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琉璃的蹤跡(上)(2 / 2)

“救命恩人,算了吧,這一路我被你拖著走,身上的皮都脫了一層,腦袋都被磕傻了。倒是你,自從那次之後,你好像沒以前那麼呆了。”

“殺人隻是工作,吃飯才是正經。不過你太弱了,若不是背靠家族,你遲早餓死。”

“我最近一直在打死拳,已經很有進步了。我到了瓶頸期,需要有人指點一下。日向悠生一直在鐮倉,我托關係送了不少錢財,但對方聲稱一直在考慮,未有實際進展。”木旅白感慨著說。

“你真是麻煩。今晚我要吃飽一點,明天我要當護衛,有任務。”灰吃的滿嘴流油,依然大喊著再上兩份燒雞。

“你是個殺手,當什麼護衛。”木旅白感覺灰的話還挺扯的。

“誰知道呢,這是新任守護平賀朝雅大人的命令。”

“平賀朝雅?他不是應該不在鐮倉嗎?怎麼回來了?”

“誰知道呢。”灰並不關心這個問題。但是木旅白卻感覺到了事情並不簡單。

平賀朝雅是誰?他是北條時政的女婿。幕府創始人大將軍源賴朝也是北條時政的女婿。

鐮倉幕府能夠建立,也得益於北條家的支持。但北條時政不止一個老婆,而他的後妻牧之方,是他現在最寵愛的妻子。北條時政晚年的時候他的老妻子非常識趣的死掉了,於是他續弦娶了豪族牧宗親的女兒。老夫少妻的模式下,因為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會對妻子有所虧欠,於是就會在其他方麵儘量彌補。於是自源實朝上台開始,北條家掌握了幕府的實質權力。而這種權力通過北條時政的轉嫁也讓牧之方獲得了力量。

牧之方的女兒嫁給了平賀朝雅。連帶著平賀朝雅也得到了北條時政的信任。平賀朝雅的母親實質上是來自於比奇一族的族長的三女兒,但是在母族和妻族的鬥爭中,他非常明智的站在了妻族這一邊。他參加了對比奇一族的絞殺,而且非常的乾脆,算是投名狀了。

於是在比奇一族被滅門之後,源實朝的地位更加穩固,皇室為了拉攏源實朝或者是嵌入幕府的新力量,於是皇帝的親信位及公卿的坊門信清大人將自己的女兒信子嫁給了源實朝。源實朝自是不可能親自去迎親,而作為代表的是牧之方的長子北條政範。

有意思的來了,北條政範死在了迎親的路上,而保護北條政範安全的是田山家的隊伍。田山家現在當家的是田山重忠大人。他曾作為源賴朝將軍最為信任的部下,也是武力強盛的代表,在幕府中的職位一直都是京都守護。

所謂的京都守護的作用其實就是用來監視朝廷的,這一職位非常重要。為了防止被皇室拉攏,自幕府成立以來這個職位一直都是幕府的親信擔當。

而自源實朝上位開始,北條家就有意換了京都守護,於是有心人一番操作之下,這個京都守護的人選落到了平賀朝雅的頭上。

想到此處,木旅白問了一句:“明天平賀朝雅大人要見什麼人嗎?”

“有晚宴,不過我沒的吃,請的人好像叫田山重保,對,沒記錯就是這個名字。”灰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她甚至不知道田山中保是什麼人。

“田山一族的少主,田山重忠大人的兒子?”木旅白臉上露出了興奮的光芒:“若是能得到田山少主的指點,我在拳法一途亦能精進了。快告訴我宴請的地方。”

灰很難理解木旅白為什麼能如此興奮,她大概知道整個幕府年輕的禦家人都對田山重忠大人有一種莫名的崇拜。聽說田山重忠大人是幕府守護中最厲害的,有著怪力無雙的美名,總是能打出在亂軍叢中取敵方上將首級之類的戰績。

每個年輕人都渴望成為英雄,但是灰從不想成為什麼英雄,她的命運早已注定了,她是殺英雄的刀。

“無聊。”灰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木旅白地點,她翻著白眼對木旅白咕噥著,此時她才放下手中的燒雞,她眼睛隨意的掃視著飯館,此時才發現隔壁桌一直背對著她的人有點眼熟。

這人帶著狐狸麵具,身材纖瘦,很明顯是個女子。而她的身邊是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者,還有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她看不到女人的臉,卻認得那老者。

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奈良櫻落身邊的老仆人。她常年看畫像殺人,對人的相貌總是能記得很清楚,她不會認錯。灰想到這一點,頓時反應過來背對著她的女人是誰了,是那個一直站在奈良櫻落身後的女人,一個名叫琉璃的藝伎。

“你們怎麼在這裡?”灰很自然的站起來朝著琉璃走了過去。

“誰?”木旅白此時才轉頭看向隔壁桌。他對老鋤頭沒什麼印象,反而對琉璃的印象有一點,但他想不起來是誰,更何況琉璃帶著麵具。

“他當初留你們兩個性命,現在該是你們報恩的時候了。”琉璃轉頭直視著灰的眼睛,笑道。

此話一出,木旅白終於有些印象了,他想動手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了,甚至連說話都不能,他已經在悄無聲息中被影子模仿術困住了。而困住他的人,正是那其貌不揚的老頭。而這老頭還在旁若無人的吃燒雞。不是說影子模仿術控製者和被控製者會保持著相同的動作嗎,為什麼這老者可以動。為什麼現在明明已經天黑,影子模仿術應該失效才對,為什麼這老者可以使用這個術?木旅白急的額頭冒汗,心中駭然。

“可是灰不是知恩圖報的人啊。”灰雖然也被控製,但是她很鎮定,她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琉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說。”鳶尾花木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他對於小姐孤身入鐮倉的行為一直表示擔憂。這實際上是一種賭博式的冒險。

“也好。”琉璃點頭,她來鐮倉是為了取回她失去的東西。

……

在四下無人處,琉璃對灰慢悠悠的說道:“平賀朝雅會在宴會上對田山重保發難,若有機會,對田山重保出手。”

“我可打不過田山重保。”灰無所謂的說道。

“你隻要出手,那麼意義就不一樣了,因為你是平賀朝雅的護衛。我不在乎你出手的結果。反而在平賀朝雅看來,你出手是忠心的表現哦。”

“我可不懂,但是這貌似很有趣。”灰點點頭道。

“你們究竟想乾什麼?”木旅白大聲喝問。

“大將軍源賴朝死時曾秘密給田山重忠留遺言讓他守護源氏的天下,麵對幕府亂象他一直在忍耐,若有機會必會重塑將軍的威嚴。你幫我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這是你的任務,你的任務可比灰簡單多了。”琉璃笑道。

“我不會做的。”木旅白搖頭拒絕。

“這可由不得你。”

帶著麵具的琉璃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卻給人一種十分神秘的感覺。她沒有威脅,沒有命令,她對灰和木旅白說話仿佛隻是通知。

說完話,她就轉身走了。

一直到琉璃離開很久,木旅白和灰身上的術才解開。

“隻是一個藝伎而已,裝神弄鬼。”木旅白低聲罵道。

“好厲害啊。她變強了。”灰嘀咕著,她見過琉璃。幾個月前的琉璃和現在的琉璃,完全判若兩人。

“她到底想乾什麼?是奈良櫻落的陰謀嗎?是他的反擊嗎?”木旅白嘀咕著,他想不通琉璃的邏輯,難道僅憑他們三人能在幕府做成什麼事情嗎?

木旅白根本不會聽從琉璃說的話去散布消息,但是第二天卻到處都有人在談論這個消息,而且幾乎每個人都一口咬定這個消息是來自於木旅白。

木旅白麵對著滿城風雨的謠言,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想解釋,但是卻沒有人聽他的。這一刻,木旅白才覺得他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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