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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門站按照交通部呈現給公眾的規劃圖來看,應當屬於地表交通係統,並非地下地鐵站。
俗稱,輕軌。
月亮還在西天悠悠掛著,天光黑透了卻群星未生。
夜幕下的水西門站頂著一堆水泥土殼、鋼筋鐵骨,乍一看,像一片方圓幾百米的戰損廢墟,沒有表皮,支愣著鋼鐵骨架。
油菜花田在旁,黑夜遮掩了明黃色,不遠處有水泥橋,毫無美感,和老橋搭在一處,古怪極了。
橋下銀波粼粼的河水淙淙而過。
三個人影圍繞著水西門站繞圈。
陳無岐丈量完水西門周遭尺寸,口報給1718兩級的班長,讓他們立刻做pdf,發給每級班裡同學。
顏峻、秦鱗忙著做pdf,陳無岐坐在田頭石頭上吐槽:
“這幫學生,上天吧。”
“都八點二十了。”
“想做啥子。”
“上課過了十二點被鬼叼走吃了可咋整。”
顏峻、秦鱗:“……”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忍住。
兩位班長實在淒慘,其他同級生接到通知還有機會慢慢搭乘公共交通係統趕來,他倆可好直接被陳無岐單獨私聊,拚了一輛的車,飛奔過來。
倒不是說缺錢,而是,這單獨點名,擺明了就是來乾活的。
果不其然。
過來之後,兩人被摁頭幫忙丈量尺寸,要求細致到厘米單位,同時瞪著陰陽眼測繪隨機狀態下,水西門站方圓八百米內的陰陽氣“等位線”圖。
兩名精英班長,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陳無岐老師是個能人,策略思維一流。
不然也不會這麼年輕坐得穩專業課主教的位置。
但是跟著他乾活,實在是累。
要求真高。
正想著,陳扒皮開始喊起來。
“顏峻!”
“哎!”
顏班長回應。
“七點五十到現在,過去幾趟地鐵了?”
陳無岐指了指東邊,那裡有一段閃爍不定的光帶,顏峻知道,那正是水西門的上一站,二山門。
來這兒兩個多小時了,每次地鐵一來,那段小光帶就會亮起來。
閻王爺,這他娘也太遠了點吧。
忙著挖土乾活呢,誰會注意天邊“點星”啊。
秦鱗憐憫望著學弟。
但是。
顏峻還真注意了。
秦鱗驚訝地看著顏峻掏出腎機,劃拉鬨鐘。
顏峻:“六趟,陳老師。”
“這會是下班高峰期,二號線加列了。”
秦鱗:“!!!”
秦鱗費解道:“顏峻,你腦子怎麼長得?太細致了吧。”
顏峻笑了笑,“學長,我是信息係的。”
那邊坐石頭的陳無岐又罵了起來:“這幫兔崽子。”
“六趟車了都沒過來。”
顏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委婉地懟了一句:“陳老師,如果您下次能提前三小時調課,可能同學們就會準時上課了吧。”
秦鱗沒忍住哈哈哈笑起來。
陳無岐:“……”
陳無岐點煙:“呦,小學弟對我意見很大啊。”
顏峻謙恭道:“不敢不敢,您要是找李仙洲老師告狀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陳無岐哼一聲,“你知道就好,李仙洲那鱉孫——”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顏峻秦鱗齊齊放下筆,盯著遠處,同時說道:
“陳老師,來了。”
陳無岐:“……”
來屁啊。
難不成這倆長了透視眼?
他們怎麼知道那趟車來了靈院生?
於是陳無岐抬頭望去。
這次點亮的小光帶長得賊靚仔。
像是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球,刷拉擦燃了夜空,照亮陰氣彌漫的天頂。
那滾滾湧動的,都是如火流般的陽氣。
普通車列都是活人,咋會搞這種作妖似的陽氣潮?
這班車上肯定是靈院生!
陳無岐:“……”
陳無岐立刻跳起來:“個鱉孫!誰用了烈陽符!”
說完,陳老師大踏步往二山門站方向跑。
不遠處顏峻聽到陳無岐的話,問秦鱗:“學長,烈陽咒是?”
秦鱗也是知道的模模糊糊,“好像是一種陽符吧。”
“陰氣越重,燒的越厲害。”
“從落霞校區過來,就是從封靈院鎮守的東郊到水係密布的西郊,陰氣會越來越重,所以——”
秦鱗說著說著自己就明白了,他做了一個齜牙的表情,很沒有前輩風範:
“壞了,要著陽氣火了。”
顏峻:“……”
顏峻忍住歎氣的欲望,覺得事情多如牛毛,簡直要壓斷背脊:
“走吧走吧,去迎接我們的同學。”
“順帶——幫著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