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日,盛家前院酒宴正酣。
因凰居是長公主的新房所在,所以凰居坐落的整個東府皆被提前收拾出來,所有院落無人居住,以示對長公主的敬重。
可事實卻是為了晏東凰毒發時,沒人能聽見她的喊聲,不管凰居遇到什麼事,除了盛景安和沈筠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這樣一來,等將來出了事,他們就可以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還可以說是長公主自己擺架子,不讓盛家人靠近她的居所。
然而聰明反被聰明誤。
誰也沒料到晏東凰在中了毒的情況下,竟完全不受威脅,還敢如此放肆。
不但將自己的夫君打成重傷,還派人調兵進府,以至於當盛夫人聽說東府封鎖,兒子已經歇下時,心頭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東府封鎖?”盛夫人驚問,“怎麼會突然封鎖?”
唐嬤嬤回道“說是國公爺累了,要提前休息,但國公爺的朋友們一個勁地催促著他趕緊出去陪他們喝酒,長公主一氣之下直接封鎖東府,不許國公爺出去。”
盛夫人臉色一沉“不太可能,景安說過晏東凰嫁來盛家會乖乖聽話,她會把自己當個尋常媳婦,不會擺長公主架子的……”
“奴婢不知。”唐嬤嬤猜測,“可能是成親第一晚,長公主還沒有完全放下架子,國公爺看在新婚大喜的份上,不好跟她撕破臉?”
盛夫人聽她這麼說,覺得有幾分道理。
長公主畢竟在外麵領兵數年,頤指氣使慣了,有些脾氣也正常,但她是奉旨嫁入盛家,皇上的目的是為了卸下她的兵權,讓她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所以斷不會縱容她的脾氣。
今日新婚一過,她會好好教教她為人妻為人兒媳的規矩。
“你派人盯著點。”盛夫人轉身出去招待賓客,“萬一有什麼事,及時回報於我。”
“是。”
新婚次日,新婚夫婦會跟長輩敬茶。
盛夫人決定等他們請安奉茶時,給晏東凰好好立立規矩,搓一搓她那目中無人的脾氣。
就算貴為長公主,嫁了人也該侍奉公婆,安分守己,何況晏東凰已經失去皇帝的庇護和恩寵,不過掛著一個長公主的名頭罷了。
此時的凰居裡。
晏東凰坐在椅子上,漠然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兩個喪家之犬“東府占地寬闊,院落錯落有致,盛家為了表示對本公主的敬意,提前騰空了東府所有院落,用來擺放本公主的嫁妝,著實用心良苦。”
盛景安試圖從地上爬起,然而剛有動作,就被晏東凰一腳踹趴下,並狠狠踩著他的脊背“在此之前,本公主也確實以為你們是出於恭敬。”
“晏東凰……”盛景安狼狽地開口,聲音裡透著幾分咬牙切齒,“我是你的夫君,你這是要弑夫?”
“從你把下了毒的合巹酒端給我那一刻,你就隻是我的仇人。”晏東凰冷冷睨著他,“我連弑君都敢,何況你這個陰險歹毒的賤人。”
盛景安臉色煞白“弑……弑君?”
“怎麼?”晏東凰麵上浮現諷刺的笑意,“你不會以為我受製於你們的七日斷腸散,隻會跪在地上搖尾乞憐,求一顆解藥,而不是對你們趕儘殺絕吧?”
盛景安瞳眸驟縮,此時仿佛才終於意識到,他惹了一個怎樣冷酷決絕的煞神。
他不該過早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