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春良本來就因為沒肉吃不高興,哪聽得他娘說那些爛茅草的事情,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高大漢子,他拿起了地上的水壺。
原還想著把這東西拿出去賣了,可是村裡人都不收他的東西,真是讓他好一番氣,若不是他爹娘,他又怎麼會被村裡人排擠,搬到了這樹林子裡。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說罷,孔春良身子一歪,倒到床上睡覺去了。
“春兒,那茅草正好拿回來給娘糊屋頂,娘睡覺那屋子前些日子漏了雨,你幫娘要回來娘給你做……”見兒子捂住了耳朵不聽她說話,老婦人也就是孔大娘停了嘴,放下籃子對著那邊草屋的方向又開始罵罵咧咧。
孔春良最煩他娘這樣,捂住耳朵嚷著要吃飯,果然那罵聲立刻停歇了。
“誒,娘給你做飯去。”孔大娘撿了些野菜,顫顫巍巍地去了旁邊的小屋子裡。
……
次日一早,裴應川和孟冬依舊是早早醒來,今天是陰天,稍有些冷,他倆都算得上是衣著單薄,因此早早就被凍醒了。
裴應川出門洗漱時看了眼天空,感覺不妙,雲層很厚,天色陰暗,今天晚上應當又有風雨。修屋頂的事須得快些了。
草草吃了點米粥,他便加快腳步往山坡下走去。
孟冬倚在門口看他走遠後便坐在門口編草繩,時不時看看他的花。
之前裴容送來的花在木盆裡活得好好的,但是漢子從山裡挖回來的那些花草卻蔫去了大半,不過幸好,他最喜歡的那株開藍色小花的還精神著,一時半會兒不會枯死。
擔憂地看了眼天色,孟冬放下草繩,把昨日漢子曬著的茅草向著草屋堆了起來。
就在他專心地收拾茅草時,卻見餘光中一直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片刻後就消失了。
他觀察了一會兒,並沒有在意。
裴應川今日下來得早,原本以為村長在家,誰料迎接他的還是饒嬸子,見到他來饒嬸子依舊很高興。不斷地說著讓他進來吃飯的話,他拒絕不下,又喝了點稀粥。
兩人交談的時候,裴應川卻發現了一個不熟悉的人,他知曉葉村長和饒嬸子有一個女兒名喚葉瑩,然而這屋裡卻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五六歲的白嫩娃娃。
“這是嬸子的小兒子,身體不好一直在鎮上我兄弟那裡住著,時不時回來一趟。”簡單地介紹完畢後,饒碧玉開始問起他來。
“木哥兒怎麼樣了,小雙和裴容謀劃著帶他到村裡來玩呢。”
“他很好,就是閒不下來。”裴應川笑著回道。
“裴小子,我看你瘦了許多。”饒碧玉開玩笑道。
“前幾日做活勞累了些。”裴應川解釋道,“嬸子,我來是想問那草屋周圍能不能圍上一圈籬笆,再休整休整。”
饒碧玉一聽是這個,擺了擺手,“都隨你,那草屋還是十幾年前逃難的人一起搭的,有些還在世,有些早就沒了。”說著不免有些唏噓,“後來新分了地,咱們村的人都不想和南溝村的人住得近,你要是願意把那屋子修繕修繕就儘管去做,村裡人看著也高興。”
“好,謝謝嬸子,我想在門口種些菜,到時候送給村裡一些。”
“用不上,你和木哥兒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裴應川摸了摸她懷裡那個小孩的頭發,說:“嗯,嬸子,那我就走了。”
“行,進兒,送叔叔走。”
裴應川同嬸子告彆,剛走出院門卻聽得一聲呼喊,“等等!”
饒碧玉也好奇地看了過去,“是容哥兒。”
裴容提著一個飯盒狀的東西叫住了裴應川,“嬸子,木哥兒大哥,我想去草屋見見木哥兒。”
“去吧,正好跟你這裴大哥一起去。”饒碧玉笑著道。
裴應川總覺得她這笑似乎與剛剛的有些不一樣。“是容哥兒,一起走吧。”
“好。”裴容也沒有廢話,點點頭跟了上去。
他本就想去看望木哥兒,不過今日小雙有事隻有他一人去,剛才見到木哥兒大哥他便想著順路一起,畢竟他們兩人同姓,日後還要常常見麵,熟悉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院子。
“木哥兒大哥,這幾日木哥兒身體可好些了。”裴容問道。
“嗯,好些了。”裴應川點點頭。
“那就好。”裴容回複道。他看了眼前方的漢子,覺得木哥兒大哥性子似乎有些冷淡。