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望向陳深的方向，隻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檸檸呢？”</p>
陳深咬牙，隻能撒了個謊，“她最近在一家公司實習，臨時被叫回去有事，您彆擔心她，這個項目成了，她還有獎金的。”</p>
奶奶嘟囔了句，什麼公司啊，除夕的晚上還拉人加班。</p>
“檸檸也是厲害，都能賺錢了。”她始終覺得女孩子自力更生是本事，能賺到錢，才能走更遠的路。</p>
陳深好不容易將人糊住，這個理由不算好，他本來就沒打算奶奶完全信得。</p>
許禾檸今晚不回來，沒事，過幾天要是再不出現，奶奶肯定會覺得不對勁。</p>
她那麼孝順，一定會想方設法聯係到老太太，到時候陳深不逼她，奶奶都會順著這根懷疑的繩子，一點一點將她拽回來。</p>
許禾檸從醫院離開後，坐到了車裡。</p>
她雙手放在腿上，手指輕抓了好幾下，“我手機掉了，奶奶肯定很著急。”</p>
司機發動車子，連淮在旁邊指路。</p>
季岫白的語氣淡泊至極，“所以呢？”</p>
“我要回去，不然奶奶擔心我，我過幾天就回南安城好不好？”</p>
男人沒回答，許禾檸以為他同意了，直到車子在一家高檔酒店門口停穩，連淮下了車將車門拉開。外麵的燈光爭先恐後簇擁進了車內，許禾檸才反應過來。</p>
她坐在車內沒動，季岫白長腿伸出去的時候，隻冷冷丟下了兩字。</p>
“下車。”</p>
她猶豫下，隻好下去了。</p>
算了，這時候可不能硬碰硬，石頭跟石頭碰，還不一定穩贏呢，何況她是顆可憐兮兮的雞蛋。</p>
總統套房內餐車還未撤走，紅酒開了放在桌上，季岫白在門口換鞋，他往裡走了幾步，見許禾檸在後麵跟著。</p>
他轉身，沒讓許禾檸進去。</p>
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一會房間裡全是怪味。</p>
他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拎到洗手間門口，“把衣服都脫了。”</p>
許禾檸也沒扭捏，說不定他看到這血就能想到陳深。</p>
她裡裡外外脫了個乾淨，把臟衣服抱在懷裡，“我一會自己洗。”</p>
季岫白找了個酒店的袋子，讓她把衣服塞進去後，直接丟到外麵的休息區。</p>
她在裡麵洗澡，季岫白在外麵抽煙，許禾檸吹乾頭發走出浴室，卻連件浴袍都沒找到。</p>
她隻能用浴巾勉強在身上纏著，堪堪遮住最關鍵的部位。</p>
許禾檸安安靜靜地走到床邊，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最好她在季岫白的眼裡，完全沒有存在感。</p>
男人抽完煙進了浴室，許禾檸看眼時間，這會奶奶肯定是到家了。</p>
老太太一直等不到她回家，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p>
許禾檸看向床頭櫃，瞥見了放在那裡的座機。</p>
她忙趴了過去，上麵寫著如何撥打酒店外部的電話，許禾檸想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但都覺得奶奶不一定會信。</p>
她猶豫著，還是撥通了號碼。</p>
那頭，陳深坐在沙發上，縫合後的疼痛讓他整個人格外的清醒。</p>
清脆的鈴聲響起，他長臂伸過去，拿起了話筒。</p>
許禾檸的聲音鑽透而來，“喂……”</p>
她剛想繼續說，身後就傳來陣腳步聲，季岫白來到她身旁，二話不說將話筒接過去。</p>
許禾檸抬頭看向他，隻見男人冷著臉把電話給掛了。</p>
“這麼著急給他報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