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整整自己胸前虛幻的紅領巾,覺得自己隨手助人的習慣比金子還要閃耀,隨即雄赳赳朝左道跑去。
等她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鏡子中映見大廳中灰霧湧動,密密麻麻如黑樹,聚成人形——
一個兩個,一群兩群,他們簇擁在鏡前,親密低語,隨即朝著左邊走廊追了過去。
屋角的沉氣符上,朱砂筆跡吸飽了陰氣不堪重負,在風中發抖,撕拉一聲掉下來,落在地上,慢慢化成一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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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內道路四平八闊,樓層結構為矩形,房頂吊著低瓦數白燈,光線灰暗,乍一看,陰森長直的走廊,活像生化危機中關押無數喪屍的死亡長廊。
活體實驗室大門緊閉,二組躡手躡腳壁虎一樣pia在牆上,明越五感奇佳,耳朵細聽,牆壁內到處都是有一陣沒一陣的“咻咻咻”聲,明越皺眉,掏出陽□□,湊近門,門上貼著實驗室課表——
什麼#藥物半數致死量檢測#。
什麼#去大腦僵直觀測#。
明越:“......”
譚露也湊上來看課表,片刻後搓搓胳膊:“夭壽,這些字我都認識,咋拚在一起讀起來這麼瘮得慌。”
朝天闕調侃:“你一個斬鬼師備選,還怕醫學僧?”
明越摸摸符包,心中咧嘴學長給她的都是低級符紙,半天摸出來一張儲氣符,她將黃紙貼在嘴上,調動全胸腔肺泡深吸一口氣,開始使勁吹:
“噗—— ”
“噗噗噗——”
放屁聲清脆悠揚。
朝天闕、譚露:“……”
“學妹,你在乾什麼?”
明越吹完一口氣,符紙上自動變化出一個陽字,她將符紙貼在活體實驗門口:“我在儲蓄陽氣,這樣如果待會有邪祟從實驗室中衝出來,踩中符紙,陽氣暴雷,肯定一炸一個準。”
“piapiapia,像爆竹。”
大三生:“……”
兩個大三生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盯著明越。
這學妹腦子咋長得,咋這麼不文藝不清秀呢?
人家腦回路鑽蟲子,她的腦回路跑驢車吧。
說歸說,朝天闕並不打算阻止年輕人的有益嘗試,“馬上要進去了,現在,複述醫學院告訴我們的現場實錄。”
譚露和明越同時開口二人轉,互相補充:
“院陣拔除當晚,醫學院開始鬨鬼——”
“——活體實驗室出現怪聲,器械倒斜,監控拍到有許多黑風在室內亂竄——”
“解剖室門口的監控拍到窗戶內有許多人影坐起又躺下,嚇癱了起夜放茅的老師傅——”
“——三天來的藥物實驗也是失敗率屢創新高,藥死好多耗子了——不過天闕我覺得這個應該是醫學院自己的鍋,甩到我們靈院身上了。”
“醫學院院長和咱們劉關山院長交情好,懷疑醫學院撞鬼了,趕緊奪命連環call,叫咱們來收拾殘局擦屁股了,以上。”
朝天闕:“……”
朝天闕被逗笑了:“看來我們院要擦的屁股還有很多個。”
三人定計,譚露踹門,朝天闕側麵掩護貼雷符,明越負責補刀。
得到補刀任務的明越有些茫然,幾個意思?殺鬼嗎?
於是明越從背包中摸摸摸,摸出來一把三角尺,她瞅著尖的一頭,劃破點手掌皮,然後用傷口照著尺子邊緣,用力一抹!
血頓時就染上了尺子邊沿。
朝天闕沒瞧見她的動作,手指點點,指示譚露開門(譚露:為何讓身嬌體弱的我開門?),譚露點頭,用鑰匙開門。
哢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裡麵一片黑暗,安靜無聲。
三人互相對視。
明越動如脫兔,飛起一腳,踹在防盜門上。
嘣一聲!
實驗室內頓時就炸了鍋!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咻咻咻聲傳出,一陣灰風緊貼地麵瘋狂衝來,陰氣濃鬱撲麵,讓人窒息,濃烈的黑煙順著門開始往外飄,譚露作為第一人被撲了個正中,沒忍住踉蹌到一邊,哇一聲吐了出來。
朝天闕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刀來,“注意,來了!”
明越趕緊點頭,手中握好三角尺!
說時遲那時快!
灰風衝到門口,如同遭遇晴天霹靂,門口趴在地板上的儲氣符猛然爆出磅礴陽氣,陰陽對衝引起能量相克,出現爆燃——
轟隆隆一連串巨響,點了掛炮似的,金色火花帶閃電,爆出煙霧。
待煙霧散去,哪裡還有什麼陰氣灰風,隻剩下一張燒了一半的儲氣符,邪祟早就被炸的灰飛煙滅了。
朝天闕:“……”
臥槽!
這他娘是儲氣符!
這他娘真的不是高階雷符嗎?
誰家陽氣這麼強?
明越這妮兒難不成是個童男?
屁話,童子尿也沒這麼強啊!
明越瞧著學長一臉見鬼的表情,想起儲氣符中吹了自己一口氣,以為出了什麼奇怪味道,趕緊端正神色往手掌中吐氣,聞聞,滿意點頭:
“放心吧,學長,我早上吃了口香糖的。”
“茉莉味。”
朝天闕:“……”
我時常因為不夠變態,而顯得與後輩人格格不入。
#這學妹有毒#
#騷操作咋這麼多#
門裡依舊一片黑暗,不過半張儲氣符還在,倒是沒什麼邪祟敢往外闖,三人進去打開燈,隻見滿地黑風亂滾,陰氣四溢,血腥味撲鼻,明越用三角尺戳戳地上的灰團子,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有點開裂——
陰陽眼可不是白治好的。
她抬頭看,果然,學姐學長也是滿臉想‘現場表演日五檔電風扇’的表情。
譚露齜牙道:“這都是啥?這活體實驗室的邪祟是,什,麼!”
朝天闕吸氣:“……兔子。”
明越撇嘴:“可能還有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