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相識(1 / 2)

幸好回草屋的路秦二郎已經帶著他走過一遍了,而且距離不遠,十幾分鐘的路程。他還在路上發現了一些野蔥頭,這東西他之前的小院裡也長過許多,拿來炒雞蛋非常不錯。

他一路走一路摘,同時計劃著這幾天的飯食。村長給的窩頭不能久放,還是先吃掉,稻米等著以後用來煮粥吃。

小山坡和田埂上長滿了蒲公英和已經開了花的莧菜,也不怕摘不到能吃的野菜,再說了,繞到村子那邊就是幾座連綿的大山,靠山吃山,總是能活下去。

裴應川本身就是個比較隨性的人,日子在哪過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年少時跟隨家人顛沛流離,成年後忙於交際,這種穩定恬靜的田園生活是他最渴求的,因此生活條件差一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草屋裡還沒有水,回去之後不如先找找附近有沒有水源,做飯洗漱都需要水。秦家兄弟兩人生的火若是熄滅的話就有些麻煩了,他還得去村子裡借火種。

盤算好一切後,裴應川也終於來到了草屋前,打眼一看才發覺這草屋的破舊程度比他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原先隻以為屋頂漏雨,卻沒想到草屋四周的泥牆和木板早已腐爛,露出的空隙被人用屋內破爛的稻草堵了起來,這才沒有漏風。

他隨手撿起一塊木板拿在手中掰了掰,還沒用力木板就裂成了好幾塊。

裴應川的眉頭難得地皺了起來,這草屋幾乎是一個沒有“牆壁”的狀態,指不定哪天就被風吹走了。

而且這草屋還沒有門。雖說小山坡這裡離村子裡有些遠,幾乎沒什麼人來,但是這最起碼的隱私還是要顧忌的,隻能暫且拿稻草擋著吧。

“既然如此,便得過且過吧。”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安慰了自己一番後提起野蔥進了草屋。

一進去,裴應川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屋子裡的稻草有些散亂,與他離開時不大一樣,看起來像是被翻動過。

“還好,這水壺還沒有丟。”這可是他目前唯一的“財產”,若是丟了他隻能生嚼稻穀了。

他又去查看了之前秦家兩兄弟生火的土坑,坑裡還有一些尚未熄滅的木棒,於是趕緊抓了一些稻草將其重新引燃。

將晚上睡覺的區域清掃完畢後,裴應川又出了門在附近尋找水源,差不多走了三四百米的距離,他終於在山坡後的一處石堆裡找到了流動的水源,水不大,勉強夠他一個人用。

更重要的是,這個小水窪裡麵還有一些小螃蟹和螺螄,他順便抓了一些熬湯用。

如今這季節逐漸天短夜長,水壺裡的螃蟹野蔥湯咕嚕咕嚕的冒起泡時,裴應川的稻穀也全部分揀好了,日頭逐漸偏西,隻怕再過半個小時就到傍晚了。

小螃蟹沒什麼肉,味道也有些奇怪,可是對於一貧如洗的裴應川來說他沒有選擇不吃的權利,他找了根木棒在湯裡攪了攪。

“刺——”

“誰?”裴應川向著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這聲音很是特殊,就像是碎瓷片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他目光所視的地方正是今天早上發出聲響的角落,此刻依舊堆滿了稻草。

這房子的土牆早已腐朽,那稻草的背後也許正藏著什麼東西。

出於謹慎,裴應川提著剛燒好的熱湯悄聲地向那邊靠近,然而越走他越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角落有一股奇怪的腥味,像是鮮血的味道。

難道是野狗野貓把它們捉來的獵物藏在了這裡?

裴應川不確定,不過有危險的話他就一壺熱湯潑過去。

他一步步靠近,血腥味也一步步加重,直到稻草堆麵前,裴應川才確認了腥味的來源。

他隨手扒拉開層層疊疊的稻草,血腥味驟然變濃,而眼前出現的一幕也讓裴應川有些意外。

隻見稻草的碎屑中正蜷縮著一個少年,少年極瘦,身上的衣衫滿是泥水,破爛不堪。黑發淩亂地鋪在他的臉上,少年雙眼緊閉,下半張臉更是沾滿了血汙,似乎陷入了昏迷。

來不及思考其他,裴應川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水壺,將少年從草堆中抱了出來。

然而他一動,少年的口中便溢出一大股鮮血來。

“醒醒?”他用衣服擦拭少年臉上的血跡,順著血跡的來源才發現原來是少年的口中有傷,隻是不知道傷口在哪,若是在舌頭上就麻煩了。

幸好少年體溫正常,沒有發熱,裴應川不知道這小溪村有沒有大夫,小傷口他可以勉強處理,發熱之類的症狀他可處理不來。

少年的傷口需要立刻衝洗,裴應川隻得將人抱到之前他準備好的稻草床上,將剛剛燒好的螃蟹湯忍痛倒掉,去水窪那邊又取了一壺乾淨的水。

他掰開少年的嘴,隻見舌尖處有一個暗色的疤痕,疤痕破了一個口子正緩緩向外流出血液。

裴應川廢了一番功夫才將少年的傷口衝洗乾淨,衝洗過後原先的傷口便慢慢地停止了出血。

這個出血量不會有那麼大的血腥味,腥味應該另有其源。

裴應川回頭看去,這才見原本少年躺著的稻草堆裡有一隻半死不活的小野兔,旁邊散落著一些鋒利的瓷片,這應該就是他聽到的聲響的來源。腥味應當是來自那地上的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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