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等毒素侵入她的肺腑,一點點蠶食她的武功和體力,讓她毫無反抗之力時,再告訴她真相。
更不該這麼早就讓她知道沈筠的存在。
此時的盛景安無比後悔。
不是後悔給晏東凰下毒,而是後悔這麼早告訴她真相。
他太大意了。
一步走錯,萬劫不複。
盛景安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聲痛苦的呻吟傳進耳膜,盛景安艱難轉頭看去,卻見原本秀美嬌媚的沈筠這會兒已經沒了人形,披頭散發,白皙的臉上兩道血痕交織,容顏儘毀,整個人處於驚恐顫抖的狀態。
盛景安一顆心沉到穀底,猝然轉頭瞪著晏東凰,語氣裡多了憤恨“她還懷著孩子,晏東凰,你……你怎能下此毒手?”
“她懷的孩子是我的嗎?”晏東凰挑眉反問,“且不說她的孽種是誰的。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不思給孩子積福,反而製出歹毒的七日斷腸散害人,任何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個生性歹毒的母親,她的孩子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晏東凰蜷握著手裡的鞭子,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盛景安,不出一個時辰,本公主的精銳就會包圍盛家。今晚你若不說出皇帝和你們全部的陰謀詭計,本公主明日血洗盛家,再帶兵殺進皇宮,死前多拉一些人墊背也值了。”
她說話時,一隻腳還狠狠踩在盛景安的背上。
這個白日裡風光無限的新郎官,盛家新一代當家人,大雍朝新晉最年輕的國公爺,此時無比狼狽地趴在地上,尊嚴儘失。
彆說製服女人,便是連從一個女人腳底下掙脫的本事都沒有。
甚至連使個陰謀詭計都沉不住氣。
真虧了皇帝對他予以信任,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他。
晏東凰抬起腳,語氣冷冷“長蘭。”
蘭恭應。
“本公主有幾個問題要問問駙馬爺。”晏東凰語氣淡漠,“念在他對平妻沈筠一片深情的份上,需要她配合一下。”
長蘭明白“是。”
“盛景安。”晏東凰目光如刀,直視著盛景安的狼狽,“本公主服下的七日斷腸散當真有解藥嗎?”
盛景安冷道“難道我還會騙你?”
晏東凰眉頭一皺,絕美的眉眼泛起戾氣。
長蘭提起披頭散發的沈筠,不發一語,抬手就給了她四個耳光。
啪啪啪啪。
清脆利落,讓人膽寒。
沈筠吃痛的哭泣聲回蕩在耳邊,盛景安一僵,抬頭怒視著晏東凰:“沈筠她是無辜的,她隻是一個柔弱女子,晏東凰,你到底想乾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