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地走, 氣勢萬鈞。
隨著第一道雷火打碎雲層落下來, 明亮火光燦爛如流星, 從高空墜落, 紫色閃電落地, 點燃了陽氣圈東邊的一片行屍。
接二連三。
閃電撕裂天幕,長達上百公裡的電蛇在低空遊竄,照亮了廣袤曠野也照亮了北陰帝廟。
轟隆巨響。
“土地神咒!”
“快!”
陳修大吼讓所有人保護好陰眼, 聲音淹沒在巨雷中,絲毫不顯。
這聲音太大, 太大。
明越感到耳膜刺痛,她張開嘴捂住耳朵,希望借助喉嚨內壓強的增大來進行抵抗。
然而,陳修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消失在雷聲中。
齊人傑衝陳修大吼:
“要不我們撤退到陽氣圈外吧!”
“這雷火太大了!”
“太危險了陳修!”
陳修果斷拒絕:“不行!”他指著不遠處因為雷火燃燒而慘叫不止的行屍群,他們分成兩股,一股抵抗著活人陽氣的吸陰, 拚命往陽氣圈外跑,一股則是衝幾十個誘餌學生衝過來——
“我們得把他們圈在範圍內!”
“散開了,陰陽平衡,天火就消失了!”
雨越下越大,水滴砸在陳修臉上, 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齊人傑也是狼狽不堪。
“你有什麼打算?”
陳修喊道:“想辦法, 不能讓這些行屍跑掉。”
郭天陽和明越幾乎同時發聲:“用金光神和土地神。”
說完, 兩人對視一眼。
郭天陽驚訝:“你怎麼知道這套組合拳?”
明越抹一把臉上的水, 嘿嘿笑:“學長你可能忘記了,之前大四有次上格鬥課在體育館,我正好去問你問題。”
“你和我講過你的這個設想。”
郭天陽:“……”
郭天陽拍拍明二狗頭:“記性不錯。”
齊人傑雖不是封靈院學生,但是八神咒威名廣博,其他院的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學一學——齊人傑是渝大主席,自然是會的,雖然不全,但是他會不代表所有人都會:
“陳修,你這先決條件有點苛刻啊。”
“這四十個人頭,有二十個會金光神都不錯了,更彆說土地神了——臥槽,這雨煩死了。”說著,齊人傑拉扯了一下濕透的衣服。
正談著,密集的雷群開始遊離四散,一個落雷毫無征兆劈下來,距離學生群很近,嚇得隊裡人男男女女尖叫成一片。
明越也是頭皮發炸。
陳修果然是個真漢子,炸雷響在身後不遠也依舊麵不改色,還調侃剛才訴苦的齊人傑:
“土地神而已啊,你不會嗎?”
齊人傑:“……”
齊人傑為這無言的藐視翻了翻白眼:“我當然會啊。”
“可是這不是必備技能——行了,彆和我說這是你們院必備技能,這不是廢話嗎。”
陳修甩出一張天罡咒,將衝上來的一波行屍炸飛,血肉都濺到了學生們身上:“那不就行了。”
“有人會,就負責作符。”
“有人不會,就負責貼符做外援。”
“權責清楚,分工明確。”
齊人傑:“……”
齊人傑無語:“你們封靈院的人還真是大刀闊斧,思路直接不轉彎啊。”
郭天陽催促道:“行了,兩位大佬彆裝逼了。”
“想被雷劈死嗎?”
“不想就趕緊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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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忘川河邊地縫中。
環境黑咕隆咚。
隻有頻繁光臨的閃電雷鳴到來,才能夠將毫無光亮的地縫照亮片刻,電光閃過,拉開暗紫色天幕,照亮了滿滿一山壁的活人。
數不清的學生爬在山壁上,像是一群活蛆,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也不動彈,人頭挨人頭,腳掌踩肩膀,土壁潮濕流淌著上方曠野奔湧的雨水,落入深淵形成小瀑布,將學生們全身打濕。
雨水冰冷。
震耳欲聾的雷聲頻繁響起,掀起颶風,學生們掛在壁上微微顫抖。
“怎麼辦啊。”
人群中,白琳琅將自己吊在刀上,刀插在土壁中,雨水變作泥漿,順著刀柄往下流,白室長的臉色在電光中比透明的雨水還要慘白:
“這麼大的落雷。”
“明越會不會被劈死啊。”
旁邊吊累了、換換手的安雪茹:“……”
安雪茹知道室長個性如此,並非出言惡意,心中擔憂,嘴上還是冷言冷語:“劈死她?怎麼可能。”
“室長,你忘了上次水西門陽氣火明二被燒了一夜屁事沒有了?”
白琳琅:“怎麼沒事。”
“她瞎了好久呢。”
安雪茹:“……”
安雪茹撇嘴:“說的好像她之前眼不瞎似的。”
“唉,天火是陽性力量,應該……對明越危害能夠控製吧。”
白琳琅擔心地倒氣都倒不順:“能夠控製?”
“怎麼可能,那可是雷火啊——哎呦我操。”話語間,又是三道炸雷響起,冷不丁落在雨聲中,嚇得白室長渾身毛一炸。
安雪茹也是擔心,但還是得在這時候安慰媽媽桑室長:“放心吧。”
“她是個純陽體質,雷火劈誰都不會劈她的。”
話還沒說完,旁邊樹枝子上掛著的一個長師學生好奇插話:“水西門?”
“哎對啊,當時處理金陵城水西門事件的有金大封靈院。”
“同學,方便聊聊內幕嗎?”
安雪茹:“……”
安雪茹:“你想聽什麼內幕?”哪有什麼內幕。
周圍一群學生聽到這話,也蹭蹭蹭湊過來:“是啊是啊,地鐵風水核算項目我們各校都在做。”
“金陵水西門的事情很嚴重的,怎麼,你們本校不知道?”
“……”
安雪茹和白琳琅齊齊搖頭。
安雪茹:“也沒什麼,就是地鐵站選的位置挖著老城門了。”
“驚動了地下的老祖宗,同時,那地鐵站周圍風水可以人德不行,出家暴殺人犯。”
“水西門是個埋屍點,掘開就詐屍,就這麼簡單。”
安雪茹說的輕飄飄。
聽話聽音,其他幾個彆院學生卻在話語中聽出來了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