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阿嬌……”桃葉在夢中聽到王敬呼喚亡妻的名字,猛然驚醒,醒來果然看到王敬正處於夢魘之中,聲聲喚著「阿嬌」。
桃葉忙推醒了王敬:“二哥!”
王敬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他看不見,睜開眼也隻是表示他醒來罷了。
一醒來,他又感到滿身的疼,忍不住又眉頭緊皺,渾身顫抖。
桃葉輕聲說:“你儘量不要動,少動,就會少疼一點。”
“我……我這樣整日躺著……什麼都指靠你……得到什麼時候?”王敬氣力微弱,一雙眼睛越來越深陷了下去。
桃葉拿起上次田樂送來的藥膏,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下次我問問他們。”
掀起被角,桃葉又開始給王敬的傷口上藥。
“我不想……不想這樣一直拖累你……”大約是躺久了的虛弱,讓王敬說話也越發費勁。
桃葉給王敬擦著藥,想著夢中之事,不自覺冷笑起來:“你若當真覺得對不起我,就不會有事瞞我。”
“什麼意思?”王敬有些糊塗。
桃葉麵無表情,答道:“我問關於滿家的事,你支支吾吾。是因為你嶽父背負叛國的罪名而死,不好說出口嗎?還是你在內兄麵前承諾過與發妻同生共死,現在卻沒有兌現,不好意思說出來?”
王敬一陣心驚,驀地微微仰頭:“你……你怎麼知道的?”
“好像是這樣,關於你和滿堂嬌的事,隻要我想知道,我就可以知道。”桃葉琢磨著夢的來由,心中也不甚明白。
這次,換了王敬冷笑:“既如此,你……你可知害死阿嬌的凶手是誰?”
“這個……”桃葉頓時蒙圈了,她也一度好奇殺害滿堂嬌的凶手究竟是何人,但卻始終無從得知。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王敬又一次追問。
“這個我確實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桃葉反複解釋,生怕王敬不信她。
“沒關係。就算你不知道……我也可以確定……”王敬長長舒緩著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桃葉問:“你還覺得凶手是陳濟?”
“除了他,更沒有彆人。”每次提起這件事,王敬總是看起來像證據確鑿一樣。
但桃葉是不能確定的,她還記掛著夢中之事,心中很不痛快:“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
王敬再次睜開眼睛,慢慢地說:“並非有意瞞你,隻是關於阿嬌兄長……的身世,是我們兩家的秘密……知道對你……沒好處……”
桃葉聽了,忙放下藥盒,站起往門窗外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又走了回來,仍不樂意地噘著嘴:“我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嘛!”
王敬隻是低低歎氣。
桃葉問:“是因為滿堂嬌得罪了陳家兄弟,你嶽父才會被陳熙栽贓了一個叛國的罪名,所以才會死,所以滿堂嬌才愧疚難過,對嗎?”
“那……那並不是栽贓……”
“啊?”桃葉大吃一驚,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嶽父真的是魏國奸細?”
“那倒也不是……”王敬舒緩了一口氣,慢慢說著:“阿嬌的兄長滿湑,是我嶽父撿來的孩子,他的身世……很不簡單……”
“什麼身世?”桃葉更加好奇。
“他是魏國皇室血脈。”
“啊?”桃葉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當年……我叔父王逍……和我嶽父同在邊關,救了一個即將臨盆的婦人……她被追殺到兩國交界……傷勢沉重……產下孩子便撒手人寰……臨終給了我嶽父一枚玉佩……”王敬深吸著氣,慢吞吞講述著:
“我嶽父多年求子不得……就收養了他,是想引出自己的孩子……果然不久我嶽母有了身孕……就是阿嬌……嶽父一直待滿湑如親生骨肉……直到齊魏兩國再次交戰……北魏王爺找來……我嶽父才知當年那婦人乃北魏王妃……
嶽父與滿湑父子情深……不忍分離,因此與魏國王爺深夜懇談……不想被陳熙發覺……於是才有「叛國」之名……齊國國力不如魏國……魏王爺為滿湑才收手罷兵……孟太後卻以為是陳熙打了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