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感慨的時候,桂花樓的一個上忍正悄悄的離開,他隻是剛下樓,忽然感覺後脖頸一涼,一把苦無穿透了他的咽喉。他看到這個苦無帶著血光,朝著遠處飛去,轉瞬消失,快到離譜。快到他忽然倒下,身旁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苦無穿過無人的街角,最後落到奈良櫻落寬大的袖子中。小姨改良了他的禦劍之術,用了神道教的符文加持,現在稱之為百步飛劍。他這是第一次實戰百步飛劍。雖是偷襲,但是這種秒殺上忍的力量,還是讓他驚訝了一番。他昨日已經警告過那三浦家的忍者,不要逗留,他卻以為他在說笑。
神道教的符文讓他感受到了神力,那是如此先進,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殺了柳生劍八,這根本算不得什麼事情。他要的是威懾,他現在需要的是威懾,這方便於他在山中家站穩腳跟。他們都當他是財神爺,但其實他不是,他其實是一個掘墓者。但於方糖理論而言,眾人愚昧,他需要給他們編織一個幻想。這個幻想要足夠的大,讓他們相信他,讓他們供奉他,財神爺嘛,當然要供起來,最好燒香的時候磕頭才算虔誠。
做事情和下圍棋一樣,得有次序,你不可能一個棋子就將彆人圍殺,你得先走A,再走B,然後才是C。若是先走了B,那麼A和C就都不存在了。所以他現在得回去和山中家的家主山中藍討論一下,並送他一場造化。
剛進山中家的門,就發現小茶站在門口,她打著油紙傘,傘下的山中裡美穿著和服站在那裡。她比小茶要高,以至於小茶將傘舉得高高的,遮擋那酷烈的太陽。
看到奈良櫻落回來,她臉上才掛上微笑,然後繞著奈良櫻落轉了一圈,看他無事才問道:“勝了?”
“勝了。”奈良櫻落點頭。
“虧是勝了,若是輸了,我就要守寡了。”山中裡美看似調侃,實則認真的說道:“以後這種事情莫要做了。你是我的夫君,這種好勇鬥狠的事情太過無腦,說白了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對山中裡美來說,在安雲城,她要殺誰,隻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奈良櫻落親自動手呢。這是站在她的角度的想法,不能說錯,但也不能說對。但她未阻止他,因為奈良櫻落說決鬥的時候,她還沒有那個身份,現在說就剛剛好。
“劍豪不似普通劍客,你若殺了柳生劍八,會給山中家也帶來麻煩。”
“正值多事之秋,本就是大爭之勢。知道為什麼三浦家為什麼沒來找你報仇嗎?因為幕府動亂,北條家聯合三浦和千夜滅了比奇一族,逼源賴家退位。現在十三守護,已經變成十二守護了。三浦家抽不開身,忙著搶地盤呢,所以他們隻能恐嚇你。三浦家尚且如此,柳生家又如何?這種時候柳生家是不敢與我們為敵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奈良櫻落愣神了一秒。
見奈良櫻落愣神,山中裡美也愣神,她未料到奈良櫻落的消息竟如此閉塞。
“你不知道嗎?八月底就發生了,一直持續到九月,這種事情是醜聞,幕府封鎖了消息。但是這個月北條氏扶持源千帆上位,還向朝廷索要征夷大將軍的名位。朝廷不但給了,而且還賜名源實朝,詔書都下了。”山中裡美詫異的說道。
“幕府動亂,外戚篡權,大皇子該起兵了吧。”奈良櫻落推測道。
“你說對了,大皇子今日就起兵了,不日,戰火就將燒到安雲城。夫君,爾當如何?”山中裡美問道。
“幕府和朝廷,你想問我站在哪一方,還是你該站在哪一方?”
“櫻落君,自昨日起,你我本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事實便是如此呢。”
“不不不,那是不一樣的,你代表的是山中家,而我隻代表我自己。”
見奈良櫻落否定搖頭,山中裡美也不氣惱,她掏出一把小扇子扇了扇:“天氣太熱了,沒吃早飯吧。”
“現在不應當是午飯嗎?”
“對你來說是午飯,對我來說是早飯,其實都是一樣的。”
奈良櫻落也不傻,他知道她話中有話,但是他假裝聽不到那話中的話,有些問題糾結起來就沒完沒了,她給他台階,他就下了。
他看山中裡美搖動著的扇子上寫有字,那上麵寫著:八風不動。
他在心裡暗歎,他這夫人不簡單啊。婚禮是神道教的儀式,折扇上的字是佛教的禪語,她是都信呢,還是都不信呢。
他故意問道:“八風是哪八風?”
山中裡美搖著扇子笑道:“利,衰,毀,譽,稱,譏,苦,樂。”
“你還真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