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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比賽結束後,舍甫琴科和維埃裡交換了球衣,在記者麵前留下一張合影。

維埃裡看到記者身後的特奧多羅,拍拍手:“緹歐,過來。”

特奧多羅立馬小跑過來,順著維埃裡的腿往上爬,像小考拉一樣掛在他身上:“你今天很棒,你是全場最棒的!”

帽子戲法和梅開二度的區彆誰都懂,但維埃裡還是被特奧多羅貼心的話暖到,他蹭了蹭小孩的額頭:“緹歐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

舍甫琴科看著維埃裡身上的小掛件,試探著問道:“可以給我抱一下嗎?”

維埃裡看到舍甫琴科真誠的眼神,大方地把特奧多羅遞給他:“沒問題,你可以摸他的腦袋。”

他現在就是帶小寵物散步的主人,熱心地指導路人如何擼自家寵物。

特奧多羅眼睜睜看著自己在維埃裡心中從大寶貝兒子變成心愛的寵物,他在舍甫琴科寬大的手掌下安靜如雞。

舍甫琴科扭頭撞見特奧多羅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拿小刺蝟一樣的頭發貼住小孩:“你眼睛真漂亮。”

馬爾蒂尼在後麵看著舍甫琴科抱特奧多羅的場景。他想起意大利媒體給東歐人的新綽號是基輔夜鶯。

兩個人靠在一起就像兩隻鳥貼來貼去。現在是大夜鶯貼著小鳳凰。

特奧多羅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當小雞仔,什麼時候當小公雞,他在舍甫琴科懷裡玩著手指。

舍甫琴科捏住特奧多羅的小腿肚,上麵有層薄薄的肌肉,但還是有屬於小孩子特有的柔軟,這種觸感對男人的力道來說剛好合適。

他想到剛才特奧多羅踮腳讓卡尼吉亞親臉的一幕,目光在小孩臉上的軟肉流連忘返。

特奧多羅看到舍甫琴科湊過來的臉,冷漠地把爪子按在他嘴上,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不許親我。

舍甫琴科不像生性熱情的意大利人,他被拒絕了沒有懊惱,也沒有強迫,而是抽出手揉了揉特奧多羅的卷毛:“你不喜歡就算了。”

不一會兒,錯誤的示範立刻來了。

馬爾蒂尼接過舍甫琴科手中的小雞仔,“安德烈是不是很溫柔?”

特奧多羅看了眼笑容憂鬱甜美的舍甫琴科,偏過頭不說話,他看到馬爾蒂尼湊上來的俊臉,眼疾手快地按住:“不可以!”

舍甫琴科看到自家隊長也被嫌棄了,心裡失落瞬間跑光,原來是嫌棄拉齊奧之外的所有人啊。

馬爾蒂尼抬起頭,伸出手朝來到羅馬的米蘭球迷揮手致意。

特奧多羅爪子搭在馬爾蒂尼肩頭,還沒反應過來,臉上掃過柔軟的觸感。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襲擊他的米蘭老男人。

馬爾蒂尼偷襲成功,對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隊長難得幼稚的一幕讓球場爆發出笑聲。

尤其是特奧多羅氣到炸毛,化身憤怒的小鳥:“你……”

內斯塔看到了隻會抱著手臂在旁邊笑得眼睛彎起來,絲毫沒有解圍的想法。

特奧多羅意識到野生爸爸不會救他,眉頭豎起來,捏住馬爾蒂尼的臉。

馬爾蒂尼疑惑地看著懷中憤怒的小鳥,難道想親回來?

特奧多羅用力一捏,馬爾蒂尼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彆惹我生氣。”

拉齊奧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太子絲毫不給麵子,特彆是在自己的地盤,他就是橫行霸道的小霸王。

“保羅,還好嗎?”內斯塔看到特奧多羅鬆開後,隊長臉上出現指印,他連忙把特奧多羅從馬爾蒂尼手中接過放在地上。

特奧多羅得到自由之後拔腿就跑,不管所有人震驚的表情,鑽進球員通道一去不複返。

AC米蘭的球員看到隊長臉上的紅印,他們有點想笑,但是不敢。

拉齊奧和AC米蘭的比賽戲劇性從比賽開始到比賽結束,甚至是賽後互動。

特奧多羅捏馬爾蒂尼臉的照片登上報紙的頭條,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隻脾氣不好的小公雞。

這件事的熱度超過了拉齊奧U15六十場不敗的熱度,特奧多羅在訓練的時候收到隊友們的打趣。

德拉戈看著臉色冷淡的竹馬:“你就不會忍一下嗎?”

“我忍不了。”特奧多羅惡聲惡氣地說道,他後悔自己沒有啄對方一口。

特奧多羅徹底在意大利出名了,他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指著說:嘿,這就是那個捏了馬爾蒂尼的男孩。

好在他是拉齊奧的太子,拉齊奧大區的人不會對他做什麼。要是在米蘭,他估計會被人拔光尾巴毛。

特奧多羅不想彆人一看到他就想到馬爾蒂尼,隻能拚儘全力贏得比賽,用戰績洗刷娛樂新聞。

憤怒的小鳳凰開啟獵殺模式,完成血洗各大青訓營的成就。

拉齊奧一線隊的成績讓球迷不再關注那場平局,他們開始分析對手的積分,討論拉齊奧能否在這個賽季捧起冠軍獎杯。

冬窗轉會開啟那天,特奧多羅迎來了自己十二歲生日,他和家人在溫暖的公寓,吃著香甜可口的蛋糕。

塞繆爾臉色依舊很蒼白,但是精神頭不錯,他手臂環著特奧多羅,聲音輕柔地講手裡的圖書。

特奧多羅被塞繆爾帶著讀完《紅與黑》,說出書中印象最深刻的話:“我的夢想,值得我自己去爭取。我今日的生活,絕非昨日生活的冷淡抄襲。”

他看著哥哥說道:“我要過好每一天,實現我心中的夢想。”

塞繆爾尖尖的下巴搭在特奧多羅頭頂:“緹歐想當球星嗎?”

“這是我第三個夢想。”特奧多羅靠在塞繆爾單薄的身體上說道,“第一個夢想是薩米康複,第二夢想是蒂娜實現願望。”

搖椅上的瑪蒂娜聽見弟弟的話,笑容柔和地問道:“難道緹歐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

“蒂娜想從事戲劇相關的工作。”特奧多羅信心滿滿地回答道。

瑪蒂娜愣住,她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特奧多羅真的回答對了,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都是成為戲劇編劇。

“桑桑說你和加布裡埃拉姐姐經常去歌劇院。”特奧多羅對家人的事情很上心,即使住在福爾梅洛,他和塞繆爾天天都要打電話。

瑪蒂娜上前抱住特奧多羅,溫聲說道:“是的,我想當編劇。”

上輩子,她已經享受紙迷金醉的生活,這輩子她隻想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而不是迫於生活做出選擇。

“你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塞繆爾神色有些意外,他以為姐姐會對經濟學感興趣,畢竟她經常帶經濟相關的書籍回來。

“薩米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所以蒂娜才會買很多書給薩米。”特奧多羅拍了拍哥哥說道。

“這樣啊。”塞繆爾眸子閃過點點淚光,他想到等自己病好了,一定為蒂娜和緹歐做點什麼。

特奧多羅抱住姐姐,輕聲說道:“我會好好踢球,等我出名了我就能賺錢給你花了。”

瑪蒂娜揉揉特奧多羅的腦袋,她利用前世的記憶,精打細算去規劃現有的財產,靠理財積攢了塞繆爾手術的費用的三分之一。

她現在無比期待2002年世界杯的到來,那時候她就可以下注,壓中世界杯奪冠的隊伍。

過完生日,特奧多羅投身到俱樂部的比賽,他想快點長大,不僅能賺更多的錢,還能和更強的人交手。

他想到舍甫琴科,如果自己長到那麼大就好了。

特奧多羅在家門口拿下了第120場勝利,比賽結束,他和隊友們站成一排,麵向前來觀戰的拉齊奧球迷。

他聽到看台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沒有多想,因為他已經在拉齊奧積攢了屬於自己的球迷。

“菲尼斯,看這邊!”拉齊奧球迷喊道。

特奧多羅聞聲抬起頭,看向球迷看台,一條淺藍色的橫幅在第一排人手中往右傳。

橫幅很快展開了,上麵寫著:最好的小鳳凰,12歲生日快樂(愛心)(親親)~

看台上響起Tanti auguri a te,上千個球迷唱著Tanti auguri的場麵還是很壯觀。

有人拉起煙花和煙霧彈,藍白色的氣體交織在觀眾看台。

特奧多羅眼睛一點點亮起來,他的心情像是坐火箭一樣起飛。

他好像理解被球迷所愛的感受了,手動往看台送出飛吻,大聲喊道:“謝謝你們!”

俱樂部的廚師做了一個堆滿水果的低脂奶油蛋糕,晚餐時間,特奧多羅吹滅蛋糕上精美的果凍蠟燭,親自分蛋糕。

內斯塔看到特奧多羅搖晃著小腿吃放滿草莓的蛋糕,“開心嗎,緹歐?”

特奧多羅點點頭,眼睛彎起來:“開心,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天,簡直像做夢一樣。”

他終於放下了科爾維阿因腐爛肮臟的生活,洗乾淨泥巴奔向陽光燦爛的未來。

“我以後要拿到更多的勝利,不讓球迷失望,成為拉齊奧合格的隊長。”

內斯塔碰了碰特奧多羅的腦袋,“保持你現在的狀態,我們會等你長大。”

他知道他的孩子不再是那個努力治愈悲慘童年的小可憐了。

特奧多羅明白了自己不是下水道的老鼠,而是大家喜歡的小鳳凰。

第32章

拉齊奧主場3:0戰勝雷吉納,與此同時,尤文圖斯0:1敗給佩魯賈。

這是意甲最後一輪比賽,拉齊奧總積分72,排名第二名的尤文圖斯總積分71,意味著拉齊奧捧起了意甲冠軍獎杯。

最後一輪比賽結束,內斯塔帶領全隊的人朝北看台的球迷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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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從內斯塔身上轉到他手牽的特奧多羅。

黑色卷發男孩眼睛又圓又亮,他無比認真地注視自己的隊長,眼中的光芒純潔熾熱。沒有夾雜欲望,無比乾淨濃烈。

所有人看著球場的大屏幕,他們都為男孩神色動容,山巒一樣的崇拜從男孩眼睛傾瀉出來,環繞在內斯塔身上。

內斯塔不經意低頭,撞進特奧多羅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盛滿他的影子,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溫水包裹,心中湧現萬般柔情。

他捧住特奧多羅的腦袋,俯首在男孩額頭落下莊重神聖的吻。

照片將這一幕場景定格,當晚媒體報道的標題是:獲得勝利的國王親吻他的王子。

優勝者杯讓特奧多羅揚名英國,歐洲超級杯讓特奧多羅的名字落入五大聯賽,意甲聯賽冠軍杯勝利的賽後圖像已經傳到了遙遠的中國。

中國購買了意甲聯賽的版權,解說員看到內斯塔把特奧多羅抱起來放在肩頭,“拉齊奧隊長抱的是拉齊奧青訓營的小將特奧多羅·菲尼斯,他已經在意甲U15的比賽中取得百場勝利。”

鏡頭在特奧多羅臉上拉近,無死角展示他優越漂亮的五官,男孩舉起雙手向北看台揮動胳膊。

解說員忍不住感歎:“真是少年如玉有詩名,他是唯一一個未登錄五大聯賽就有姓名的青訓營小將。讓我們一起期待他未來登錄意甲的處子秀吧。”

賽後內斯塔接受采訪,他垂下眼睛,避開麵前的鏡頭,口吻非常官方,沒有順著記者的話嘲諷隔壁的死敵羅馬。

記者懷疑內斯塔是一個無情的采訪機器人,他試著轉移話題,調動男人的情緒:“你知道嗎?菲尼斯的眼睛從未離開你,他一直追隨你的身影。”

內斯塔嘴角上揚,他想到男孩眼中的孺慕之情,“當然,我能感受到他在看著我,所以我向球迷致謝結束,立馬回應他的目光。”

記者問道:“被鳳凰崇拜的感覺怎麼樣?”

內斯塔抬了下眼睛,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非常棒,孩子的感情是最純真的,我很享受他的注視。菲尼斯很受歡迎,大家都喜歡他。”

特彆是獨一無二的目光,他沒有看見過特奧多羅把這種目光給予彆人。

他無比讚同女朋友加布裡埃拉那句話,愛是自私的情感。他希望特奧多羅永遠注視自己一個人。

內斯塔想起報紙對他崽子的評價,麵不改色地澄清:“你若是了解真正的他,你就明白他完全不像報紙所說的那樣目中無人,菲尼斯麵對陌生人總很害羞。”

“拉齊奧沒有人不喜歡他,包括我們的吉祥物,就是那隻白頭鷹。他是一個真誠的小孩,帶給我們許多快樂的時光。”

外麵上演著拉齊奧鼎盛時期,而拉齊奧主席克拉尼奧蒂在辦公室看著近幾年的進項,臉上沒有一絲高興。

克拉尼奧蒂靠瘋狂砸錢創造了拉齊奧王朝,他把維埃裡、克雷斯波、西蒙尼等大牌球星帶到拉齊奧。

這些大牌球星的薪資和球隊的收入不成正比,即使他們贏了優勝者杯、歐超杯、意甲聯賽冠軍。

奇裡奧集團擁有拉齊奧50.9%的股份,由於他們有一筆2002年11月3日到期的1.5億歐元的貸款,他們必須要還上這筆錢。

再這樣下去,他們麵臨拖欠員工工資被起訴的結局。

克拉尼奧蒂看著榮譽室的冠軍獎杯,心裡不舍,但還是決定在夏窗開啟那一刻出售部分球員。

特奧多羅還不知道拉齊奧即將到來的經濟危機,他抱著被啄出棉花的布雷斯特欲哭無淚。

小鷹長大了,不僅喜歡到處亂飛,還喜歡啄東西。它注意到特奧多羅頭頂搖曳的小草,好奇地拿喙咬住。

小草另一片葉子迅速從手指大小變成巴掌大小,“啪——”

小鷹被葉子扇了一巴掌,腦袋暈乎乎,委屈地縮在特奧多羅懷裡:“啾——”

特奧多羅摸了摸頭頂的小草,“你能看見?”

他抱著小鷹的身體,小心地避開它的利爪,舉過頭頂,疑惑地嘀咕:“難道非人類可以看見小草?”

小草人性化地拍了拍小鷹的腦袋,成功讓調皮搗蛋的小鷹安靜下來。

特奧多羅放下小白頭鷹,撿起身邊的玩偶,布雷斯特的脖子斷成兩半,“你現在變乖了有什麼用,布雷斯特已經受傷了。”

西蒙尼走進訓練基地,看見特奧多羅手裡捏著殘破的玩偶,明明是陽光燦爛的大晴天,他硬是看出男孩頭頂下暴雨的烏雲。

特奧多羅抬頭看見門口的阿根廷人,跳下台階跑過去:“迭戈!”

西蒙尼接住蹦蹦跳跳跑過來的小雞,“你在那裡做什麼?”

“小鷹把布雷斯特咬壞了。”特奧多羅指著身後跟過來的白頭鷹。

小鷹還沒適應飛行,它喜歡跟在特奧多羅屁股後麵跑,看起來就像一隻走地雞。

西蒙尼看到一搖一擺跟過來的白頭鷹,他第一次看到白頭鷹在地上的畫麵,怎麼鬼鬼祟祟的?

特奧多羅一手拿著傘蜥玩偶的腦袋,一手拿著身子,他試圖把斷掉的布雷斯特接上。

“洗衣房應該有針線,我們給它做個縫合手術,怎麼樣?”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西蒙尼帶小孩有自己的一套經驗,他不像克雷斯波那麼無條件溺愛,而是引領小孩自己解決問題。

“好。”特奧多羅牽住西蒙尼的手,跟他一起前往洗衣服給布雷斯特做手術。

小鷹邊叫邊跟在特奧多羅腳跟後麵,時不時抖落羽毛上麵的泥土。

西蒙尼找洗衣房的工作人員要來針線盒,他不會縫紉,便讓洗衣房的雷莉莎太太示範,看會了拍拍特奧多羅的腦袋:“記住了嗎?”

特奧多羅點頭,“我腦子會了。”

過了一會兒,特奧多羅看著手中落枕的布雷斯特,求助地看向西蒙尼:“迭戈……”

西蒙尼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我再教你一遍。”

特奧多羅起身坐在西蒙尼身邊的位置,看著他拆掉自己縫歪的線,按照之前縫好的痕跡繼續縫了幾針。

西蒙尼再次將布雷斯特交給特奧多羅:“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特奧多羅捏住繡花針,穿過柔軟的布料,縫完最後一針交給西蒙尼。

西蒙尼纏繞了幾圈收針,把縫好的玩偶遞給特奧多羅:“恭喜你,手術很成功,你現在是合格的醫生了。”

特奧多羅看著布雷斯特,把玩偶夾在手臂擁抱西蒙尼:“謝謝你迭戈,我想我會縫紉了。”

他以前隻看過塞繆爾縫衣服,自己親自動手才知道縫紉是不容易的事情。

雖然菲尼斯家不再需要塞繆爾縫衣服貼補家用,但特奧多羅還是很高興學會了新技術。

西蒙尼外表完全不符合阿根廷人的長相,他不留長發,臉上有短短的胡茬,過於硬漢的氣質和一堆長發翩翩的隊友格格不入。

特奧多羅心中的阿根廷球員應該是卡尼吉亞和阿爾梅達那樣的,潘帕斯草原的雄鷹,漂亮不失優雅。

西蒙尼撓了撓特奧多羅的微卷的頭發,他能理解大家都喜歡特奧多羅的原因,不僅因為男孩長得好看,還因為他總是能給予對應的情感。

外界評價特奧多羅以後會成為更衣室一霸,無法處理隊友的關係。

西蒙尼對這種評價嗤之以鼻,他覺得緹歐完全能協調隊友之間的關係。

拉齊奧的阿根廷幫和非阿根廷幫能融洽相處,特奧多羅的作用占據了百分之五十。

特奧多羅透過洗衣房的落地玻璃看到落山的太陽,他這個手術做得太久了,本來還想帶小草曬太陽的。

罪魁禍首在外麵啄玻璃,試圖引起特奧多羅的注意。

“你喜歡陽光?”西蒙尼看見特奧多羅眼中眷戀的神色,大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是的,陽光很好。”特奧多羅說道。

“噢,那你一定會喜歡馬德裡的陽光,馬德裡被人叫作陽光之城,伊比利亞半島的清風和地中海的陽光很美。”西蒙尼眼中流露出懷念,沒有比賽的時間,他和家人會去附近野餐。

特奧多羅看著西蒙尼,小聲問道:“你在懷念馬德裡競技嗎?”

“我不知道,現在我不確定自己是喜歡馬德裡這座城市而愛上馬競,還是因為馬競喜歡上馬德裡。”西蒙尼臉部線條變得柔和,他主動講了自己在馬競踢球的趣事。

特奧多羅想了想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想去馬德裡看看那裡的陽光。”

“你肯定能去馬德裡,隻要踢上一線隊,你就能參加歐冠,歐冠要去對方的主場踢比賽。”西蒙尼說道。

特奧多羅抱著玩偶回到宿舍,放好布雷斯特,他伸手去抱地上的小鷹:“你長大了,應該要自己睡覺。”

小鷹眼睛圓溜溜的,它啄了一下特奧多羅頭頂的草,不出意外得到一巴掌。

小草教訓完白頭鷹,葉片縮回原來的大小。

特奧多羅決定把小鷹交給俱樂部的馴鷹人,他不想耽誤小鷹的成長,隻有交給專業人士才是最好的決定。

內斯塔發現白頭鷹不見了,問床上擺弄玩偶的特奧多羅:“你的小東西呢?”

特奧多羅意識到他在問小鷹,“我把它送走了。今天它把布雷斯特啄傷了,我覺得應該讓它獨立睡覺。”

內斯塔樂得想去外麵跑兩圈,他總算不用忍受清晨嘰嘰喳喳的聲音,白頭鷹幼鳥和特奧多羅加起來就是兩隻鳥,他總是在六點半被兩隻鳥鬨醒。

誰都不會相信,特奧多羅每天六點半起床,七點到外麵晨跑,八點練球,九點去餐廳吃飯。隻不過養鷹之後,特奧多羅的晨跑時間變成遛鳥。

他清楚特奧多羅能在意甲青訓取得上百場勝利完全沒有外麵看到的那麼簡單,單憑每天恐怖的訓練時間就是所有小孩望塵莫及。

內斯塔沒在特奧多羅嘴裡聽到過一句抱怨的話,即使小孩經常被他們虐到變成小海星,但是特奧多羅沒喊過放棄。

“好了,小鳥長大了也要離開爸爸,你把它養活已經很棒了。”內斯塔假惺惺地安慰,他做夢都想把那隻鳥送走。

特奧多羅捏了捏布雷斯特的前肢,他慶幸小鷹沒有啄爪子,不然沙袋破了就不是簡單的縫合手術。

第33章

維埃裡穿上衣服,聽隊醫對他的身體狀況進行評價。

“你健康得不可思議,我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好的身體數據了。”隊醫在本上記錄維埃裡的數據。

球員轉會動輒上萬,為了方便主教練有針對性的使用球員,轉會前都會派人來體檢。

檢測項目分:心臟、肌肉和骨骼、身體協調、衝刺測試、舊傷恢複情況。

維埃裡的經紀人布隆佐蒂心中樂開花了,他曾經在維埃裡轉會到馬競的運作中得到一筆不菲的傭金。

克拉尼奧蒂在今年夏窗轉會賣的第一個球星就是維埃裡,國際米蘭給出了1000億裡拉的高價,他無法不心動。

維埃裡從經紀人那裡得知自己被賣掉,臉色並不好看,他克製自己的情緒,努力和國際米蘭派來的人打交道。

他不想像貨物一樣擺在俱樂部的貨架上等待其他俱樂部選購,於是選擇先下手為強,讓經紀人聯係國際米蘭的蒂裡,透露出自己的意向。

國際米蘭很快做出回應,派人來和克拉尼奧蒂進行談判,價格從1200億裡拉談到1000億裡拉。

雖然國際米蘭理想報價是900億裡拉,但是他們等不及了,想儘快將維埃裡帶到梅阿查。

國際米蘭對這次的驗貨很滿意,他們在夏窗轉會開啟不久就簽訂好合同,彆的俱樂部連觀望的機會都沒有。

維埃裡想到自己即將離開福爾梅洛,他對拉齊奧的感情完全來自特奧多羅,如果自己不告而彆的話,那個孩子會哭出小水潭。

他有幸見過特奧多羅嚎嚎大哭,剛拿到五十勝的小公雞跑到一線隊炫耀,不一會兒就被虐成小菜雞。

布隆佐蒂看著神色抑鬱的維埃裡,“你舍不得拉齊奧?以前沒見你這麼傷心。”

維埃裡看到經紀人一無所知的表情,他歎氣:“不是舍不得拉齊奧,我舍不得緹歐。”

布隆佐蒂想到拉齊奧的皇太子,他對特奧多羅受寵的情況有所耳聞,畢竟這是世界上第一個沒有登錄五大聯賽,就捧起五大聯賽獎杯的球員。

拉齊奧溺愛太子的行為一度給外界錯覺,讓大家以為拉齊奧寵孩子出名。實際上極端球迷的右///翼行為沒有絲毫減少,多次表現出不顧俱樂部死活的作風。

“我去國際米蘭之後,緹歐不親我了怎麼辦?”維埃裡抓了抓頭發,他可不想像馬爾蒂尼那樣遭到嫌棄,那真的太糟糕了。

“怎麼會?你又不是投奔羅馬。”布隆佐蒂覺得他想太多了,按照特奧多羅那個性格,即使維埃裡去的是羅馬也不會改變態度。

維埃裡想起剛才簽完合同,心裡瞬間變得空蕩蕩:“但是我沒辦法抱著緹歐睡覺,給他講睡前故事了。”

“你不抱女人睡覺,改抱男人睡覺了?”布隆佐蒂看著維埃裡短短兩年的變化,誰能想到這是曾經的浪子。

維埃裡低頭沉思,他好像很久沒去夜店蹦迪,自從愛上了帶孩子,他講故事水平直線上升。

特奧多羅收到維埃裡轉會的消息,手裡的巧克力蛋糕掉到地上,他顧不得喜歡的蛋糕,瘋了似的跑去尋找維埃裡。

維埃裡正在收拾東西,他聽到門被人踹開,轉身就被小身子用力抱緊。

“波波……”特奧多羅神色無措,他死死抱住維埃裡,“你答應我留下來的。”

維埃裡被特奧多羅難過的眼睛看得心碎,他張開手臂摟住男孩:“這不是我的本意,緹歐。俱樂部要將我出售,我不得不做出選擇。”

特奧多羅眼睛眨了幾下,很快蓄滿淚水,“你…為什麼要走呢……”

維埃裡抹掉特奧多羅臉上的淚水,“彆哭了。”

“可是我好難受。”特奧多羅控製不住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他無法想象沒有波波的日子。

維埃裡看著特奧多羅沾滿淚水的睫毛,他聲音變得沙啞:“我等你進入國家隊,我們還有機會一起踢球。”

他本以為自己做好了道彆的準備,然而真正來臨的那一刻,看見特奧多羅的淚水,他還是無法接受自己離開的事實。

他這種級彆的球員,收到的消息遠比普通球員多,就像他清楚拉齊奧賣掉他的原因。

維埃裡抱住特奧多羅,他想為這個孩子做點什麼,克拉尼奧蒂賣掉他隻是一個開始,拉齊奧依舊是快要沉沒的巨輪。

他要儘快在國際米蘭站穩腳跟,日後克拉尼奧蒂賣人賣到特奧多羅,他會讓自己經紀人過來談判。

維埃裡想讓特奧多羅永遠當無憂無慮的小公雞,“緹歐,我們還有機會見麵。”

他說得很隱晦,畢竟拉齊奧內部消息不能隨意透出去,“等我處理好那邊的事,我們就會團聚。”

特奧多羅以為維埃裡是暫時離開,未來還會回到拉齊奧,總算止住眼淚:“真的嗎?”

“當然,我不會騙你。”維埃裡擦乾淨特奧多羅臉上的淚水,“那麼緹歐,給我一個離彆的吻吧。”

特奧多羅上前親了一下他的臉,就像平常那樣,好像隻是睡前晚安吻,醒來後維埃裡還在他身邊沉睡。

為了哄特奧多羅開心,俱樂部一線的人舉辦了特殊的儀式。每個人在紙上寫下自己的願望,把紙折起來放進細口玻璃瓶。

“等到你成年,我們一起來拆開它。”內斯塔把蠟封好的玻璃瓶交給特奧多羅。

特奧多羅捧著玻璃瓶放進挖好的土坑,他選了福爾梅洛最大的那棵樹,在樹前埋下心願單。

他看著拉齊奧的人一個接一個填滿樹前的土坑,忍不住問道:“你們許了什麼願望?”

貝隆呼嚕一把特奧多羅的軟毛:“等你十八歲不就知道了。”

特奧多羅看著填完的土坑,他在樹根底部做了標記,保證自己還能找到玻璃瓶埋下的位置。

維埃裡離開了,所有人都去基地門口目送他坐上車前往機場。

特奧多羅望著遠去的小汽車,心情失落極了,他想波波。

內斯塔注意到特奧多羅對所有事情興致缺缺,連巧克力都不吃了,他搓了搓男孩的臉頰,“我們去逛超市,買你愛吃的東西。”

特奧多羅看見內斯塔關心的神色,他打起精神,牽住內斯塔的手掌,跟他來到福爾梅洛附近的超市。

他走到試吃區,吃了一塊烤肉,總覺得味道變了。

內斯塔看見特奧多羅放下最喜歡的烤肉,他沒想到維埃裡的離開會帶來這麼大的後遺症。

他找到特奧多羅喜歡的披薩:“你嘗一下新口味。”

特奧多羅咬了一口,給麵子地吃完一角披薩,但還是不想吃飯。

兩個人在試吃區逛了一個小時,內斯塔準備隨便買點東西去結賬。

路過玩偶區的時候,特奧多羅停止腳步,接著跑向一大片毛絨玩具。

內斯塔推著購物車跟在後麵,看見特奧多羅從一大堆毛絨玩具挖出來一隻暖棕色的玩偶。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還是不敢恭維的審美。毛絨玩具茂盛的毛發擋住臉,依稀能看見玩具的手腳。

這是什麼?野人?人猿?

特奧多羅看著手中的玩偶,興奮地喊道:“波波!”

內斯塔:?

特奧多羅扒拉開玩偶的毛發,“它長得好像波波。”

內斯塔接過玩偶,看到玩偶兩個醒目的獠牙:哪裡像了?!

他翻看標簽,玩偶的物種是大腳怪,傳說中的生物。

“我打算給它起名啵啵。”特奧多羅拿過內斯塔手上的玩偶,直接把臉埋進去,感受被軟毛包圍。

內斯塔看到特奧多羅終於打起精神,他已經習慣被小孩的審美霸淩,隻不過再多一個醜東西。

特奧多羅喜滋滋地等待內斯塔結賬,一路上他抱著玩偶不撒手,時不時親一口。

啵啵的到來轉移特奧多羅對維埃裡的思念。

內斯塔某天醒來,看見特奧多羅給那隻大腳怪紮起小辮子,不禁思考小孩是為了買這個醜東西,還是真的覺得醜東西和維埃裡長得像。

特奧多羅給自己做了幾番心裡建設,總算調理好了維埃裡離去的心情。

下麵的時間像是按下快進鍵,一切都和維埃裡預估的沒錯,賣掉他隻是開始。

2000/01是拉齊奧最黑暗的賽季,不僅是因為隔壁羅馬捧起意甲聯賽的冠軍獎杯。

拉齊奧的經濟危機浮出水麵,其他俱樂部像是伺機而動的禿鷲,隨時過來叼走一塊肉。

特奧多羅嘗了一口湯,他很快呸出來:“湯壞了。”

內斯塔吃了一口立馬吐掉,他看了眼隊友:“我們今天去附近的餐廳吃吧,我記得好久沒有聚餐了。”

卡尼吉亞看著特奧多羅乖巧溫馴的側臉,踢了踢克雷斯波:“我覺得可以,我們是時候該聚餐了。”

所有人思想達成一致,向特奧多羅隱瞞俱樂部搖搖欲墜的事實。

拉齊奧的球員工資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按時發了,他們前幾天剛拿到三個月前的工資。

俱樂部的廚師在拉齊奧連續拖欠三個月工資的時候,扔掉廚師帽離開福爾梅洛。他沒有向法院提起訴訟是他給俱樂部最後的善良。

第34章

特奧多羅發現俱樂部的人開始頻繁帶他去外麵吃飯,一次兩次還好,但是一周出去七次,他不免起疑心。

“俱樂部發生什麼事情了?”

卡尼吉亞看著特奧多羅詢問的目光,親了下他的眼尾,“彆擔心,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特奧多羅心裡有些擔憂,他好久沒有看見內斯塔笑了。

內斯塔眉頭皺出痕跡,他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克拉尼奧蒂,“工資先給他們發吧,我可以再等等。”

“謝謝你,桑德羅。”克拉尼奧蒂看著眼前拉齊奧的隊長,他相信對方對拉齊奧的愛不遜色於他。

撲麵而來的經濟危機讓克拉尼奧蒂迅速老了幾歲。

上周拉齊奧主場比賽,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坐在貴賓席上一言不發,麵色嚴峻,麵對球迷憤怒的指責沒有任何回應。

拉齊奧的球迷都在抱怨克拉尼奧蒂不給俱樂部掏錢,等到奇裡奧集團破產的消息傳來,他們才知道不是不想花,而是徹底沒錢了。

事到如今,克拉尼奧蒂還想再努力一次,他不願意放棄拉齊奧,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把拉齊奧出手。沒有人比他更愛俱樂部。

2001年夏季轉會窗,拉齊奧成了炙手可熱的俱樂部,所有人開始對拉齊奧的球員挑挑揀揀,希望能把最好的簽到自己俱樂部。

捷克人內德維德剛和拉齊奧簽好續約的合同,下一秒就被賣到尤文圖斯,好像那張合同隻為了給拉齊奧留下最後的錢。

智利的頂級球星薩瓦斯也是同樣的操作,一樣被尤文圖斯收進菜籃子。

克拉尼奧蒂補上了大部分員工拖欠的工資,避免和老員工在法庭相見的場麵。

特奧多羅走進福爾梅洛的餐廳,哪怕大家努力瞞著他,但還是逃不過外麵的流言蜚語。他知道自己俱樂部瀕臨破產。

昔日熱鬨溫馨的餐廳變得十分冷清,一隻老鼠從他腳下跑過,鑽進某個縫隙消失不見。

大家一起捧杯的畫麵仿佛還停留在昨天,隻是一眨眼功夫,他少了幾輛爸爸巴士。

特奧多羅坐在自己平常坐的位置,透過昏暗的餐廳,想象維埃裡坐在對麵跟他搶肉吃。

明明已經過去一年了,他還是好想波波。

內斯塔在餐廳找到孤零零的特奧多羅,他走過去坐在小孩身邊,摸了摸半長的發絲:“彆擔心,我們會度過難關。”

特奧多羅靠在內斯塔身上,他輕聲問道:“我們還能把波波他們買回來嗎?”

“隻要度過這場危機,我們會變得更好。”內斯塔沒有直麵回答,他無法替前隊友做出回答。

特奧多羅覆蓋內斯塔的大手,小手搭在大手上麵:“波波和我約定好了,他說他會回來。”

他對內斯塔露出笑容:“他不會騙我,是不是?”

“是的,他不騙人。”內斯塔笑容溫文爾雅,他捏住特奧多羅的手指,“我們去吃飯吧。”

小孩子發育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俱樂部餐廳罷工,他當下決定帶特奧多羅去外麵吃飯,不讓小孩的營養落下同齡人。

特奧多羅在內斯塔的投喂下身體往正常小孩上麵發育,他身上的肌肉變得更加結實,臉上的嬰兒肥逐漸褪去。

他隻想快點長大,為拉齊奧贏得勝利,幫助俱樂部度過當下的危機。

明天和意外,沒有人知道哪個最先到來。

內斯塔在福爾梅洛找了一圈不見特奧多羅的身影,他找到男孩的竹馬:“緹歐去哪了?”

德拉戈看到隊長焦急的臉色,“他哥哥病情加重,現在住進醫院。”

特奧多羅幫塞繆爾掖好被角,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哥哥,低頭執起塞繆爾瘦弱的手貼在臉上:“薩米,我們都在等你,你快點好起來。”

瑪蒂娜拿著塞繆爾的病危通知書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眼神空洞絕望。

特奧多羅走出病房,擁抱渾身冰冷的瑪蒂娜:“蒂娜,薩米會沒事的。”

瑪蒂娜淚眼朦朧,看著眼前健康的特奧多羅,發出嗚咽:“不可能的,緹歐。”

塞繆爾的病是先天性多囊,是一種遺傳性疾病,病理變化是兩個腎臟廣泛形成囊腫並持續生長,最終破壞腎臟的結構和功能,導致終末期腎病。

貧民窟的生活讓塞繆爾的病情加劇惡化,本該二十歲顯性的疾病在十八歲病發,由早期無症狀進入了中期。

唯一能拯救塞繆爾的辦法就是在一個月內找到替換的□□。

特奧多羅聽完瑪蒂娜的解釋,攥緊拳頭:“薩米的配型沒有匹配成功嗎?”

瑪蒂娜搖了搖頭,“我排了很久,一直沒有排到合適的配型。”

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跑到醫院排隊,但是排了三年都沒有輪到他們。

“親屬的腎臟,也是可以的吧。”特奧多羅摸了摸自己腎臟存在的地方,他想自己有兩個腎,可以給哥哥一個。

“你瘋了嗎?”瑪蒂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少了一個腎跑步都是問題,彆想踢球了。”

“但我不能看著薩米去死。”特奧多羅說道,他坐在姐姐身邊,握住她的手:“我現在去配型。”

“不,你現在才十二歲!”瑪蒂娜按住特奧多羅的肩膀,她冷靜下來,“我去配型。”

“不要,你彆想丟下我,我們一起去。”特奧多羅拉住瑪蒂娜的手說道。

瑪蒂娜差點被氣笑了,她用力戳著特奧多羅的腦門:“你可是要踢球的人,想都彆想。”

特奧多羅在球隊待了兩年,力氣逐年增長,瑪蒂娜愣是沒有抓住他,隻能看到特奧多羅跑向配型中心。

姐弟兩個人爭前恐後去做配型,醫生看了眼神色急切的瑪蒂娜和特奧多羅:“結果一會兒出來,你們在外麵等著吧。”

內斯塔按照德拉戈給的地址,找到塞繆爾的病房,他從醫生口中得知特奧多羅跑去做器官配型,身體差點沒有站穩。

傻子都知道,腎臟移植沒有那麼簡單。

內斯塔跑到配型中心,看見坐在一起的菲尼斯姐弟。

“你怎麼來了?”特奧多羅看見內斯塔,跑上前打招呼。

內斯塔抓住特奧多羅的肩膀晃了晃:“你做完了?!”

“是的,我們在等待結果。你要和我們一起等嗎?”特奧多羅拉著內斯塔落座。

內斯塔對醫學了解不多,但是他記得特奧多羅還沒有到達器官捐贈的年齡。

“這種時刻,不管可不可以,我都要做配型。”特奧多羅目光平靜,他望向眼前焦慮不安的男人,仿佛做配型的不是他而是內斯塔。

一般情況下,捐獻者的年齡需要在18歲以上,而且需要進行全麵的身體檢查,評估身體健康狀況和手術風險。

對於特殊情況下的特殊病例,如嚴重腎功能衰竭等情況,醫生可能會考慮為未成年患者進行腎臟移植手術,並在經過全麵評估和患者同意的情況下進行手術。

病人病危,家屬願意簽上一大堆文件,自然能得到手術許可。

配型結果出來了,內斯塔率先站起身詢問拿著報告單的醫生,“結果出來了?”

特奧多羅和瑪蒂娜把醫生圍住:“怎麼樣?”

醫生看了眼長相相似的姐弟,“你們不匹配。”

內斯塔暗中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道德,但想到特奧多羅失去一顆腎,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瑪蒂娜沒有錯過醫生眼中一閃而過的探究,她讓特奧多羅招待趕過來的內斯塔,自己則是跟在醫生身後走進辦公室。

“需要腎移植的男孩是你們家人嗎?”醫生問道。

瑪蒂娜點點頭:“是的,外麵是我最小的弟弟,我們三個人是同父同母的姐弟。”

羅馬人基本都認識特奧多羅,醫生自然認出了外麵兩個人,一個是藍鷹隊長,一個是藍鷹的太子。

“那位昏迷不醒的菲尼斯先生檢測出來是B型血,菲尼斯先生是O型血,你是A型血,而你們父母分彆是O型和A型。”

瑪蒂娜瞳孔一縮,她上輩子去美國前惡補過生物課,自然知道父母和孩子血型相關的知識。

A型和O型生出的孩子隻能是A型和O型。根本不會生出B型血的孩子。

醫生不慌不忙地說道:“先天性多囊腎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你和小菲尼斯先生身上沒有出現多囊腎的症狀。”

瑪蒂娜走出檢測室,她一直以為塞繆爾生病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一對癮君子父母,回想那兩個男女開放的性關係,薩米可能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

她父母留下來的爛攤子,何止是不堪重負的人生和充滿裂紋的房子。

內斯塔後怕地抱住特奧多羅,他心知自己沒有權利阻止小孩去拯救家人。

特奧多羅拍了拍內斯塔的背部,感受到手下顫抖的肌肉,“你在害怕嗎,桑桑?”

“是的,我從未像今天這麼恐懼。”內斯塔想到自己看見醫生,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我不會有事。”特奧多羅見到內斯塔露出害怕的一麵有些意外,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內斯塔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內斯塔聲音微微發顫:“怎麼可能沒事?!”

特奧多羅看到所有人都往這裡看,連忙捂住他的嘴:“這是在醫院,小點聲。”

他看向男人深褐色的眼睛,努力裝作輕鬆的樣子:“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身邊?”

他大腦飛速運轉,既然沒有辦法從正規手段得到健康的腎臟。他隻能走灰色地帶了。

黑市器官的價格遠比正常移植價格貴上十倍到一百倍。

瑪蒂娜這些年存的錢隻夠正常移植的價格,那麼剩下的錢怎麼補上?

第35章

“愛德華多不是帶你去過嗎?你隻需要把我送到門口,剩下的我自己來解決。”特奧多羅拖住德拉戈說道。

德拉戈把腦袋搖出殘影:“不行,太危險了。”

特奧多羅在福爾梅洛叫住準備回宿舍的德拉戈,他聽德拉戈說過,羅馬有個地下黑市,那裡由Mafia管轄,屬於法律邊緣地帶。

科爾維阿因幕後的統治者就是Mafia。

走投無路的賭徒,無法戒毒的癮君子,生意失敗的流浪漢,他們都會來這裡尋找掘金的機會。

隻要不影響存活,他們都會放手一搏。

特奧多羅手搭在德拉戈肩上,眼睛平靜地看著他:“小龍,薩米是我重要的家人,我想拯救他,我願意傾其所有。”

這些年踢球賺的錢完全不夠塞繆爾的醫藥費,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賣掉自己一個腎,然後換取哥哥存活的機會。

他聲音溫和柔軟,帶著誘導:“我可以用一個腎挽救薩米的生命,這不是很賺嗎?你知道我們家三個人相依為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德拉戈看著神色堅定的竹馬,天平在心中搖擺不定:“賣腎會影響你日後的生活……”

“你還記不記得博爾頓先生,他賣掉一顆腎還完欠下的賭債,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特奧多羅慶幸德拉戈不怎麼念書,要不然他根本無法忽悠。

隻上過三年學的德拉戈:“愛德華多不讓我們往那邊去。”

特奧多羅說道:“我們可以選擇不告訴他,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德拉戈還是拗不過特奧多羅,同意帶他前往黑市,“我喬裝成年人,你用圍巾擋住臉跟在我後麵,不要跑丟了。”

特奧多羅看到牆角隱蔽的入口,把臉用圍巾遮住,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好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穿過小門,順著石梯前往地下,通過天窗的孔洞,可以看見下麵淒清的場景。但是越往裡麵走,人逐漸變多。

特奧多羅聞到令人作嘔的汗臭味,他瞥了眼關在籠子裡的人類,有種踏入動物園的感覺,隻不過牢籠的動物變了。

“跟緊我。”德拉戈扯了一下特奧多羅,他沒有看那些麻木不堪的奴隸。

特奧多羅失神片刻,跟上德拉戈的腳步,雖說他早有準備,但遠沒有親眼所見帶來的衝擊大。

他在科爾維阿因的幾年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塞繆爾經常在睡覺前給他講黑市拐賣小孩的故事。

故事裡的小孩被抓住了,就會被殺掉,掏空身體的內臟,裝滿違禁品運送到世界各地。

特奧多羅偶爾聽到Mafia的事跡,但他在瑪蒂娜揪著耳朵教育下不會趕上去湊熱鬨。

兩個人穿過人口交易的地方,往深處走,在一個亮著綠光的小房子前麵停下。

“這是黑市有名的地下醫院,博納羅蒂的技術精湛,大多數人都活著走出來了。”德拉戈壓低聲音說道。

特奧多羅上前推開門,打量這個有點像醫院的房間,他目光穿過走廊,看到亮著燈的手術室。

博納羅蒂聽見門口的動靜,他走出診室,“新來的?”

特奧多羅打量麵前的中年男人,對方身上穿著醫生一樣的長袍,脖頸上掛著聽診器,圓片眼鏡讓他顯得和善。

“您好,我想知道一個腎價值多少錢?”特奧多羅問道。

博納羅蒂聽到稚嫩的童聲,沒有變音,他眯了眯眼睛,還是一個孩子。

“小孩的器官不太容易賣。它比成年人的器官便宜30%。”

他說了一個數,看向男孩身後高大的身影,推測對方為什麼帶一個未成年人來黑市。

特奧多羅拿出自己的身體數據,上麵身份信息被他塗黑,隻留下血型和身體數據:“運動員的身體比普通人強。”

博納羅蒂很快就明白過來,眼前男孩賣腎的原因,他看了眼蒙的嚴嚴實實的男孩:“做檢查前要脫掉衣服。”

特奧多羅沒有猶豫,低頭摘掉臉上的圍巾,“我希望儘快拿到這筆錢,以及儘快匹配到合適的買家。”

博納羅蒂盯著圍巾下的臉端詳,他認出男孩的身份:“小鳳凰?”

特奧多羅抬起頭,眉頭下意識皺緊:“你認識我?”

博納羅蒂舉起手:“彆擔心,我不是拉齊奧的球迷,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生意。”

他眼睛在男孩臉上掃蕩一圈,不由得感歎這張上帝傑作一樣的臉龐,黑發黑眼的魅力在特奧多羅漂亮的臉蛋下詮釋得淋漓儘致。

德拉戈想跟著特奧多羅走進檢查室,但被門口的護士製止:“無菌病房隻能器官移植者進去。”

特奧多羅看了眼德拉戈,“你在外麵等我。”

他跟在博納羅蒂身後,乖乖地做完一係列檢查,心裡疑惑為什麼要看自己的牙齒。

他照醫生的話脫掉衣服,展露肌肉線條流暢的身材。長期踢球讓他皮下擁有肌肉,一點不乾柴。

博納羅蒂眼鏡後麵的眼睛閃了閃,他第一次見到人類的漂亮可以從臉蛋到身體。男孩的身體介於兒童和少年之間,上麵沒有瑕疵。

“好了,菲尼斯先生,檢查做完了。”

特奧多羅穿上博納羅蒂準備的衣服,坐在手術台上,他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牆角的水桶堆滿了猩紅色的塊狀物體。

坐在外麵的德拉戈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特奧多羅不在,他腦子一下子變得靈光,博納羅蒂根本沒有穿無菌服,為何要阻止他進入檢查室?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跑向走廊儘頭:“緹歐!他……”

一隻大手捂住德拉戈的嘴,接著兩個黑衣保鏢拖著他走出房子。

德拉戈努力從他們手裡掙脫,想要去救特奧多羅,但是黑衣人很快把他拖拽回來,像沙包一樣踢打他。

坐在手術台的特奧多羅隱約聽到德拉戈的聲音,“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噢,沒什麼,你朋友可能擔心你。”博納羅蒂調好麻醉藥,準備注射,“你躺下吧,我會儘快完成手術。”

特奧多羅環顧房間埋頭工作的醫生和護士,加上博納羅蒂一共有十個人,“好的。”

內斯塔發現特奧多羅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青訓營的德拉戈。他想起德拉戈的哥哥好像是Mafia的小頭目。

按照他對特奧多羅的了解,不到最後一刻,小孩不會放棄救哥哥的想法。

他丟下訓練跑到科爾維阿因,找到手臂紋著組織圖案的愛德華多:“緹歐和德拉戈不見了。”

愛德華多對內斯塔並不陌生,他看著突然造訪的藍鷹隊長,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說德拉戈不見了?”

“是的。”內斯塔快速解釋完特奧多羅和瑪蒂娜去配型失敗的事,以及塞繆爾需要健康的腎臟。

愛德華多臉色變得特彆難看,“這個小兔崽子應該去地下城了。”

“地下城?”內斯塔聽說過羅馬大名鼎鼎的黑市,那個建立在地下的販賣市場。

愛德華多站起身打開衣櫃,取出裡麵的武器,“我們去把那兩個小孩抓回來。”

他們坐上吉普車,前往羅馬地下城。

愛德華多對地下城的熟悉程度比德拉戈高出上百倍,他把車停在另一個入口:“這是我們內部通道。”

內斯塔沒心情說話,他跟著愛德華多進入地下城,來到閃爍著綠燈的醫院門口。

他聽到巷子的響動,“什麼聲音?”

愛德華多走到巷口,看見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德拉戈,“小龍!”

他拍了拍德拉戈的臉蛋,把他搖醒:“緹歐呢?”

德拉戈幽幽轉醒,很快瞪大眼睛掙紮著要起身:“我們被騙了!博納羅蒂並沒有交易的想法。”

“你們找博納羅蒂賣器官?”愛德華多抬手給了他一巴掌,語氣陰沉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他第二職業是人販子?”

博納羅蒂在黑市臭名遠揚,賣器官的人若是孤身一人,他會摘掉兩個健康的腎,換上不健康的腎,即使人能活下來,但也活不久。

他同樣負責黑市的人口販賣,從意大利各地購入來路不明的人類,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是女性。

內斯塔腳步踉蹌,他看向身邊的房子,朝愛德華多伸出手:“給我。”

德拉戈看到隊長接過哥哥手中的熱武器,一副馬上就要衝進去的模樣。

特奧多羅剛躺下,眼睛看著針頭沒入皮膚,不等博納羅蒂打進液體,門口傳來巨大的響動聲。

博納羅蒂手中針管掉到地上,看見出現在手術室門口的男人,瞳孔放大,害怕得說不出話。

特奧多羅捂住剛才被針紮進去的地方,針管掉到地上,針頭把他的皮膚頂出鼓包。

不大的手術室擠滿了穿著西裝的男人,為首的人身穿阿瑪尼西裝,臉上戴著雷朋太陽眼鏡,打扮得非常時尚。

博納羅蒂渾身顫抖,佯裝鎮定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上周你賣給我兩個稀有血型的心臟,我很信任你,可是你卻拿一個普通心臟冒充,它使得我的合作夥伴失去了孩子。”男人緩緩開口說道。

特奧多羅安靜地圍觀博納羅蒂被嚇尿的場景,直到血液飛濺到他臉上,手術主刀醫生瞪大眼睛,腦袋上出現彈孔。

他心跳驟停,認出了為首長相俊美,文質彬彬的男人。

——馬蒂奧·麥斯納·蒂納羅。

第36章

特奧多羅意識到自己撞見了Mafia和器官販子的紛爭。他希望變成真正的小雞仔,躲在角落裡不被人看見。

槍口裝了消音器,手術室穿著外科醫生手術服的人全部倒下,除了蒂納羅帶來的人,剩下的人都變成屍體。

蒂納羅注意到手術室還有一個光溜溜的小雞仔,他舉起手裡的槍,對準特奧多羅的頭顱。

“砰——”

特奧多羅嚇得頭上的小草蜷縮起來,他看著蒂納羅把槍口對準他,做了一個槍擊的擬聲詞。

蒂納羅看見小男孩臉色發白,轉了一圈手槍,交給身邊的手下:“把他帶走。”

特奧多羅還沒有鬆口氣,就感受到後頸傳來劇烈的疼痛,徹底陷入黑暗。

三個人闖進手術室,看見裡麵屍橫遍野的場景,德拉戈最先跑出去乾嘔。

“緹歐不在這裡。”內斯塔腦子隻想著找到特奧多羅,顧不上眼前視覺衝擊的景象。

愛德華多內心震撼,這就是父愛嗎?!他記得內斯塔可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人,“你以前見過這種場景?”

“沒有,但是拉齊奧的極端球迷和Mafia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我聽說過他們的事跡。”內斯塔看著眼前血腥的場景,他心中越發擔心失去消息的特奧多羅。

意大利的極右翼極端球迷臭名昭著,他們擁有這樣一個綽號——“Mafia的步兵”。他們比英國的足球流氓更可怕。

絕大多數極端球迷組織都與包括Mafia在內的犯罪組織有著深切的聯係,他們把球隊當成洗腦的工具,隻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

尤文圖斯的Droogs of Juventus和拉齊奧的Irriducibili在意甲俱樂部比較出名,他們把俱樂部看作自己的圖騰,不在乎足球,隻在乎足球所帶來的利益。

愛德華多看著處理乾淨的手術室,他踏遍所有房間,沒有一個活人,這種殺人滅口的行為顯然不是普通的爭鬥。

他動了動鼻子,在濃鬱的血腥氣中捕捉到古龍水的氣味:“他來過這裡。”

內斯塔聽到愛德華多莫名其妙的話語,“誰?”

“警方頭號通緝犯。那個來自特西帕尼的男人。”愛德華多牙齒打顫,他想到蒂納羅那些瘮人的行為,如墜冰窟。

內斯塔愣住,“你是說羅馬爆炸案的策劃者?”

這個名字在意大利並不陌生,蒂納羅製造了羅馬、佛羅倫薩、米蘭等多起爆炸案。出身Mafia世家,被看作下一任教父的接班人。

他初次登場在2001年4月,意大利著名雜誌《L''Espresso》的封麵是蒂納羅的肖像。警方對他的形容是身形瘦削、傲慢無禮、具有個人魅力。

“他為什麼要帶走緹歐?”內斯塔不理解蒂納羅的做法,好在知道了特奧多羅還活著。

“或許他身上有什麼對方看中的品質。”愛德華多猜測道,他扯住德拉戈的領子,“我們先離開這裡,然後再打聽緹歐的消息。”

特奧多羅在空靈清脆的歌聲吹動耳膜下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綢帶綁在椅子上。視線變得清晰,他前麵擺放著燭光晚餐。

蒂納羅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優雅地切割手底下的牛排,搖曳的燭光打在他刀削般的麵龐。

房間很安靜,特奧多羅眼睛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他的左手邊站著一個相貌清秀的男人。

畫眉鳥一樣的歌聲從男人嗓子發出來,帶給人無與倫比的聽覺享受。

特奧多羅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唱歌男人是成年人,為什麼擁有婉轉細膩的嗓音?

一般來說,男童經過變聲期,從稚嫩的童聲轉到磁性的男聲。聲帶再細也不可能比女性還柔軟。

“好聽嗎?”蒂納羅吃完碟子裡的牛排,擦拭嘴角。

特奧多羅看著他,誠實地回答:“好聽。”

“早期梵蒂岡教廷不允許女人加入唱詩班,他們會從貧苦人家的男孩進行篩選,選出聲音最甜美的孩子。”蒂納羅望向特奧多羅在燭光照映下的臉蛋,他見過男孩的照片,但是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特奧多羅身邊,“為了讓他們成年後依然保留悅耳的歌聲,教廷會進行閹割。”

特奧多羅臉色蒼白,他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明明是去黑市買腎,偏偏遇上Mafia殺人滅口,現在又被綁到未知的地方。

他眼睛看向唱歌的男人,對方仿佛是籠子裡的畫眉鳥,全身上下的裝束展現了他優渥的生活,卻顯得死氣沉沉。

“你看見我滅口了。”蒂納羅說道。

“我沒看見。”特奧多羅壓抑心裡的害怕,出聲反駁。

蒂納羅忽然湊過來,仔細掃過特奧多羅臉上每個部位:“你膽子挺大的。”

下一秒,特奧多羅:“嗝兒——”

“噢,原來是嚇得不敢說話。”蒂納羅聽到特奧多羅害怕到打嗝兒,神色如常,他抬頭看了眼唱歌的閹伶:“你想不想擁有那種歌聲?”

特奧多羅想都不想回答道:“不!”

他不要當小閹雞!

“聽說你哥哥正在病危。”蒂納羅拿起桌子上的餐刀,劃開特奧多羅身上的綢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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