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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奧多羅雙手重獲自由,立馬跑向盯好的大門,推開門看見外麵站著一水的黑衣人,又把門關上,坐回剛才的位置。

蒂納羅抱著手臂旁觀特奧多羅一係列操作,他成功被逗笑了,“看來我的直覺沒錯,你比我想象的有趣。”

特奧多羅覺得眼前的男人就像黑暗深處的眼鏡王蛇,危險係數很高,他逃出去的可能性趨近於零,“你想做什麼?”

“留下來給我唱歌。”蒂納羅坐在特奧多羅身邊的餐桌上,拿起一個香甜可口的巧克力蛋糕放在男孩麵前的餐碟:“我能幫你解決你哥哥的事情。”

特奧多羅靜靜地看著他,“真的?”

蒂納羅發覺小孩真的好騙,沒被吃抹乾淨簡直是個奇跡,“博納羅蒂是黑市有名的人販子,我們注定會見麵。隻不過地點變成拍賣場,你會和商品一樣擺在拍賣台,等人把你買走。”

特奧多羅語氣嚴肅地說道:“販賣人口犯法。”

“你一個科爾維阿因的男孩怎麼那麼天真?”蒂納羅在特奧多羅昏迷的期間調查到他的全部信息,包括男孩父母死亡的真相。

“法律隻存在光明之處,它不會像太陽那樣照到地底下。”

他把手按在男孩的腦袋上麵,手指陷入柔軟的發絲:“我對男孩沒有那方麵的興趣,你隻需要每天唱歌給我聽。”

蒂納羅看著特奧多羅的眼睛,嘴裡嘀咕:“畢竟對小男孩發情的人太惡心了。”

特奧多羅聽到Mafia小教父嘴裡說出來的話,隻想翻白眼:捅小男孩皮燕子的男人是變態,難道閹割小男孩的男人就不是變態了?

他肚子開始咕咕叫,於是伸手拿碟子中的蛋糕,大口大口吃起來。

“你不怕我放什麼東西?”蒂納羅看到吃得滿臉殘渣的特奧多羅,他腦子想好如何養成一隻漂亮的小鳥。

“我們地位懸殊,你沒必要使用下三濫手段。”特奧多羅看見餐桌上的羊肋排,他伸出爪子抓住,往嘴裡塞滿。

他吃飽了,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怎麼確定你是否給我哥哥做腎移植手術?”

“隻要我想,下麵的人就會獻上我想要的東西。”蒂納羅神色傲慢地說道,他盯著眼前的男孩,心情輕鬆雀躍,“我會讓最好的醫生幫你完成蛻變,不會留下後遺症。”

特奧多羅看到蒂納羅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他隻想在那張臉上揍一拳,噶蛋就噶蛋,還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對比失去一顆腎,還是失去兩顆蛋更好。他決定救塞繆爾那一刻,就沒想過重返球場。

家人是他踢球的初衷,他選擇走職業足球道路,最初的目的是為了給家裡賺取補貼。雖然他確實很喜歡踢球,但是家人的重要程度還是在足球上麵。

蒂納羅沒想到特奧多羅對身份轉變適應僅花了不到一天時間,“你怎麼那麼快接受現實?我在你麵殺了十個人。”

特奧多羅放下手裡的烤雞腿,抹掉嘴上的油漬,“我想走,你會放我走嗎?”

“當然不會,見到我殺人的人不是成為我的手下,就是墓地多了一塊墳墓。”蒂納羅說道。

特奧多羅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會殺了我嗎?”

“不,隻要你不試圖逃跑。”蒂納羅神色帶著探究,男孩的心理素質快要趕得上成年男人了:“你不怕我騙你,到時候不給你哥哥找合適的腎。”

特奧多羅咬住手裡的烤雞,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你騙不騙我,有什麼區彆嗎?”

“你是他們的頭領,如果做出欺詐的行為,他們不會像之前那樣信任你。”

“好吧,你洞察人心的本領驚訝到我了。”蒂納羅抓住特奧多羅的頭發,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特奧多羅感受到腦袋被用力薅了幾下,他的雞腿被蒂納羅拿走扔到一邊:“你跟我來。”

蒂納羅把小孩帶到自己的地下車庫,展示他整個車庫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車:“等到你加入我們,我可以把車借你開。”

“你人還挺好的。”特奧多羅神色古怪,這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蒂納羅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道:“寵物玩你的東西,你會生氣嗎?”

特奧多羅想起自己在拉齊奧的小鷹,即使它啄破布雷斯特,但他還是很愛小鷹。

蒂納羅好像真的把他當鳥養了。

第37章

蒂納羅將一個被打到不成人形的男人帶到他麵前:“他身上的器官和你哥哥的器官匹配。”

特奧多羅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血人,直到蒂納羅把手槍塞到他手裡。

“我教你怎麼使用它。”蒂納羅手把手教男孩用槍,把槍口對準眼前的叛徒:“扣動扳機,就像電視教的那樣。”

特奧多羅看著進氣多出氣少的人,蒂納羅不停地在他耳邊慫恿,似乎要把他拽進深淵。

Mafia家族的人會殺掉一個人表示效忠,手上沾滿鮮血,直到生命死亡。

特奧多羅始終沒有扣動扳機,他放下手裡的槍,“我做不到。”

Mafia的殘酷麵目掀開冰山一角。他想起內斯塔他們講過的極端球迷,那些極端球迷背後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就是不知道他們和蒂納羅相比,哪個更可怕一點。

“哪怕殺掉能救你哥哥的生命?”蒂納羅顯然無法理解特奧多羅的做法,他能感受到男孩對家人的愛。

“我哥哥要是知道我為了救他殺掉一個人,他會對我感到失望。挽救一個生命不應該建立在剝削他人的生命上麵。”特奧多羅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塞繆爾,即使他們生活水深火熱,但是瑪蒂娜和塞繆爾從未教導他丟棄良知。

貧民窟的人失去道德底線,意味著永遠不能離開貧民窟。殺人了就是殺人犯,應該接受法律的製裁。

他把手槍還給蒂納羅,“我不會殺人。法律是人類的最低底線。”

蒂納羅神色平靜,對後麵的手下說道:“把他關起來冷靜一下。”

他看向特奧多羅:“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子彈是留給彆人,還是留給自己。”

特奧多羅被人拖著關進閣樓的房間,他看了看乾淨整潔的臥房,把床推到天窗麵前,踩在上麵去看外麵的景色。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彆墅區住宅,他推測這裡可能是Mafia的根據點之一,根據愛德華多平常吹牛透露出來的片言隻語,這些人的大本營在西西裡島。

特奧多羅回想蒂納羅最後的眼神,對方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想。他之前就察覺到現實的Mafia不是《教父》裡麵美化過後的樣子。

他坐在黑診所手術台就就清醒了,那些生活在陰溝的東西沒有信譽可言。那聲響動應該是德拉戈發出的逃跑信號。

他本想找機會逃跑,但是蒂納羅的到來打斷了他下麵的計劃。誰都不會想到博納羅蒂膽子大到連蒂納羅都敢欺騙。

既然如此,他必須要儘快逃走,他的演技不足以支撐他騙過蒂納羅太久。今天讓他殺人就是一次試探,試探他是否真的想進Mafia。

塞繆爾平常交給特奧多羅的知識包括被人抓住了如何逃跑,他在房間巡視一圈,看見床頭櫃上麵的台燈。

蒂納羅在另一邊看著監控傳來的畫麵,“果然你還是沒有死心。”

他不相信一個敢跑到黑市賣器官的男孩會輕易服從。

他差點被特奧多羅偽裝的樣子騙過去了,特奧多羅根本沒有接受兩個人的口頭協議。

先是裝作傻乎乎逃跑,然後裝成害怕得不行的樣子,最後假裝溫順地接受了閹割手術。

特奧多羅把床單撕成一條一條,打成死結,他把繩子係在床頭的欄杆上麵,打算利用繩結下去。

不知道蒂納羅是不是太自信了,沒有派人在外麵站崗。

特奧多羅在椅子上醒來的那一刻就在心裡策劃逃跑,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蒂納羅,傻瓜才會相信全球通緝犯。

他舉起床頭櫃上麵的台燈砸向玻璃,裂開的碎片劃破他的手背。

特奧多羅無暇顧及手上的傷口,助跑爬上天窗,順著繩結往下滑。

三天時間,他記下彆墅的布局,規劃了逃跑路線。

蒂納羅看到男孩腳剛落到地上,就往花園跑去,“他為什麼往那裡跑?”

身後的屬下看了眼手表,“現在是花園口的換班時間。”

緊接著,特奧多羅算準每個人的換崗時間,一路跑到大門口。

蒂納羅挑眉,“他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不過到此為止了。”

他站起身拉開窗簾,掏出手下遞過來的狙擊槍,對準男孩的後腦勺,往下滑到腳後跟。

一聲槍響,特奧多羅回過頭就看見站在彆墅第二層露台上的蒂納羅,還有聞聲趕過來的手下。

愛德華多駕駛轎車來到Mafia管轄的地盤附近,“這是他們在羅馬的聯絡點,周圍住著商人。意大利全球通緝蒂納羅,他們不會輕舉妄動,這是救出緹歐最好的機會。”

內斯塔觀察眼前安靜的彆墅住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這裡陰氣沉沉,讓人腳底升起寒意,“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有個愚蠢的弟弟,他在拉齊奧踢球,夢想是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愛德華多想起家裡養傷的德拉戈,他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我不想讓小龍從事與我相似的工作。他應該在世人麵前踢球,享受萬眾歡呼,被球迷喜愛。”

“小龍很崇拜你,他把你視作偶像,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幫你的份上,在俱樂部給予他適當的照顧。”

“我知道了。”內斯塔看著麵前的區域,小崽子應該被人綁在某個彆墅,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們從草叢那邊進去,穿過鵝卵石小路往裡麵走。”愛德華多叫上內斯塔,讓他跟在自己後麵,“找到緹歐之後我們立馬開車離開,蒂納羅上周在幫派的爭鬥失敗,不敢隨便亂來。”

“博納羅蒂應該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到他了,不然蒂納羅不會冒著被逮捕的風險殺掉他。”

內斯塔彎著腰,匍匐前進,他聽見槍聲,“發生什麼事了?”

愛德華多皺起眉頭,“奇怪,他們之間起內杠了嗎?”

特奧多羅拚命往前跑,彈孔在他腳邊掃射,蒂納羅像是蛇捉小鳥一樣玩他。

“跑得還挺快。”蒂納羅給彈夾重新添上子彈,他沒想把特奧多羅打死,隻是享受玩弄生命的樂趣。

通過倍鏡,他清晰地看見特奧多羅隨風飄動的黑發,讓人聯想到驚弓之鳥。

男孩停下來,轉過腦袋和他對視,那雙黑色的眼睛在怒意的渲染下熠熠生輝,唯獨沒有恐懼。

蒂納羅想到球迷給特奧多羅起的綽號,鳳凰。原來沒有涅槃的鳳凰依然是鳳凰,不同於普通常見的鳥類。

人類麵對強大的生物總會產生馴服的心理,就像非洲的獅子和獵豹。他突然覺得特奧多羅當籠子裡的畫眉鳥太浪費了。

這個演技和心態,完全超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蒂納羅想法的轉變隻花費五秒,特奧多羅怒視二樓窗口舉槍的男人,他不想放棄逃跑,哪怕隻有一絲可能。

特奧多羅扒拉牆爬上去,看著不遠處趕過來的Mafia乾部,他護住脆弱的部位跳下高牆。

內斯塔站在圍牆下麵,他聽見槍聲是從這裡傳來的,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緹歐就在這棟彆墅。

他感受到頭頂變暗,一個漆黑的物體從圍牆後麵跳下來,下意識伸手去接,接著和從天而降的東西一起滾到地上。

特奧多羅沒有迎來想象中的疼痛,他睜開眼看見身下的內斯塔,漆黑眼睛瞬間燦若星辰:“桑桑!”

內斯塔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兒子從天上掉下來,身體快速做出反應,抱起特奧多羅就跑。

愛德華多跑去啟動車,內斯塔剛抱著特奧多羅坐上去,車門還沒關,車已經開起來了。

“低頭。”

內斯塔把特奧多羅的腦袋按進懷中,低下上半身。

密集的槍聲從後麵傳來,車後麵的玻璃被子彈擊碎,玻璃渣散落在後備箱。

愛德華多猛踩油門,開出Mafia的地盤,槍聲終於沒了:“沒事了,我們安全了。”

內斯塔這才抽出心神檢查懷裡的特奧多羅,看到他完好無損,失而複得地抱住:“沒事就好。”

特奧多羅聽到內斯塔的聲音,明明隻過去三天,他卻覺得恍如隔世,本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裡,沒想到還能逃出來。

他看見內斯塔眼中後怕的神色,有點心虛,好在對方沒有糾結。

兩天後,內斯塔回過神,心裡那點憐惜被怒火取代,他把特奧多羅綁在椅子上,逼問他這幾天的經曆。

小因紮吉看著綁起來的特奧多羅,他心疼地說道:“緹歐吃了那麼多苦,你就彆說他了。”

特奧多羅動了動手指,麵色如常地說道:“蒂納羅就是這樣把我綁在椅子上,想要切掉我的蛋。”

內斯塔臉色空白,他連忙給特奧多羅鬆綁,“他還做了什麼?”

他想到接住特奧多羅那天,小孩穿著質感絲滑的絲綢襯衫,打扮得像個中世紀的小貴族。

“讓我殺人加入他們,但是我拒絕了。”特奧多羅老實地回答道,這幾天的經曆讓他成長了不少,以前還會怕內斯塔生氣,現在完全不怕了。

俱樂部的人聽完特奧多羅三天的離奇經曆,他們覺得小孩能回來簡直是奇跡,經曆了差點被販賣,差點被噶蛋,差點被槍打死。真成了不死鳥男孩。

“運氣,腦子,膽量,但凡少一個你就回不來了。”阿爾梅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連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你怎麼不跟我們說你哥哥病危了?”卡尼吉亞捧住特奧多羅的腦袋,拇指揉搓男孩的腮幫子。

西蒙尼沒想到特奧多羅那麼大膽,敢和青訓營另一個未成年去黑市:“大家肯定會幫你解決問題。”

“可是俱樂部的情況已經很困難了,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特奧多羅垂下腦袋說道。

馬切吉亞尼懷疑他們是不是過得太樸素了,讓小孩子以為他們很窮:“俱樂部沒錢,但不代表我們沒有錢。”

第二天,內斯塔交給特奧多羅一張支票:“拿著給你哥哥治病吧。”

特奧多羅看見支票後麵一大串零,他驚訝地看向內斯塔:“這是?”

“我們組織了捐款,我把這些錢換成支票。”內斯塔揉揉特奧多羅的腦袋,“有些事還是交給成年人,你要做的是好好踢球。大人的事情大人會自己解決,我們很願意被你依賴,成為庇護你的大樹。”

由於每個人是匿名捐贈,特奧多羅不知道怎麼還這筆錢,當然他的野生爸爸沒想讓他還錢,但他還是要來捐款的名單,他看到名單上麵有維埃裡、內德維德、薩內斯……

那些分散到意大利各個城市的野生爸爸聽到野生兒子遇到困難,紛紛解囊相助。

特奧多羅眼睛很快蓄積淚水,哭成小噴泉:“謝謝你們……我長大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我要快點長大,嗚嗚嗚……”

內斯塔看到特奧多羅眼睛開水龍頭,無奈地蹲下身摟住他:“好了,把眼淚擦擦。帕維爾把你哥哥的信息提交到都靈的醫院,那裡匹配到合適的腎/源了。”

他早就意識到特奧多羅再怎麼聰明也隻是個小孩子,眼界沒那麼寬,智商和心智不匹配很容易走上極端做出傻事。

特奧多羅聽到接二連三的好消息,眼淚下落的速度更快了,腳邊的地板都被他的眼淚打濕:“……真的嗎?”

“我們沒必要拿這個騙你。”內斯塔看著哭濕的手帕,他知道小孩不會輕易流淚,但是一哭就是大暴雨。

“忘掉你在Mafia的經曆,把它當成一場夢。但是你要記住,跟Mafia扯上關係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塞繆爾的手術很成功,特奧多羅看到哥哥睜開眼,噔噔噔上前:“薩米,你醒了!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塞繆爾眨了眨眼睛,棕色的眼睛流露出溫柔的光點。他記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好久,沒有蒂娜和緹歐,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眼前出現白光。

瑪蒂娜看著病房裡兩個弟弟,抱住眼前的好友:“謝謝你加布,謝謝你和內斯塔先生為菲尼斯家所做的一切。”

加布裡埃拉擦掉眼中的淚水,抱緊好朋友,“以後會更好的,蒂娜。”

加布裡埃拉利用關係給塞繆爾申請替換到高級病房,接受最好的術後護理。

塞繆爾已經摘掉氧氣管,靠在床頭翻著手裡的童話書,特奧多羅趴在他手邊睡得死沉。

他看見輕手輕腳走進來的瑪蒂娜,揚起燦爛的笑容:“黑夜總算過去了。”

瑪蒂娜走上前,親吻塞繆爾的額頭:“是的,黎明終於來了。”

第38章

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特奧多羅得到羅馬德比的噩耗。

2002年3月10號,這是拉齊奧曆史上最慘淡的一天,他們1:5輸給羅馬。

極端球迷開始攻擊行為,他們把矛頭對準克拉尼奧蒂和內斯塔,擠在福爾梅洛的大門外麵,拉出侮辱性橫幅。

特奧多羅第一次目睹傳中的極端球迷,閃爍著寒光的眼睛讓人心生恐懼,他們連續好幾天往福爾梅洛丟小動物殘碎的屍體。

他看到內斯塔義無反顧地走向極端球迷,跟那些人之間僅隔了一層脆弱的鐵網。

小因紮吉把特奧多羅按在胸前,不讓他看眼前殘忍的一幕:“彆怕,緹歐。”

卡尼吉亞看到縮在小因紮吉懷中的特奧多羅,伸手將他扯出來,讓他看內斯塔和極端球迷談判。

“這就是隊長,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是球隊的圍牆。你要成為內斯塔那樣的人,接受的不僅是球迷瘋狂的愛意,還有極端球迷的死亡威脅。”

特奧多羅看著目光沉著冷靜的阿根廷人,他聽到卡尼吉亞問道。

“即便如此,你還想成為拉齊奧的隊長嗎,緹歐?”

拉齊奧的極端球迷都是殘暴的右//翼分子,他們推崇希//特勒和墨索/裡尼的思想,不少拉齊奧球員深受其害。

內斯塔當隊長之後和拉齊奧極端球迷一直不對付,他不想去附和所謂的右向思想。

特奧多羅看到極端球迷衝向內斯塔的匕首,瞥到不遠處趕過來的警車,在警車鳴笛中堅定地回答道:“當然,我想成為拉齊奧隊長。”

“因為我心中拉齊奧的球迷不包含外麵的暴徒,真正的球迷他們會在我贏得比賽為我歡呼,在我輸掉比賽鼓勵我。”

“我願意為那些可愛的球迷踢球,努力踢好每一場比賽,我想看見他們的笑臉。”

這個賽季,拉齊奧的表現和坐牢沒什麼區彆,連續輸掉好幾場重要的比賽,羅馬德比的結果令人窒息。

可是即便如此,拉齊奧的死忠球迷依然站在北看台,他們陪伴球員走到最後一輪比賽。

2001/02賽季最後一場比賽,拉齊奧4:2國際米蘭,球迷仿佛看見曙光。

特奧多羅在看台望著黯然離開的維埃裡,他心裡沒有一絲喜悅,拉齊奧贏得比賽意味著維埃裡要輸。

2002年世界杯開始了,意大利國家隊前往日韓。

特奧多羅接塞繆爾出院,他看到臉色紅潤的哥哥,心情微微變好,“你可以上大學了,做你想做的事。”

塞繆爾貼住特奧多羅的腦袋蹭了蹭,“是的,我和蒂娜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瑪蒂娜手裡的信封交給特奧多羅:“打開看看。”

特奧多羅摸著信封的質感,拆開後裡麵是三張世界杯門票,他瞪大眼睛:“這是意大利那場門票!”

他看著瑪蒂娜和塞繆爾,家人雖然沒有對他踢球提出過反對,但對足球興致缺缺,甚至不太喜歡。

畢竟他們在科爾維阿因住的房子隔壁就是賭球輸了砸電視機的瘋狂球迷。

菲尼斯一家前往韓國大田,觀看韓國和意大利的1/8決賽。

“我們肯定能贏,這可是意大利最好的陣容。”特奧多羅不是曾經那個隻會踢野球的少年,他在最好的位置看過俱樂部的比賽,對入選世界杯的球員並不陌生。

特奧多羅沒打算找內斯塔他們,他打算意大利贏了比賽去更衣室給更衣室給他們一個驚喜。

“內斯塔先生看見緹歐一定很高興。”瑪蒂娜摸了摸特奧多羅的腦袋,找到加布裡埃拉說的那個酒店。

瑪蒂娜和加布裡埃拉對足球都不是特彆感興趣,她們隻想讓自家人所在的球隊贏球。

塞繆爾病好了之後得知特奧多羅的隊友捐錢給他做手術,心裡對足球的偏見消散。

以前,他把足球看作孕育失敗民族主義的象征,但是那些球員治愈特奧多羅的童年,改變菲尼斯家悲慘的命運,拯救了他的生命。

塞繆爾開始了解足球相關的東西,不再排斥特奧多羅在餐桌上討論球賽。

特奧多羅樂得把塞繆爾介紹給自己心愛的野生爸爸,他想讓自己家人和他沒有血緣的親人建立聯係。

內斯塔、加布裡埃拉和菲尼斯一家經常去外麵野餐遊玩,拉近彼此的關係。

加布裡埃拉得知塞繆爾對經濟學感興趣,大方地借出自己的專業書,表示願意給他申請大學旁聽生的資格。

塞繆爾一邊學習高中知識,一邊旁聽大學的課程,他住院的時候一直在學習升學考試要考的內容。今年六月份,他已經拿到了高中頒發的Esame di maturità,完成三個科目的考試和高中畢業論文。

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在九月份踏入大學,享受美好的大學時光。

意大利球迷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沒有人覺得明天的比賽會輸,畢竟韓國和他們差距懸殊。

特奧多羅興致勃勃地和認識他的球迷打招呼,期間不少人摸著他的頭,誘哄他拋掉拉齊奧這個沉船換個俱樂部踢球。

“不,我會陪伴拉齊奧一直走下去,不管它貧窮還是富有,低穀還是巔峰。”

其他俱樂部球迷看著油鹽不進的特奧多羅,惋惜地擺著手離開。

加布裡埃拉給特奧多羅買了草莓冰淇淋,熟練地幫好友帶孩子。她聽見特奧多羅堅定的宣言,她想到男友近日困擾的事情:“緹歐,如果桑德羅離開拉齊奧,你會跟他走嗎?”

“不會噠。”特奧多羅看著微笑的加布裡埃拉,肯定地回答道:“因為桑桑不會離開拉齊奧,他說好要把隊長袖標交給我。”

加布裡埃拉用紙擦掉特奧多羅臉上的冰淇淋,心裡祈禱男朋友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她可不想看見特奧多羅哭成瀑布。

特奧多羅心中,就算爸爸巴士全離開了,內斯塔也不會走,他無比信賴自己的隊長。

比賽快要開始,瑪蒂娜手拿幾瓶買好的礦泉水趕回來:“好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的球票是最靠前的位置,不用看大屏幕就能看清球員的臉。

特奧多羅穿著意大利國家隊的隊服,扒拉椅子看意大利的球員接二連三進場。

球場響起國歌,攝影師扛著攝像機掃過球員的臉,內斯塔彆開頭不去和攝像機對視。

特奧多羅看著不遠處的韓國球迷,這是他第一次出國,亞洲的國家隻在書上見過,他好奇地打量韓國球迷。

世界杯的鏡頭給向觀眾席,掃到坐在最前排的特奧多羅。

維埃裡拍了拍隔著一個人的內斯塔,示意他去看大屏幕。

特奧多羅還沒回過神,身處激動的藍海,表情有些迷茫,直到塞繆爾提示他看上麵的攝像機,他才舉手揮動胳膊。

馬爾蒂尼看見屏幕上的男孩,眼睛掃向觀眾席,朝特奧多羅所在的方向揮手。

比賽開始,特奧多羅全神貫注觀看眼前這場比賽。

第十五分鐘,皮耶羅在前場帶球的過程中被韓國後衛撞倒。

瑪蒂娜聽到自己國家人憤怒的辱罵聲,詢問安靜的特奧多羅:“怎麼了?”

“這場比賽的哨子有點偏。”特奧多羅看著無事發生的球場,按理說裁判應該做出措施。

不過韓國是東道主,體育圈偏向東道主算是默認的共識。好在皮耶羅沒事,站起來跳幾下繼續等待機會。

直到鮮血染紅草坪,科科角球防守時被柳項鐵惡意肘擊倒地,左側眉骨破裂,血流如注,主裁莫雷諾連一張黃牌都沒有出。

主裁判明目張膽的偏心讓韓國人有恃無恐,他們動作越發激烈,不再滿足於簡單的碰撞。

特奧多羅身後憤怒的意大利球迷快要衝到場上捅死莫雷諾,韓國人興奮的叫聲顯得如此渺小。

特奧多羅眼睛死死盯著場上的裁判,他胸腔盛滿了怒火,即使被Mafia抓住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

下半場比賽隻會更黑,皮耶羅被肘擊腹部應聲倒地,莫雷諾依然沒有使用黃牌,這一幕刺激的不僅是球迷,還有場上的球員。

絕望在人群中蔓延開來,莫雷諾和韓國人的行為挑戰所有人的底線。

讚布羅塔重傷倒地,本該給出一張紅牌,但是依然沒有任何反饋。

特奧多羅看著眼前的場景,他身心被怒氣籠罩,眼眶氣得發紅,莫雷諾在他眼中變得麵目可憎。

“哢噠——”

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

他腳下綠色的光圈開始變紅,從生機盎然的綠色變成恐怖的猩紅色。

刺目的紅圈以方圓10米每秒的速度擴大,侵入足球場地,籠罩球場邊緣的替補席,開始向中間圈。

這一切隻有特奧多羅能看見,他眼中的球場已經被紅圈圈起來。

場上的莫雷諾一無所覺,他看到韓國人惡意地用腳踢向意大利隊長,依然沒有出示手中的黃牌。

特奧多羅撞見韓國人踢馬爾蒂尼那一刻,紅圈再次變紅從猩紅色變成暗紅色,莫雷諾腳邊升起-10-10的字樣。

緊接著,數字從-10下降到-100,莫雷諾感受到心臟傳來劇烈的疼痛,他不由得彎腰捂住胸口。

莫雷諾在眾目睽睽倒下,耳朵大麵積出血,身體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原本還在踢球的人不約而同停下來,裁判席上的第四官員站出來叫停比賽。

場外的醫護人員紛紛圍上來檢查莫雷諾的狀態他們隻會看運動員受傷的情況,而莫雷諾明顯不屬於運動受傷。

維埃裡衝替補席上的好兄弟攤手,怎麼回事?

因紮吉光顧著看他們踢球,沒有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內斯塔的目光倒是一直放在裁判身上,但是他眼中莫雷諾突然捂住心臟,接著倒在地上,耳朵開始出血。

這件事是瞬間發生的,沒有人看清莫雷諾怎麼倒下來了。

意大利教練特拉帕托尼心裡好奇,但表麵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他剛才在心裡詛咒莫雷諾原地暴斃,沒想到那個眼瞎的裁判真的出事了。

觀眾早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交頭接耳討論場上發生的事情。

噊渓

莫雷諾被擔架抬下去,比賽還是要繼續,第四官員拉塔利諾上場接過爛攤子繼續監督比賽。

韓國人沒有把插曲放在心上,他們仍然像剛才那樣把腳伸向加圖索。

加圖索被踹倒,替補裁判拉塔利諾吹停比賽,摸出一張黃牌,正準備舉起來心口傳來絞痛,他想到莫雷諾的慘狀,迅速把黃牌換成紅牌。

心臟絞痛症狀總算消失,他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國際足聯,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

拉塔利諾快要化身卡牌大師,好像要把韓國之前的牌補上,生怕自己受到詛咒。

傷停補時結束,藍衣軍團3:1戰勝韓國隊。

全世界沒人關注比賽的輸贏,他們都在討論莫雷諾,推測他為什麼倒在地上。

意大利更衣室氣氛不錯,雖然他們在比賽大部分時間遭到不公平的對待,但是他們贏得了比賽的勝利。

托蒂摩挲下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帝看不過去了?”科科頭部被繃帶纏繞,他稍微做點表情就會扯到臉上的傷口。

加布裡埃拉手牽特奧多羅去意大利的更衣室,她和男孩聊著場上發生的一幕:“我看見裁判對我們犯規動作視而不見,想過要莫雷諾消失。難道是因為我詛咒的原因嗎?”

特奧多羅看著沉思的加布裡埃拉,聲音嘰嘰喳喳像是小鳥:“當然不是,我想場上所有的意大利人都希望莫雷諾去死。”

他對俱樂部的感情大於對國家隊的感情,但是親身經曆過這件事,他心中有了歸屬感,他會為自己國家受到不公的待遇憤怒。

內斯塔站在更衣室外麵等候,看見牽特奧多羅過來的加布裡埃拉,上前和女朋友交換了一個吻。

“你們還好嗎?”加布裡埃拉擔憂地問道。

“沒事,我們隻是在討論剛才發生的事情。”內斯塔說道,他蹲下身問特奧多羅:“緹歐有什麼想法?”

特奧多羅頭上的小草變回綠意盎然的外觀,他看到內斯塔被綠色的圈圈籠罩,數字變成+1+1。

他看著內斯塔如實回答道:“我給他施加詛咒,讓他痛苦萬分。”

走出來的馬爾蒂尼聽見特奧多羅的話,臉上露出笑容:“緹歐怎麼詛咒他的?”

特奧多羅摸了摸頭上的小草,“我用一個紅圈圈住他,他的健康值下降,然後他就暈倒了。”

馬爾蒂尼看見男孩自己摸自己腦袋,被他的舉動可愛到了,伸出手去揉男孩的卷毛:“這麼說是緹歐救了我們。”

特奧多羅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是的,我打倒了壞裁判。”

他想起馬爾蒂尼被踹的畫麵,去摸對方的腦袋,“你的頭還疼嗎?”

“有點疼。”馬爾蒂尼眨了眨淺色的眼睛,他朝特奧多羅伸出手:“所以緹歐給我一個愛的抱抱怎麼樣?”

特奧多羅經曆過大起大落,馬爾蒂尼在他心裡已經從大獅子變成大貓咪,初見的害怕消失的無影無蹤,張開手臂給他一個擁抱。

第39章

賽後,莫雷諾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植物中毒。經過搶救轉危為安,但他究竟怎麼中毒的成了解不開的謎題。醫生沒有在他的胃裡找到中毒的食物。

2002年6月25號,意大利0:1惜敗德國,無緣世界杯決賽。

特奧多羅站在看台上,看著情緒失落的意大利球員,他眼睛耷拉下來,心中的熱血逐漸冷卻。

瑪蒂娜把特奧多羅攬入懷中,她親了親弟弟的額角,安靜地陪伴心情不好的特奧多羅。

特奧多羅短暫低落,很快又振作起來:“蒂娜,我們會有冠軍的。”

瑪蒂娜看著特奧多羅眼中光點,她知曉未來,知道意大利將會在2006年拿到世界杯,但是特奧多羅不知道,可她的男孩依然堅信自己國家會捧起大力神杯。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回答道:“是的,我們會得償所願。”

特奧多羅用臉當身份證,順利走進意大利專屬通道。他看到外麵坐在地上的馬爾蒂尼。

“你在哭嗎?”特奧多羅走到馬爾蒂尼身前,蹲下身看他被頭發遮擋的臉。

馬爾蒂尼沒有回應,他整個人被陰影籠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特奧多羅遲疑一下,上前把男人的腦袋抱在懷裡:“我們還有機會,下次努力。”

馬爾蒂尼聽內斯塔說過特奧多羅在拉齊奧的作用不止是吉祥物,還是球隊精神穩定器。

拉齊奧節節敗退的慘淡賽季,特奧多羅在球隊擔當樹洞,敞開胸懷接納所有人抑鬱的心情。

特奧多羅輸過比賽,被虐到爬不起來,但是他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科爾維阿因的生活讓他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他感受到馬爾蒂尼的淚水沾濕胸襟,學給拉齊奧球員平常做的那樣給這位意大利左後衛順毛:“沒事,我們未來一定能捧起大力神杯。”

內斯塔走出更衣室,看到走廊儘頭的場景,懷疑自己眼花了,位置是不是顛倒了?

但是想到特奧多羅麵對比賽輸贏的神色,好像又很合理。

他從未見過特奧多羅在比賽崩潰的樣子,哪怕是麵對他們這些世界級彆的球員,小孩都顯得非常理智。

不過,他還是選擇給尊敬的隊長留點麵子,躡手躡腳縮回更衣室,關上更衣室的大門,在門口當守護神。

馬爾蒂尼心情恢複過來,下麵還有和土耳其的季軍爭奪賽,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傷心。有個可愛的孩子陪伴他,心中的苦悶消散不少。

他對特奧多羅真誠地道謝:“你是一個精神強大的孩子,我很期待你踏上意甲聯賽的球場。”

特奧多羅看到馬爾蒂尼微紅的眼眶,“放心吧,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告訴彆人。”

畢竟馬爾蒂尼的年齡完全能當他爹了,埋在他懷裡哭有點荒謬。

但是特奧多羅經曆過藍鷹低穀期,見到那幫大老爺們哭鼻子,他安慰人的水平蹭蹭上漲,對頂級球員掉眼淚見怪不怪。

馬爾蒂尼又變回那個成熟穩重的隊長,仿佛剛才脆弱的一麵從未存在,他走進更衣室鼓舞士氣低落的隊友。

特奧多羅透過門縫和內斯塔對視,內斯塔把一根手指伸出門縫,跟外麵等待的特奧多羅玩拉勾小遊戲。

2002年世界杯,意大利以第三名的成績收場。

回到拉齊奧,內斯塔即將轉會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但是特奧多羅沒有放在心上。

拉齊奧經濟危機剛開始,五大聯賽的頂級豪門好幾個傳出有意購買的內斯塔意向。

內斯塔堅定地拒絕那些頂級俱樂部,跟拉齊奧度過2001/02的黑暗賽季。

克拉尼奧蒂對外的傳言已經從“內斯塔是藍鷹非賣品”變成“一切要看內斯塔本人意願”。

特奧多羅翻箱倒櫃尋找內斯塔藏起來的巧克力,聽到門後的開門聲,他“唰”地一下躥上床,裝作無事發生。

內斯塔走進宿舍,沒有關注特奧多羅奇怪的表情,他在床上躺開,腦子回想克拉尼奧蒂跟他說的那些話。

意大利媒體開始猜測內斯塔新賽季會在哪裡,曼聯、皇馬、國際米蘭……

內斯塔坐起身,看著對麵床上給大腳怪擺姿勢的特奧多羅。

不久前,克雷斯波離開拉齊奧加入國際米蘭。內斯塔看著特奧多羅追克雷斯波的車,追了一公裡。

克雷斯波讓司機停車,走下車抱住跑岔氣的特奧多羅,眼眶通紅地承諾:等到拉齊奧經濟危機過去,他一定會回來和特奧多羅團聚。

拉齊奧的阿根廷幫支離破碎,兜兜轉轉隻剩下卡尼吉亞和西蒙尼。貝隆在克雷斯波離開的前一周加入曼聯。阿爾梅達被國際米蘭買走。

內斯塔看著抱緊大腳怪啵啵的特奧多羅,他深深的意識到小孩現在接受不了刺激。

馬爾蒂尼聽完高層的決議,“能把菲尼斯一起買下來嗎?”

加利亞尼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他刮了下眉毛:“鳳凰的吸引力很大,尤文圖斯已經多次去找男孩的姐姐談話了。”

特奧多羅未成年的優勢就是離開俱樂部,隻需要支付當初簽訂的違約金,還受到未成年法保護,拉齊奧不放人是違法的行為。

大部分俱樂部都是派球探去找瑪蒂娜,他們調查得知男孩很聽姐姐的話。

“鳳凰不想離開拉齊奧,如果克拉尼奧蒂願意勸說,他說不定能來米蘭。”加利亞尼說道。

馬爾蒂尼看著精明的加利亞尼,“我們和尤文圖斯設局買入桑德羅,克拉尼奧蒂還會把菲尼斯賣給我們嗎?”

加利亞尼聳聳肩,“隻要價格合適,有什麼球員買不到。”

克拉尼奧蒂被AC米蘭無恥的操作氣到不行,在辦公室對加利亞尼破口大罵:“你告訴他,做夢吧!我們不會賣掉鳳凰!”

AC米蘭不再是拉齊奧的好哥哥,兄弟同盟名存實亡,取而代之的是AC米蘭和尤文圖斯的神聖同盟。

加利亞尼掛斷電話,神色平靜地對馬爾蒂尼說道:“克拉尼奧蒂很生氣,我們接內斯塔那天再和他談鳳凰的問題。”

馬爾蒂尼看到加利亞尼沒有放棄購買特奧多羅的意向,鬆了口氣,他想趁著孩子還小,安排到AC米蘭青訓營,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特奧多羅發現自己靠近內斯塔,綠色的光環不再給他加血,疑惑地摸摸小草:你壞了嗎?

小草擺擺葉子,表示不是它的錯。

特奧多羅看著給他被子套被罩的內斯塔,試著把手放在男人後背,綠色的光環依然沒有照耀他。

“怎麼了,緹歐?”內斯塔努力掩飾眼底的悲傷,最後的時間,他不想留給特奧多羅悲傷的回憶。

特奧多羅搖了搖頭,跑出宿舍,一路跑到鷹房,他找到休息的小鷹,綠色光環立馬把小鷹圈起來。

他心一沉,治療術沒有失效,隻是內斯塔不再受到他的光環庇佑。

無法收到治療隻有一個原因,內斯塔的合同不在拉齊奧了。

特奧多羅想起沸沸揚揚的新聞,他沒想過內斯塔離開,沒想過內斯塔隱瞞離開的事實,沒想到內斯塔丟下他走了。

他痛苦地坐在地上,心臟仿佛分裂成兩半,他像溺水的鳥,呼吸都會牽扯到胸口疼痛。

小鷹感受到男孩陷入極度悲傷,它撲騰翅膀飛到特奧多羅身邊,用腦袋頂他的手掌吧:“啾啾。”

克拉尼奧蒂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加利亞尼和馬爾蒂尼,臉色淡定地喝了口黑咖啡:“可以。”

加利亞尼本以為還要花功夫說服克拉尼奧蒂,“真的嗎?”

“噢,我怎麼會騙你呢,親愛的朋友。”克拉尼奧蒂心裡已經把眼前的禿子罵個狗血淋頭。

馬爾蒂尼迫不及待詢問:“請問菲尼斯先生的身價是?”

“三千萬歐元。”克拉尼奧蒂吐出來一個數據。

“什麼?!”加利亞尼懷疑他多說了一個零,“三千萬歐,不是三百萬歐?”

“是的,三千萬歐,他和內斯塔一起可以六千萬歐。”克拉尼奧蒂冷哼,他雖然被米蘭的操作氣到吐血,但心裡還是覺得特奧多羅真的值三千萬。

馬爾蒂尼按住想要黑臉的加利亞尼,“先生,我知道緹歐的潛力,可他依然是沒有登錄五大聯賽的球員。”

十四歲三千萬歐元,天上掉披薩都沒有這麼好的事。

內斯塔的三千萬歐是靠世界級中衛和大賽的表現,特奧多羅這個還沒有出意甲青訓隊的球員憑什麼。

克拉尼奧蒂抬了抬眼皮說道:“過幾年不就可以了,反正三千萬歐元,不能再少了。”

加利亞尼心裡快要把克拉尼奧蒂罵死:三千萬還是爛在你手裡吧!

內斯塔加盟AC米蘭的消息走漏,AC米蘭親自認領,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

憤怒的球迷圍住了福爾梅洛,特奧多羅見過好幾次這種僵屍圍城的場景,但是他發現為首的球迷多了不少生麵孔。

他意識到圍在外麵的不再是極端球迷,還包括死忠球迷。橫幅上麵用豬血寫著:藍鷹叛徒。

特奧多羅眼睛略過球迷充血的麵孔,這是人類在極端憤怒下引起的生理反應。如果人的目光能殺人,那麼內斯塔早已千瘡百孔。

他想上去解釋,告訴他們內斯塔不是叛徒,但是他嗓子無法發出聲音。

內斯塔鼓起勇氣,對特奧多羅說了他離開拉齊奧前往米蘭的事情,小心翼翼端詳男孩的表情:“我們以後還會見麵。”

特奧多羅遮住眼睛,他想哭,但是昨天已經把淚水流乾了。

內斯塔在拉齊奧最後的一個晚上,他對背對著他的特奧多羅說道:“你要不要過來睡一晚上?我給你講故事。”

特奧多羅沒有回應,他的手搭在約瑟夫先生身上,想到內斯塔帶他購買玩偶的那天,男人對他說道,“你有一天會得到大家的愛。”

然而他更想要爸爸的愛。

內斯塔醒來發現特奧多羅已經不見了,有人在敲宿舍的門,打開門後是馬爾蒂尼。

馬爾蒂尼打量內斯塔的宿舍,發現隊友的對床花花綠綠,床頭有三個畸形怪狀的玩偶,“你和緹歐睡在一個房間?”

“是的,緹歐來拉齊奧就和我一起住。”內斯塔側身讓馬爾蒂尼進來。

馬爾蒂尼看見桌子上四處亂放的圖書,還有小孩子用的蠟筆,亂中透露出溫馨的氣息,有點像家的感覺。

他看到桌子上攤開的繪畫本,上麵有蠟筆畫了許多小人,中間的黑發小人比其他小人矮一大截,邊上配了許多獎杯。

馬爾蒂尼歎了一口氣,把繪本放回原處:“桑德羅,我知道對你來說離開拉齊奧是件傷心的事。”

內斯塔拖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在保鏢的掩護下離開福爾梅洛,前往機場。他帶走了特奧多羅在他生日那天送的蠟筆畫。

到了機場,內斯塔看到飛機上放下來的樓梯:“我和緹歐說過我今天要去米蘭,我們還沒有做最後的道彆。”

馬爾蒂尼看了眼手表,沒有催促內斯塔上飛機。

內斯塔站在停機坪等了一個小時,特奧多羅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他聲音哽咽地說道:“我們走吧。”

馬爾蒂尼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還有時間,我們要不再等等?”

內斯塔搖了搖頭,黯然神傷地說道:“他不會來了。”

特奧多羅在空曠的機場大廳狂奔,他把手貼在機場的落地窗,看見米蘭專屬飛機起飛,衝向藍天。

飛機在天空化作黑點,消失不見,他跪坐在玻璃窗前,徹頭徹底地心碎了。

跟過來的卡尼吉亞上前緊緊抱住特奧多羅,“你要相信他,等到俱樂部的財政恢複過來,內斯塔就會回來了。”

特奧多羅紮進卡尼吉亞的頸窩,久久不願起身離開,聲音痛苦地說道:“卡尼,我沒有桑桑了,他現在米蘭的球員。”

卡尼吉亞心臟被揪住,他第一次看見特奧多羅瀕臨崩潰的樣子,這個敢欺騙通緝犯的孩子隻因隊長離開而陷入痛苦的漩渦。

特奧多羅上一次這麼難受還是聽見塞繆爾病危的消息,他明白自己擁有的東西很少,渴望彆人給予的愛。

十二歲的他目睹了父母的屍體,吃不飽飯營養不良,經曆了Mafia的威脅,差點失去了哥哥。

第40章

內斯塔在AC米蘭安頓下來,立馬給拉齊奧打電話,他想聽聽特奧多羅的聲音。

但是特奧多羅沒有一次回應,有次甚至是小因紮吉接的,“緹歐忙於訓練,他沒時間接電話。”

內斯塔放下話筒,小因紮吉劣質的謊言禁不起推敲,接電話隻需要幾分鐘時間,他不信特奧多羅連幾分鐘時間都沒有。

他來到米蘭內洛有了新的室友,安德烈亞·皮爾洛。

新室友是性格很好的人,主動歡迎他入住,雖然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但是努力和他交流。

“你要打遊戲嗎?”內斯塔安裝好遊戲機問道。

皮爾洛看到內斯塔手裡的遊戲手柄,接過來擺弄幾下:“你的審美很……”

遊戲手柄上麵貼滿了粉紅色的愛心貼紙,還有巧克力、意大利麵、披薩等食物粘貼。

內斯塔看到皮爾洛手中的遊戲手柄,想起特奧多羅纏著讓他買卡通貼紙,趁他不注意貼滿了床頭和電視機,上麵的遊戲機和手柄也被牽連。

皮爾洛伸出手在內斯塔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沒事。”內斯塔打開遊戲機,教皮爾洛玩遊戲。

皮爾洛和特奧多羅的秉性截然相反,他喜歡安靜,不喜歡湊熱鬨,因此在國際米蘭時期總是形影單隻。

內斯塔的到來讓皮爾洛不用被迫社交,安心地遊離集體,米蘭內洛的生活越來越舒服。

皮爾洛沒有體會過一人一城的感觸,他還是會耐心傾聽內斯塔講拉齊奧發生的事。

特奧多羅是內斯塔口中頻頻提及的名字,他受人歡迎,熱情善良,對拉齊奧每個人都很好。

內斯塔想到特奧多羅整天被阿根廷幫的人抱著,語氣苦惱地說道:“緹歐哪裡都好,就是太受歡迎了,他和俱樂部出去聚餐,總會選擇卡尼吉亞旁邊的位置。”

“他隻有吃飯的時候才坐在我身邊,除此之外,他會帶新來的球員熟悉福爾梅洛。”

皮爾洛聽到最多的就是內斯塔抱怨特奧多羅對所有人都很熱情,他忍不住說道:“緹歐是你未來的隊友,不是你生的兒子。”

“可是我一直把緹歐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內斯塔歎氣,他不知道特奧多羅什麼時候接他電話。

特奧多羅不接內斯塔電話的原因,除了不想麵對離他而去的隊長,還有他在看台上見到某個人。

馬爾蒂尼,不是米蘭的隊長保羅·馬爾蒂尼,而是切薩雷·馬爾蒂尼,意大利U21的教練。

老馬爾蒂尼頻繁出現各大青訓隊比賽,意味著他要選人進意大利青年隊。

特奧多羅不在老馬爾蒂尼的選擇上麵,他不考慮收U15的小孩進入青年隊,年齡太小了,水平忽高忽低。意大利U17還可以考慮,可是他負責的是意大利U21。

拉齊奧二線隊的比賽結束了,老馬爾蒂尼記下表現亮眼的小孩,準備再考察幾次。他準備離開福爾梅洛,卻看見有個男孩站在他車子旁邊。

特奧多羅走向老馬爾蒂尼,輕聲問道:“先生,你是想選人參加明年的世青賽吧。”

意大利世青賽和意大利U21的成績是兩個水平,世青賽已經連續七屆沒有獲得比賽資格,U21多次奪冠。

兩個比賽同樣是U21,稍微表現好一點的就會去備戰U21世界杯,世青賽是U21挑剩下的人組成的隊伍,大部分出自意乙聯賽。

特奧多羅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怎麼樣?”

老馬爾蒂尼看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子,笑著搖搖頭:“你太小了,登錄世青賽就是被鏟飛的命運。”

“我現在172公分,68kg,身體數據和風之子一樣。卡尼能去參加世界杯,為什麼我不能參加世青賽?”特奧多羅走近,讓老馬爾蒂尼評估自己的身體數值。

老馬爾蒂尼按住特奧多羅的肩膀,繞過他去拉車門:“好孩子,我知道你想為意大利效力,但是太早了,你的未來很長,早晚有一天你能穿上藍衣軍團的戰袍出戰國家隊比賽。”

“我知道我的外形可能無法說服你,但是我可不可以請你來看我的比賽,給我一個用實力證明自己的機會。”特奧多羅表現得格外執著,他急需要一個機會,讓大家清楚他真正的實力。

老馬爾蒂尼看了眼手表,“天太晚了,我這幾天都在羅馬,你什麼時間有比賽?”

“明天。”特奧多羅回答道。

小因紮吉看到特奧多羅走進餐廳,溫聲問道:“怎麼樣?”

“他同意來看我的比賽。”特奧多羅坐在內斯塔原先坐的位置,動叉子開始享用晚餐。

接連賣掉貝隆、克雷斯波、內斯塔之後,拉齊奧終於發了俱樂部欠下的工資。

第二天,拉齊奧和羅馬進行U17的比賽,特奧多羅看到老馬爾蒂尼在觀眾台落座。他朝德拉戈點頭,打算用完美的勝利打動老馬爾蒂尼。

羅馬的人發現特奧多羅的攻勢比以往要猛烈,進攻的力度很大,上場比賽還會擺弄花活變個魔術。

老馬爾蒂尼眼睛越來越亮,親眼目睹和看錄像帶完全不一樣,魔術隻有現場看才好看。

特奧多羅靈活地穿過羅馬的後衛,對準球門用腳背挑射,足球輕飄飄落入球網。

老馬爾蒂尼忍不住鼓掌,特奧多羅的進球不僅有效率,還具備觀賞性。不同於意甲風格,有點像南美足球,巴西的桑巴和阿根廷的探戈。

南美洲針鋒相對的兩個足球體係在特奧多羅腳上融合的很好,保留了兩者的優點,摻進去自己的風格。

特奧多羅踢了四年的正式足球,他隱約摸到了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踢球方式,他把所有人看作自己的道具,完成自己的魔術表演。

老馬爾蒂尼想起特奧多羅被人叫作拉齊奧小鳳凰之前有個綽號是魔術師。他覺得魔術師比鳳凰更適合特奧多羅。

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給特奧多羅做餅的德拉戈,個子高大的男孩爭頭球的樣子非常凶猛。

老馬爾蒂尼看了眼德拉戈的背後,找到對應的名字:“進攻型中場啊……”

特奧多羅表現把球場所有人襯托得黯淡,若不仔細看,誰都沒注意拉齊奧的中場具有極高的潛力。

老馬爾蒂尼看到聯合起來的兩個人,他決定讓他們一起參加明年阿聯酋舉辦的世青賽。

特奧多羅收到老馬爾蒂尼選他的消息,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反倒是德拉戈高興的又蹦又跳。

野生爸爸離開後,特奧多羅開始融入拉齊奧的青年隊,他是一個懼怕孤獨的人,性格像玩具熊一樣的德拉戈緩解了他在俱樂部的孤獨感。

“緹歐,我們能一起比賽了!”德拉戈反應過來,高興地摟住特奧多羅的肩膀,他做夢都想進入國家隊。哪怕不是正式的國家隊,但也是為國出戰。

特奧多羅抓了下頭發,“我們的年齡比那些人小,所以我們要更努力才行,這樣就不會被老馬爾蒂尼放棄。”

“我會努力給你喂球,你要多進球,不辜負我的心意。”德拉戈露出憨厚的笑容。

特奧多羅敷衍地擺擺手:“我當然知道,你哪次喂給我的球我沒踢進去?”

兩個人隨隊去參加資格賽,靠特奧多羅吃餅進球,意大利終於拿到了世青賽出線的名額。

全意大利都知道參加世青賽的隊裡多了吃餅狂人,不管是什麼樣的餅都能吃抹乾淨。

特奧多羅沒有和家人過15歲生日,他全身心投入到世青賽的備戰。

分組結果出來了,意大利被分到F組,同組的有美國青年隊、巴拉圭青年隊、韓國青年隊。

特奧多羅聽到德拉戈念完分組結果,咧嘴笑了:“你說最後一個隊伍是誰?”

“韓國。”德拉戈興奮起來,他摩擦手掌,“這是我們血洗前恥的好機會。”

特奧多羅眼中閃過亮光,“不,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戮。”

意大利U21碰上韓國青年隊,特奧多羅是隊伍裡唯一一個願意和韓國隊握手的人。

隊友們很不理解特奧多羅的做法,“菲尼斯,他們都是無恥的混蛋,你為什麼對混蛋和顏悅色?”

不少意大利人來到現場,沒到現場的也打開電視機播放這場比賽。

這可是意大利1989年到2003年第一次拿到出線的名額,特彆是對手還是韓國。

哪怕那場比賽贏了,意大利人心中的怒火依然沒有平息,他們想狠狠打回去。

隊友們很快明白過來特奧多羅為什麼要在比賽前握手了。

正如特奧多羅對德拉戈所說的那樣,這是場單方麵的屠戮。

開場七分鐘,特奧多羅帶球破門,打破局麵。

第十五分鐘,特奧多羅接到德拉戈的傳球,用胸口停住球,利用超速盤帶往前衝,梅開二度。

第二十分鐘,特奧多羅自己單刀破門,完成國家隊首個帽子戲法。

所有人心跳的很快,尤其是前來觀看的意大利球迷,他們喊口號的速度比不過特奧多羅進球的速度。

“時間隻過去二十分鐘,菲尼斯完成了自己在國家隊曆史上第一個帽子戲法。”意大利解說員忘了自己是乾什麼的。

他應該解說比賽,但是二十分鐘都是在講特奧多羅,偶爾冒出幾個人名,給特奧多羅送助攻的中場。

特奧多羅調整自己的發帶,黑發汗濕貼在他的臉頰兩側,襯得整個人乖巧懂事。

乖小孩模式隻維持了短短三分鐘,他眼中帶著狩獵的光芒,飛速穿過半場,戲耍韓國青年隊的後衛。

特奧多羅在後衛眼皮底下,把足球送進球門。

韓國青年隊的門將已經崩潰到臉色發白,意大利男孩漂亮的臉仿佛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

拉齊奧青年隊的人擠在電視機前看特奧多羅的比賽,他們齊齊拍了拍胸口:“緹歐對我們還是很溫柔的。”

意大利吹響了進攻的號角,特奧多羅覺得給門將帶來心理壓力遠遠不夠,還有後衛,後衛的後麵還有中場。

上半場結束前一分鐘,特奧多羅以碾壓的姿態收獲了第四個進球。

德拉戈完成了助攻帽子戲法,跑過去抱起特奧多羅,“你做到了,緹歐!”

裁判席上的老馬爾蒂尼儘可能讓自己維持平靜的表情,不讓自己顯得沒見識。

下半場,特奧多羅沒有收斂,他開始嘗試新的射門方法,例如在禁區外麵遠射,可惜打到門柱。

不等門將鬆口氣,附近的德拉戈上前補刀,成功把球送進球門。

比分是5:0。

場邊的球迷喊得嗓子都啞了,他們隻想放聲歡呼,揮動手裡的國旗。

意大利U21和韓國青年隊的比分是10:0,特奧多羅一個人就灌進去八個球。

老馬爾蒂尼衝到場上,一把將特奧多羅抱起來轉圈:“我把你帶進國青隊是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

米蘭內洛的餐廳放著特奧多羅比賽勝利的畫麵,現場的意大利球迷喊著特奧多羅的名字,他的表現征服了每個球迷。

特奧多羅用一場比賽揚名世界,他不再是追著大人身邊打轉的小孩子,完成了鳳凰的第一次涅槃。

馬爾蒂尼看見自己老爹抱起特奧多羅,透過屏幕都能看出老爹的喜愛之意。

加利亞尼得知比賽結果,有那麼一秒,他後悔沒有答應克拉尼奧蒂的三千萬報價。

其他俱樂部通過小道消息得知克拉尼奧蒂對鳳凰的報價是三千萬歐元,他們嗤之以鼻,把克拉尼奧蒂當成小醜。

現在看來,他們才是真正的小醜。克拉尼奧蒂在辦公室看完整場比賽,神清氣爽,腰不疼,眼不花,下樓的時候哼著小曲。

特奧多羅走出更衣室,就被老馬爾蒂尼帶去做采訪。

記者看見老馬爾蒂尼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菲尼斯先生在這場比賽拿到八個進球,成為世青賽最年輕的進球者,單場比賽進球最多的進球者,您對此怎麼評價?”

老馬爾蒂尼說道:“緹歐是我見過最努力的孩子,他總是加訓到很晚,我經常看見他在球場的燈光下練習射門。”

“他是我執教以來見過最完美的前鋒,場下他是一個討喜的小孩,讓我一度把他當作自己的第七個孩子。”

特奧多羅早就習慣記者的采訪,他對鏡頭熟視無睹,安靜地聽老馬爾蒂尼講話。

青少年的身體發育很快,內斯塔離開拉齊奧之前,他臉上還有軟肉,現在完全抖掉奶粉,顯現出一個青少年該有的外形。

攝影師把鏡頭拉遠,讓老馬爾蒂尼和特奧多羅同時入境,拍攝安靜聆聽的小鳥。

記者把話筒對準特奧多羅,“大家都在熱議你此次行為是對韓國的複仇,你對此怎麼向大家解釋?”

特奧多羅清了清嗓子,他不喜歡變音時期的鴨子音,說話聲音很小聲,“我尊重對手的做法就是在每場比賽全力以赴。”

“如果你把比賽從頭看到尾,你就能看到我是唯一一個和韓國球員握手的意大利人。”

美少年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把小刷子,在人心頭輕輕刷過,搭配那張深邃的五官,看起來讓人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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