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學長還記得。”明越點頭。
朝天闕笑道:“忘不了。”
“你現在特彆眉清目秀。”
“好看極了。”
明越:“……”
啊哈,我現在眉清目秀!
得了誇獎的明二哥整個人都要膨脹到天上了,朝天闕懷疑自己看到了學妹背後搖晃的尾巴。
明二哥一高興,就想替彆人排憂解難。
她看朝天闕身旁一摞陽氣符,對著地裂比劃,就知道學長再想辦法調地裂中央巨變的陰陽環境。
如果能調好,縫雖然合不上,但是,這些爬來爬去的行屍應該能止住——
“學長,您能說說目前勘測到的地裂原因嗎?”
“我也想幫忙!”
明二哥搗蒜點頭。
朝天闕好笑看她,“不需要知道根本原因,最近一個月酆都都是怪事頻發,我們隻需要治標就夠了,七月十五過去,自然就治本了。”
“剛才垂直勘測地裂,地底穴風變化劇烈,陰陽氣強到畫出來等位線都是斷的——深層我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但是近地表,淺層因為行屍外溢的原因,主體陰陽學環境偏陰——不然行屍也爬不出來——”朝天闕拍拍手邊的陽氣符。
明越一點就透,順著講:
“所以,現在是在惡性循環階段,因為行屍外引發地核陰氣外泄,陰氣越強,行屍越多,行屍越多,地核陰氣散的越厲害——”明二左手打右手一下,表示循環:
“我們應該做一些強製性措施,將近地表的陽氣環境重新‘搭建’起來,是嗎?”
朝天闕:“正解。”
明越順竿就爬:“學長覺得烈陽符怎麼樣?”
“一點著,保證無儘陽氣!”
朝天闕:“……”
朝天闕一噎,“不怎麼樣。”
“你是想地下陰陽環境失衡嗎?”
“而且,這些地下古屍指不定是哪個曆史時期的古地址層遺物,你燒吧,燒了回頭渝洲文物局就來找封靈的事兒了。”
明越嘁一聲,“幫他們處理事兒,還得畏手畏腳。”
朝天闕笑了笑,“症結就在此。”
“最笨的方法就是,用低階陽氣符壘數量——我們剛才已經試過了,慢,但是安全有效。”
“……”
明越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這二十多米的地裂邊上要鋪滿嗎?”
“風一吹滿地黃紙,不知道的還以為鐵道旁邊奔喪撒紙錢呢。”
朝天闕:“......
朝天闕大笑起來。
明越看表,距離下車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烈陽符就在她背後包中,她回憶著前不久水西門茶樹下的親身經曆:
“學長,你有考慮過用土地神咒加烈陽符嗎?”
明越摳摳手指,小聲卻堅定地問。
“利用土地神咒的溫和,克製烈陽符。”
“……”朝天闕腦中電光一閃,停下手中動作,“接著說。”
“你的依據是什麼?”
明越簡要講起自己茶樹遇險的經過:
“……就是水西門那次……”
“……陽氣火四個多小時,我犯杠頭,跑去火裡揀骨頭了……”
“陰陽眼進陽氣火,確實很危險……”
“但是我的陰眼因為土地神咒,保住了。”
“不然,學長你知道的,肯定要燒瞎——而且是不可逆那種。”
“額......當時手邊也沒啥靠譜兒東西了,就用土地神咒蓋住左眼,衝進去了。”
明越還比了一下衝刺的手勢。
朝天闕:“……”
該怎麼形容呢。
就是有人同你喝一樣的水吃一樣的飯,想出來的東西卻能帶領你發現一個新世界。
朝天闕發覺這明越真是很有說書的潛質,驚心動魄的故事被她講的跟笑話似的。
明越還在力證自己的方法可行:
“土地神,不主陰陽,主庇護。”
“咒文課本上不是寫著,說土地神咒調和陰陽環境,靜守各方嗎?”
“我們的烈陽符,和極陰環境,就是兩塊蘿卜,土地神能夠讓他們各自回筐裡——分蘿卜,對吧!”
明二哥比喻奇特道。
朝天闕眼神複雜。
明越可真是個擅長陰陽律的人。
作為同院生,朝天闕很高興這是他們封靈的學生。
作為歲數靠近的人,朝天闕也從這個學妹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同輩競爭壓力。
唉真是的。
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同一個行業,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朝天闕心中歎息。
但是.......該潑冷水還是要潑的。
“糾正一點,八神咒都是不主陰陽的。”
“你的方法,理論上可行。”
“但是實踐不足,而且,烈陽符因為危險係數較高,咒文書是沒有收錄的,換句話說,我們不夠了解它,失控了我們就很難找回場子——”朝天闕指了指周圍,灰霧密布,“你想想,這要是燒起陽氣火來,控製得住嗎?”
“這可不是封閉場所,明越。”
明越:“......”
明越泄氣,也不逞強:“學長你說有道理。”
誰知轉頭朝天闕就自打臉了,“但是,我們可以找一個體質偏陰的人,來做烈陽符——”說著,朝天闕在心中點人頭:
“這符文再厲害,它也要依賴於紋樣和寫符者。”
“我們控製不了紋樣,但可是調整寫符的人。”
明越刷舉手:
“學長,我推薦我們級的君蔚然!”
“他體質可陰了!”
“而且,”明越頓了一下,將‘君家明家有舊,家學有部分共享’換成了:“他家家學很棒,烈陽符說不準本來就會畫!”
朝天闕本意是找個高年級,畢竟烈陽符對於作符人要求不算低,不過明越這麼打包票,他倒也不介意看看:
“行,我把他叫來。”
君蔚然很快被叫來了。
對於朝天闕要求他也沒說什麼。
應該說,麵對雄偉地裂地貌,還有三年級烈陽符的要求,他都沒什麼反應,也沒分一個眼神給明越,隻是點了點頭:
“我會畫。”
朝天闕驚訝道:“學弟優秀。”
“明越說你會你還真會啊。”
明越在背後使勁擺手示意朝天闕不要說,然鵝,晚了。
君蔚然:“.......
君蔚然終於給了明越一個眼神,隨後很快轉開了頭。
眼神中讀不出來東西。
明越隻是覺得,剛才朝天闕說明越了解君蔚然時,君蔚然的情緒似乎有點......開心?
明越:“.......
明越:“????
明直男表示真是理解不了君少女這彎彎繞繞的青春期思維。
了解他很正常。
就算現在鬨崩了,我們也曾經是青梅竹馬。
小時候,君蔚然學的東西,不知有多少是從我家順走的。
明越心態擺的很平。
她已經接受了君蔚然看不上她也不會喜歡她這件事了。
你可真善變。
看著君蔚然半跪在地裂旁畫符,明越心中自嘲。
之前還對旁人說心誠證日月。
現在就平淡得接受了。
可是,沒辦法,他不喜歡我啊。
明越歎氣,一腳將心中的小火苗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