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廁所裡被炸了一屁股排泄物,還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煙霧繚繞中被蒙麵大漢搶奪積分,真是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這麼想著,忽然通訊器出聲,顯示【陌生人來信】。
李鶴蓀:“???”
我的通訊碼被外泄了?
點開來:【【實時坐標】鳥孫表哥,想我不?見個麵吧,我離天王廟近,來吧!】
李鶴蓀:“……”
李鶴蓀刷的抬頭,一裡開外,天王廟嫋嫋炊煙緩慢飄著,那尊十丈高的天王像音樂能見個頭頂。
見就見,看我不把你削成禿子。
李鶴蓀胸有成竹,提著包雄氣很足地往天王廟走去。
天王廟。
夜色淺淺蒙了上來,彩漆變得黯淡,廟中無人,唯有一尊十丈天王像。神像神情威嚴、怒目圓睜,明越抬頭端詳,總覺得天王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盯著自己,她繞到神像背後,揭下玄蘊咒符紙檢測,果然又是一張老符,陳舊不堪,效力能存二三就不錯了。
李鶴蓀趕來時,就看到明越將烈陽符貼上、換下玄蘊咒,轉身衝天王像拜了三拜。
李鶴蓀掏出臂刀,嗤笑:“偷換主辦方置辦的東西,明二,你長本事了啊。”
暮色罩住了明越的麵目,讓她表情模糊,她將揉皺的玄蘊咒扔過來:“我倒是不想換,你自己看,不換行嗎?”
紙團蹦跳過來。
李鶴蓀將刀對準明越的方向,蹲下展開紙團。
玄蘊咒的痕跡陳舊,李鶴蓀作為天選閣三代人,對符紙的眼光比明越還老道。
“是不是去年的符紙,鳥哥,你能看出來嗎?”明越靠近。
“你當我眼睛是痕跡檢驗機器嗎?”
“怎麼,拉我過來是看爺爺家符紙質量好,做找補呢?”
李鶴蓀冷笑,背後將舊符紙收好。
幾年不見,李鶴蓀桀驁性格不變,長高了很多,身高壓明越一個170的高妹子大半頭,他冷漠說話時,很能唬人。
明越一笑,“姥爺身體怎麼樣?”
李鶴蓀翻白眼:“不見你和你哥這倆野種,他老人家身體倍兒棒。”
明越笑容不變:“你當時給我寄恐嚇信,就是想拉我來執考,我不躲不避如約來了,鳥哥。”
李鶴蓀冷聲:“夠看得起自己啊,想用我的‘老要求’來換‘新條件’?”
“你是隻耗子嗎?精得滴油?”
“如你暗示,主辦方由於不知名原因,執考布置失當——如果做找補的話,你知道布下了多少陽符嗎明越?”
“我憑什麼幫著和你一起作符替換?”
“我沒那麼博愛,無非就是故人相見聊聊天,路過能找補多少就找補多少。”
明越聳肩:“不說假話。”
“我明知道你是我所有認識的人中,畫符技術最好的。”
“鳥哥,希望你沒有被帝大軟趴趴的心戰腐蝕。”
李鶴蓀:“......”
李鶴蓀被明晃晃的馬屁拍的通身舒泰。
特彆是這馬屁來自於從小鬥了好幾年的明家表妹。
“你到底怎麼想的?”他問道,收刀,拉著明越坐下。
“……”明越看他一眼,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鶴蓀一直都是這副臭皮個性,沒什麼城府,眼皮子淺心挺實,特愛聽好話,他和明越之間的默契和彼此了解程度,遠勝於明越和君蔚然。
“鳥哥,我和你說實話。”
“這酆都城耍我。”
“我心裡頭感覺不詳的很。”明越掏出張紙,畫圖。
李鶴蓀蹙眉:“什麼情況你遇到什麼了嗎?”
明越三兩筆將在黑山山洞內看到的幾幅重點石畫畫了出來,著重描繪了輪轉王和輪回池的形象,問道:“你在姥爺家住的時間久,有在什麼書裡看到過這幾個圖樣嗎?”
李鶴蓀大眼一掃,給出了出乎明越意料的回答:
“我還以為是什麼。”
“這是第十殿閻王和他的法器嗎。”
“你不知道?”
“我說,明業這幾年都教你什麼了啊,你連這個都認不出來?”
李鶴蓀說話的語氣極儘嘲諷。
明越看著他:“……這真的很常見嗎?”
李鶴蓀照著明越大腦門一巴掌拍上去:“李家就算惡心明定海,也從沒說過明定海不是世家子啊,你是明家娃,丟不丟臉!”
“信不信,你隨便拉個世家孩子,十個有八個都能給你認出來這畫。”
明越錯愕望著李鶴蓀。
李鶴蓀眯眼,將明越的表情收入眼底:
“明二,明業肯定有事兒誆你了。”
“我曉得,最開始他並不想讓你進封靈院的是不?”
明越低下頭:“對,他本身想把我送去帝大法學院和你作伴,天天鬥的。”
李鶴蓀嗤一聲,“得虧你沒來啊。”
“不然你這炮仗個性,法學院要翻天。”
他話頭一頓,忽然想起前幾年明業獨一個來拜訪李家時,那種托付明越的語氣。
明越想不通:“可是老哥瞞我這方麵資料乾嗎?”
“沒有意義啊。”
李鶴蓀撇嘴,摳唆天王像的彩皮,“誰知道,他個不人不鬼的家夥,想事兒和活人腦回路從來不一樣——哎呦!”他驚怒望著明越,明越呸一聲,毫不後悔錘了李鶴蓀一拳頭,“你才不人不鬼!”
李鶴蓀:“……”
李鶴蓀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好心當作驢肝肺明二!我剛才在替誰分析踢誰說話!”
明越寸步不讓:“那也不能這樣說我哥!”
李鶴蓀氣地跳腳:“鱉孫玩意兒!我李家的百年願符死人都能給救活!結果用在他身上卻弄成了這種鬼樣子!我就要說!不人不鬼!不人不鬼!”
明越生氣了:“李鶴蓀!”
“我哥小時候還教過你格鬥呢!”
李鶴蓀吵吵的更大聲了:“放屁!”
“誰知道他那到底是教我格鬥還是公報私仇單方麵揍我!”
“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天天被我揍的完蛋玩意兒報仇!”
明越瞪眼:“我沒有!我現在厲害了!”
李鶴蓀學公雞打鳴:“啊哈!厲害個屁!看你這一趟下考場被禍禍的淒慘樣子!渾身掛彩,丟臉!”
明越:“要打架嗎!”
李鶴蓀拔出臂刀:“來鴨!”
說完,兩個人叮鈴哐啷打成一團。
遠望,打架的兩個人被霞光淹沒,爭吵聲傳了很遠很遠。
廟牆外,顏峻歎口氣。
誰知道抄近道走天王廟就能聽到這麼多秘聞。
他並不想知道。
屋裡這倆人多大了?
最多五歲,不能再多了。
顏班長默默調了個表,計時十分鐘,決定十分鐘後再進去挽救這兩個幼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