文工團,趙逸軒看不到人後心裡卻莫名其妙減淡了對她的怨憤,而且隻過了半個月,就堅持不住動身去尋找朱馨蘭的蹤影。
當他在《烈火追兵》的拍攝組見到身穿襤褸衣扮演著窮苦百姓的狼狽朱馨蘭時,曾經對朱馨蘭的怨恨惱怒一股腦兒全消失了。
尤其當朱馨蘭瞧見他後神色慌亂地閃躲企圖遮蓋自己此時的慘狀,趙逸軒的心都跟著心疼。
他不管劇組人員的阻攔,衝上前就一把抱住了瑟瑟發抖宛若雨中較弱小花的朱馨蘭,感覺自己要是不護著她,朱馨蘭就要就此枯萎了。
保護欲上頭,趙逸軒給無家可歸的朱馨蘭租了房子,又給她買了許多漂亮裙子,等朱馨蘭終於恢複成他心裡那個清純美麗的女孩,趙逸軒內心充滿了成就感。
“馨蘭,團裡人都說你欺負聶雪被趕走,這是怎麼回事?”
朱馨蘭算準了男人的心裡,此時終於用苦肉計挽回了男人的心,便抿緊了唇渾身抖動起來,仿佛回憶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她這朵可憐弱小的較弱小花隨時要被暴風吹毀那般無助可憐。
趙逸軒見心上人這樣脆弱不堪的樣子,霸道地抱緊了人,趕緊安撫。隨後他就從心上人含著哭腔忍著委屈的嗓音裡,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故事裡,朱馨蘭是被設計被欺負被排擠的小可憐,聶雪是帶頭輿論壓迫的施暴者,朱馨蘭奮起反抗想要還擊卻被偏心聶雪的團長無情羞辱,不得已之下才離開文工團。
而朱馨蘭原本早就想去找趙逸軒這個依靠,可趙母棒打鴛鴦威脅她,堅強又不屈的朱馨蘭為了家人的安全,這才忍辱負重打算遠離趙逸軒。
“逸軒,我都想要一輩子離開你成全你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這樣讓我怎麼能不喜歡你……”
苦苦追求了一年多的心上人,被自己的堅持與愛打動,趙逸軒心裡對這份愛更加珍惜。
“我就知道你喜歡的是我,我後來也想明白了,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你一個女孩這樣直白的問題……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在趙逸軒的懺悔中,朱馨蘭卻沒有沉浸到愛情裡去,反而心疼地用手指頭捂住了趙逸軒的嘴,用柔柔怯怯的細弱嗓音配著一汪眼淚道:
“這哪裡是你的錯,分明都是聶雪算計的我,我顧慮她是你的青梅竹馬一直讓著她,沒想到她其實一直喜歡你,而且得知你對我的感情後,明裡暗裡針對我……說不定那件事也是她一手策劃,就想要挑撥我們好坐享漁翁之利呢……”
在朱馨蘭的引導中,趙逸軒回想起聶雪曾經對自己的殷勤,也想到事發前一天自己被聶雪莫名其妙叫去她又什麼話都沒說的古怪。
“原來聶雪喜歡我!這個可惡的女人嫉妒起人來也太可怕了,馨蘭你放心,凡是欺負過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她!”
不能找自家母親報仇,趙逸軒為了安撫心上人,便決定找聶雪出氣,也順便發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作者有話要說:聶雪:多麼普通,多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