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逐了,秦國宗室就沒了。
一群宗室的私事,就是族事。
族事,就要在宗廟決議。
宗正,德高望重,管理宗族事務,在宗廟內比秦王還大。
宗正代表宗族意誌。
現在全宗族參與,真正的宗族意誌就在麵前,宗正就必須拋棄個人情感。
咚~!
他用僅存的力氣重重敲擊地麵,淒涼地道:
“秦子楚!跪下!”
太子秦子楚鬆開扶著老宗正的手,擔憂地勸道:
“從祖祖父,你保重身體,不要太動氣。”
跪在祖宗牌位麵前,自大腿到腦袋頂挺得筆直,如同一麵絕壁。
“秦傒,你繼續說。”老宗正佝僂著身子,埋著頭道。
底下的宗室子弟不說話了,很安靜。
渭陽君秦傒臉上掛著笑容,疼痛也無法阻止,道:
“太子說蒙武受函穀虎符調令,那函穀虎符是如何”
嬴成蟜截斷其言語,道:
“是我拿去的。”
“哈!”秦傒輕拍一下手,嘴巴張大,忍著劇痛故作誇張地道:“原來是神童啊!我們的神童,函穀虎符,是誰給你的呢?”
嬴成蟜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在等,等大父開口,或者不開口。
片刻過去,他沒有聽到大父聲音,知道了這函穀虎符應是大父給父親的又一個難題。
秦傒見嬴成蟜不說話,把問題拋給太子,聲音也立刻冷了下來。
“太子將函穀虎符給了成蟜?”
秦子楚歎口氣,張開口正要說話,次子的聲音卻先他一步響起。
“秦傒,你說的事,跟今日的族事有關嗎?”七歲少年的聲音比成年人要尖,就顯得很尖銳。
“秦異人倒是將你教的很好,竟還知道政事族事之分。”秦傒讚了一句,道:“你問問秦異人,我們現在商議的是政事還是”
七歲少年一臉不耐煩,再次打斷世父的話。
“我知道你說的也是族事,我問你這和今日我大兄認祖歸宗這件族事有什麼關係?
“你們談什麼那是後麵的事,現在是不是該讓我大兄認祖歸宗?”
秦傒大驚。
[這小娃竟還懂得挫敵銳氣,以圖後進的道理?這絕不可能是子楚教的啊!]
“伱兄和你,殺死了趙國公子高。致使趙國與我秦國交惡,調大將李牧自邊關歸邯鄲,厲兵秣馬”
“不是,你是聽不明白話嗎?”嬴成蟜第三次打斷,音量增大道:“這和我大兄認祖歸宗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秦傒三次被搶斷,似是有些急了,生怕再被打斷,語速極快音量極大地道:“你兩個小娃如何敢殺趙國公子,這”
“秦傒!”嬴成蟜大聲喊,第四次打斷。
但這次秦傒沒有終止,繼續說話。
“必是受到太子”
七歲少年從地上蹦起,一邊跳一邊大聲喊叫。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就是沒關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量比秦傒大,音調比秦傒尖。
用新手限時配置海豚音,完全壓過了秦傒。
秦傒喊不過嬴成蟜。
跪在地上的他,氣勢上更是比不過蹦高高的嬴成蟜。
他一臉茫然加懵逼地看向太子。
[真是你教的?這也太卑鄙了吧!]
太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孩子還小,不懂事。”
下麵跪著的宗室子弟有人發聲,不忿地道:
“宗正!豎子如此攪鬨宗廟,打擾祖宗安眠,成何體統?該趕出去才是!”
老宗正拄著槐木拐,一頓一頓,顫巍巍走過去。
摸著臉蛋紅撲撲,因為劇烈有氧運動而呼哧呼哧大喘氣的嬴成蟜腦袋。
“娃兒鬨疼,健康,有活力,祖宗愛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