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支脈旁係,更是一群蟲蟊似的人物,一個出色的都尋不到。身具靈竅的孩童也就那麼七八個。
張家後輩傾頹之勢明顯的很。
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對血丹那般渴求了。
想到這裡,兩兄弟臉上都是愁容滿麵,相視無言。
……
遷州城內。
張家嫡長子張景坤卻是不知道自己父親與二叔兩人正在憂心什麼。
如今的他卻是忙於消弭城中流言。
雖說幾個世家的辟謠看起來還算令世人信服,可畢竟慶安是他張氏的勢力範圍。
一城數萬口人被屠戮殆儘,要說張氏威信沒有動搖那是半點也說不過去的。
因此,這段時間張景坤便自家族庫藏中調取了不少財貨,領著大量管事仆役奔波,給那些有親朋喪命於慶安的百姓送去慰問。
雖然這番舉動在明眼人看來都知曉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但世家嫡長子能屈尊降貴跑到百姓家中撫慰下等人,多少還是給張家挽回了不少聲譽。
隻是,這般一家一家的撫慰實在有些累人,哪怕如今張景坤距離先天宗師已然不久遠,卻也有些熬不太住了,臉色多少有些疲憊。
有親近小廝見此情景,待張景坤剛撫慰完一家百姓之後,終究有些忍不住關切道:
“大少爺,要不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這些粗活,讓我們這些下人做就是了,要是因為這讓您累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張景坤微微瞥了這小廝一眼,心知這奴才的確是因為關心自己方才出聲,於是便微微搖頭,輕笑道:
“就是要這般憔悴才好,再說了,也確實是我家對不住那些慶安城百姓。”
說到這,張景坤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又輕聲道:“畢竟是三萬餘口性命啊!可惜了……”
那小廝自然看不懂自家少爺臉上的複雜,反倒是有些憤憤不平道:“都怪那陳宇皓胡言亂語汙蔑家裡,平白給家裡惹上那麼大的麻煩,我看這陳家,妄為武林第一世家!”
“陳宇皓!”
聽見這個名字,張景坤眼中閃過一絲陰寒,心中更是起了殺心。
若非是這陳宇皓,想來這個時候家中已然分到數十上百枚血丹了,自己與二叔或許就能借著血丹之力一舉衝破先天關卡。
到時候一門四先天,在這世間還能有什麼畏懼的?
當然,起的殺心之中還有一部分是張景坤不願意承認的,那就是同為世家嫡長子,年歲也相差不大,為何陳宇皓就成就先天宗師不說,連修道境界也入了練氣?
這如何讓他不妒忌?
想到這些,張景坤便是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輕聲呢喃道:
“若有機會,吾必殺這陳宇皓!”
話音輕的連身旁三尺的小廝都聽不見,隻見著自家少爺嘴唇好似抽動了一下子。
隻是,這小廝聽不見,卻不代表沒人聽得見。
隻見附近一處酒肆二樓靠窗雅座之中。
一襲紅衣的陳玄薇耳朵微動,眸中冰冷。
拎著一個酒壺便轉身站在窗前,輕輕將壺嘴傾倒,清透酒液流在一樓屋頂青瓦之上。
好似在敬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